第10章

    我冷眼看她，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激不起我半点同情。

    于曼丽突然笑起来，满是悲哀：江书呈，你真无情，居然这么快就给朵朵找了新妈。当初你说爱我一辈子，现在却对着别的女人献殷勤。

    我攥紧拳头，强压下怒火：于曼丽，你适可而止，这是朵朵的绘画老师，不要用你肮脏的心思，恶意揣测别人。

    我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你现在装什么深情当年你出轨，默许用朵朵做实验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于曼丽身形摇晃，险些站不稳。

    我承认我犯了错，但我已经在赎罪。

    于氏集团被我亲手毁掉，严川入狱，阳阳被送走，这些惩罚还不够吗

    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书呈，如果这些还不够，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

    够了！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心里止不住的厌烦。

    我们不需要，你只要一辈子别出现在我们面前就行了。

    于曼丽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破碎：书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你们才能原谅我。

    说着，她突然跪在地上，再无半点往日的傲气。

    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我们曾经明明那么相爱，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步

    我在妈的坟前跪到膝盖流脓，把所有的钱都捐给残疾人基金会，只为了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

    书呈，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看着于曼丽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模样，我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而是叫嚣的恨意。

    于曼丽，你怎么敢去我妈坟前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还在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下，看着你这个杀人凶手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于曼丽的膝盖被粗粝的地面磨出了血迹，可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痛一样，还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妈也在车上，我发誓，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就怎样

    我打断她，心里是强烈的痛意：你一开始就在算计要轧断朵朵的双腿做实验，难道早知道你就会放弃这个念头

    于曼丽喉咙像被堵住，再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胃痛苦地瘫倒在地。

    我不仅没有扶她，还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于曼丽浑身都在痛，她觉得自己活该，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书呈，我得了胃癌晚期......医生说没几个月了，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取得你们的原谅......

    我看着她蜷缩在地上的样子，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她现在承受的痛苦，和朵朵当初比起来，连万分之一都算不上。

    于曼丽，哪怕你明天就死，也和我们毫无关系。

    我说完，转身往画室走。

    身后传来于曼丽绝望的哭声，我皱眉加快了脚步。

    柔黄的灯光下，舒念正在轻声给朵朵讲故事。

    见我进来，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朵朵趴在桌上睡着了，肯定是很信任舒念才会睡得那么安稳。

    舒念带上门，站到了我面前。

    抱歉，让你见笑了。

    舒念轻轻摇头，盯着我目光坚定。

    或许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我不想再错过机会。

    画室以前从不招收少儿班，那天在画展看到你，我为了靠近你，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说得直白点，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怔怔看着她，舒念已经羞得耳朵都红了。

    舒老师......

    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会一直在这等你，直到你愿意再次打开心门。

    舒念温柔地笑，连嗓音都是轻轻柔柔的：只是到时候，希望你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

    我看着舒念真挚的双眼，心里久违地悸动。

    想起了朵朵那幅名为《我的家》的画作。

    画里妈妈的形象，在此刻，和舒念重叠了。

    舒念，谢谢你，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