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死大师的日常
三、二、一——跳！
齐小飞站在废弃工厂三十米高的烟囱边缘，张开双臂，像只准备俯冲的鹰。他穿着印有YOLO（你只活一次）字样的T恤，头顶的GoPro摄像机红灯闪烁，记录着这疯狂的一刻。
老铁们看好了，今天挑战无保护自由落体入水！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标志性的虎牙，记得点赞关注，要是这次我没死成，下期直播吃仙人掌！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又来了又来了！
这次绝对凉凉
赌五毛他还能活
小飞不死，天理难容！
齐小飞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最后一秒，他调整姿势，像标枪一样插入下方满是锈铁和碎玻璃的污水池。
砰！
水花四溅，直播间瞬间安静。三秒、五秒、十秒...没有动静。
完了完了这次真没了
报警吧
等等！有动静！
哗啦一声，齐小飞从污水中冒出头来，吐出一口水，抹了把脸上的绿藻：老铁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举起右手，中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就断了一根手指，血赚！
弹幕爆炸：
卧槽这都不死
医学奇迹！
手指都弯成那样了还笑
关注了，就想看你什么时候死
齐小飞爬出污水池，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对着镜头眨眨眼：记得点关注，下期预告——用舌头舔高压电线！
三个月后
齐先生，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尝试用微波炉加热鸡蛋吗
急诊室里，年轻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本上已经记满了齐小飞近半年来的壮举：七次骨折、三次中毒、两次触电、一次差点被火车撞...以及数不清的皮外伤。
网上说会爆炸，齐小飞躺在担架上，半边脸被炸得乌黑，却兴奋得手舞足蹈，但没人说会这么酷！砰的一声，鸡蛋像烟花一样炸开，蛋黄都粘天花板上了！
女医生叹了口气：您知道吗根据统计，像您这样频繁进行危险行为的人，平均寿命不超过——
三十岁齐小飞打断她，那太棒了！活那么久多无聊啊。
我是想说二十五岁。女医生冷冷道，您今年二十四，齐先生。
齐小飞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那不是更刺激了吗我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我的作死清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诸如和鳄鱼摔跤在火山口煮泡面用真子弹玩俄罗斯轮盘等项目。
您需要心理辅导。女医生严肃地说。
不不不，我需要的是更多的观众！齐小飞掏出手机，查看刚才微波炉爆炸视频的点击量，哇哦，已经五十万播放了！看来下次得玩更大的！
女医生摇摇头，在病历本上写下极度危险行为成瘾，建议强制心理干预，然后叫来了保安。
一周后
齐小飞坐在一家高档咖啡厅里，对面是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看起来像是FBI特工，但名片上印着人类极限研究所。
齐先生，我们关注您很久了。年长的那位说道，声音低沉，您的...特殊才能让我们非常感兴趣。
特殊才能齐小飞搅动着咖啡里的五包糖，你是说作死吗
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超常生存能力。年轻的那位打开平板，播放齐小飞的各种作死视频集锦，根据我们的统计，您进行的危险行为中，有98.7%的概率会导致普通人重伤或死亡，但您除了些皮外伤，几乎毫发无损。
齐小飞耸耸肩：运气好呗。
不，这不只是运气。年长的男人倾身向前，我们相信您可能拥有某种尚未被科学解释的生存机制。我们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研究项目。
有钱拿吗
非常丰厚。而且，男人露出神秘的微笑，我们会为您提供比您自己想的更...刺激的挑战。
齐小飞的眼睛亮了起来：比舔高压电线还刺激
比如从三百米高空不带降落伞跳下。
成交！齐小飞一拍桌子，咖啡溅了三人一身，什么时候开始
人类极限研究所
白色走廊似乎没有尽头。齐小飞跟着两位特工穿过一道道安全门，每过一道门，安保等级就提高一级。
你们这里比银行金库还严实啊。齐小飞吹着口哨，好奇地东张西望。
齐先生，您即将接触到的是人类最前沿的科学研究。年长的特工——现在齐小飞知道他叫张教授——严肃地说，我们需要绝对保密。
最后一扇门打开，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是一个透明圆柱体，里面似乎模拟着某种极端环境。十几位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忙碌着，看到齐小飞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就是不死小飞一位红发女科学家走过来，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齐小飞，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苏博士，别这么没礼貌。张教授介绍道，齐小飞先生，这位是我们的首席医学专家苏灵。她将负责监测您在实验中的生理指标。
齐小飞咧嘴一笑，伸出手：嗨，美女，有空一起玩俄罗斯轮盘吗
苏灵没理会他伸出的手，转身走向控制台：准备第一次测试吧。从基础项目开始——300G离心机测试。
等等，300G齐小飞终于露出了一丝迟疑，那不是会把人压成肉饼吗
普通人确实会。苏灵头也不回地调整着仪器，但根据我们的计算，您有37.8%的几率存活。
齐小飞咽了口唾沫，这是他第一次在作死前感到紧张。但随即，熟悉的兴奋感又涌了上来：太棒了！这才叫刺激！来吧！
当离心机开始旋转，齐小飞的尖叫声淹没在机械的轰鸣中。监控屏幕上，他的生命体征疯狂波动，却在即将越过危险阈值时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苏灵盯着数据，眼镜片上反射着跳动的数字：不可思议...他的身体在主动适应极端压力...
十五分钟后，离心机停下。门打开，齐小飞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脸色苍白却带着狂喜：太——酷——了！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再来一次！
张教授和苏灵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他们找到了完美的实验对象。
明天进行第二项测试。苏灵在平板上划动着，自由落体，高度300米，无保护措施。
齐小飞的眼睛闪闪发光：能直播吗
不行。苏灵断然拒绝，这是绝密研究。
那至少让我带个GoPro齐小飞恳求道，不然多没意思啊！
苏灵叹了口气：我们会用专业设备记录，您可以获得拷贝...前提是您活下来。
齐小飞大笑：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天晚上，躺在研究所的豪华客房里，齐小飞难得地失眠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他终于找到了能匹配他作死欲望的地方——一个用科学名义鼓励他挑战死亡的组织。
这才叫生活！他对着天花板大喊，然后翻身睡去，梦里全是明天即将到来的坠落。
他不知道的是，在监控室的屏幕上，他的脑部扫描图正显示着异常活跃的某块区域——那是普通人在面对致命危险时才会短暂激活的生存中枢，而在齐小飞的大脑里，它从未关闭过。
苏灵盯着那些数据，眉头紧锁：张教授，我们可能不只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
而是找到了突破人类极限的钥匙。张教授接上她的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
第二章
科学作死指南
三百米，无保护，自由落体。
齐小飞站在研究所楼顶边缘，低头看着脚下的微型城市——那是一个精确模拟真实城市环境的巨大实验舱。他穿着特制的紧身监测服，身上贴满了传感器，活像个人体电路板。
记住，目标是落在那边的充气垫上。苏灵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虽然以你的体质，直接砸在水泥地上可能也死不了。
那我干脆瞄准水泥地好了。齐小飞咧嘴一笑，充气垫多没挑战性啊。
不行！苏灵厉声道，这是科学实验，不是你的个人作死秀。
齐小飞撇撇嘴，调整了一下头盔上的摄像头——经过激烈争论，研究所终于同意他佩戴记录设备，条件是所有影像资料归他们所有。
三、二、一，跳！
齐小飞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他的胃部猛地缩紧，肾上腺素像火山喷发般席卷全身。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生命体征稳定，心率180，还在上升！实验室里，一位技术员盯着屏幕惊呼。
苏灵紧握平板，指甲几乎要嵌入外壳：肌肉紧张度异常，他的身体在自动调整落姿！
三百米自由落体只需不到八秒。在最后一刻，齐小飞像猫一样扭转身体，四肢张开增大阻力，然后——砰！
他准确砸在充气垫中央，巨大的冲击力让垫子凹陷到几乎触地。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秒寂静。
然后，一只手从撞击坑里伸了出来，竖起大拇指。
太——爽——了！齐小飞从垫子里爬出来，一瘸一拐但满脸兴奋，我左腿好像断了，不过没关系！再来一次
苏灵冲到实验舱，医疗团队紧随其后。她跪下来检查齐小飞的伤势，医用扫描仪发出滴滴声。
胫骨粉碎性骨折，三根肋骨骨裂，内脏轻微出血...她抬头瞪着齐小飞，你怎么还能站着
齐小飞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声：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上次被卡车撞飞二十米都没事。他试着走了两步，虽然姿势怪异但确实能移动，看，好着呢！
苏灵难以置信地看着扫描结果：你的骨骼密度是常人的三倍，肌肉纤维排列方式也...这不科学。
科学多无聊啊。齐小飞眨眨眼，对了，你们这里有X光机吗我想看看骨头断成什么样了，拍个照发朋友圈。
4时后
这不可能。
研究所的会议室里，十几位顶尖科学家盯着大屏幕上的影像——齐小飞的骨折愈合进度。正常情况下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在两天内已经愈合了60%。
不仅是愈合速度快，苏灵调出另一组数据，他的痛觉神经反应只有普通人的十分之一，但在危险来临前，他的交感神经系统会提前0.3秒做出反应。
张教授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不只是生存本能...更像是某种预知能力。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齐小飞拄着拐杖蹦了进来：嘿！听说你们在讨论我他举起手中的X光片，看，骨头已经开始长回去了！我赌明天就能正常走路！
苏灵皱眉：你应该在医疗室休息。
休息齐小飞做了个鬼脸，那多没意思。对了，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你们有个极端环境模拟室，能制造龙卷风对吧什么时候让我试试
那不是玩具，张教授严肃地说，下一项测试是高温耐受实验，安排在三天后。
三天太久了！齐小飞突然眼睛一亮，不如这样，你们现在让我进龙卷风，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就提前做高温测试
苏灵刚要反对，张教授却抬手制止了她：有趣的想法。苏博士，准备龙卷风测试，等级F2。
可是他的腿——
没关系！齐小飞已经扔掉拐杖，单脚跳向门口，断条腿而已，又不是脑袋掉了！
当会议室门关上后，苏灵转向张教授：这太冒险了，他的数据对我们太珍贵了。
张教授露出神秘的微笑：正因如此，我们需要知道他能力的极限在哪里...以及，这些能力从何而来。
龙卷风中的舞蹈
F2级龙卷风，风速达到180-250公里每小时，足以掀翻汽车、拔起大树。而在极端环境模拟室中央，齐小飞被固定在一个特制的旋转平台上，周围八个巨型风扇开始咆哮。
记住，一旦感到不适立即按求救按钮！苏灵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乎听不清。
齐小飞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主动解开了安全扣。
他在干什么！苏灵尖叫。
监控画面中，齐小飞瞬间被狂风卷起，像片树叶般在龙卷风中心旋转飞舞。他的身体不断撞击四周的防护墙，发出可怕的闷响。
风速220！他的心率...天哪，居然在下降！技术员惊呼。
画面中，齐小飞竟然在调整姿势，像冲浪一样在气流中寻找平衡。他的脸上带着狂喜的笑容，甚至试图在风中做后空翻。
生命体征稳定！体温略高，但所有指标都在安全范围内！
十分钟后，风扇逐渐停止。齐小飞从五米高处摔落，却灵巧地翻滚缓冲，最后单膝跪地，像体操运动员完成表演一样举起双手。
满分十分！他气喘吁吁但笑容灿烂，就是转得有点晕，午饭可能要吐出来了。
苏灵冲进模拟室，医用扫描仪直接怼到齐小飞脸上：你知道刚才的G力足以让普通人内脏破裂吗
齐小飞擦了擦鼻血：所以我不是普通人嘛。他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正常
苏灵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从小就这样。齐小飞难得露出认真表情，六岁从六楼摔下来，拍拍土就回家了；十二岁被闪电劈中，只烧焦了头发；上个月吞了一整瓶安眠药，结果睡了两小时就醒了，精神得能跑马拉松。他盯着苏灵的眼睛，你们找到我，是不是因为知道为什么
苏灵避开他的目光：我们只是...对你的体质感兴趣。
哈！齐小飞突然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知道是因为我太帅了！对了，高温测试改明天对吧我要准备准备，听说能烤牛排呢！
秘密档案
深夜，研究所大部分区域已经熄灯。齐小飞悄悄溜出宿舍——他的腿已经奇迹般痊愈了。
白天看到苏灵从那扇门出来...他嘟囔着，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穿行，肯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一扇标有授权人员禁止入内的金属门前，齐小飞试了试门把手——锁着的。他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回形针。
小时候被锁在保险柜里三小时，学会了不少东西...几秒钟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后是一个小型档案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图表。齐小飞打开手机照明，凑近查看——然后僵住了。
照片上全是...他。从童年到现在，各种场合下的偷拍。学校操场、医院急诊室、甚至是他家的浴室窗外。
什么鬼...他的手微微发抖，翻看桌上的文件。一份标着项目凤凰的档案吸引了他的注意。
翻开第一页，齐小飞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实验体X-7：齐小飞
基因改造日期：2000年5月20日
改造特征：极端环境适应力、快速再生、痛觉钝化
备注：唯一存活样本，其他11个实验体均在测试中死亡】
基因...改造齐小飞喃喃自语，我是什么实验室小白鼠吗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齐小飞迅速拍了几张照片，闪身躲到档案柜后面。
门开了，苏灵和张教授走了进来。
数据显示他的能力还在增强，张教授说，下一阶段可以尝试真空环境测试了。
苏灵的声音有些犹豫：可是如果超过他的极限...
那正好可以解剖研究。张教授冷酷地说，别忘了，他不是人类，只是我们创造的实验品。
脚步声渐近，齐小飞屏住呼吸。就在张教授即将发现他的瞬间，警报突然响起。
B区发生小型火灾，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广播里传来紧急通知。
趁两人转身离开，齐小飞溜出档案室，心脏狂跳。回到宿舍后，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所以我的作死不是爱好...他自言自语，而是被设计好的程序
门外传来敲门声。
齐先生十分钟后高温测试。是安保主管马克的声音。
齐小飞迅速藏好手机，换上那副标志性的傻笑打开门：来啦来啦！今天准备把我烤几分熟
马克没有笑，他环顾四周，突然压低声音：小心张教授。如果...如果你需要帮助，找我。
没等齐小飞回应，马克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他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越来越有意思了。齐小飞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锐利光芒，看来要玩个更大的了。
---
第三章
燃烧的真相
高温测试室像个巨型微波炉。齐小飞坐在中央的金属椅上，四周是十二个对准他的红外加热器。他的皮肤上贴满了温度传感器，连眼皮都没放过。
记住，一旦核心体温超过42摄氏度，测试立即终止。苏灵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比平时更加生硬，这不是玩笑，高温会煮熟你的大脑。
齐小飞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是他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笑容。但今天这笑容有点僵硬——自从昨晚发现那些档案，他的胃里就像塞了块烧红的铁。
随时可以开始，博士！他故意拖长声调，我都等不及变成烤小鸟了！
控制室里，苏灵和张教授站在监控屏幕前。马克像座雕塑般立在门口，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电击枪。
第一阶段，60摄氏度。张教授下令。
加热器嗡鸣起来，测试室温度迅速攀升。齐小飞的皮肤开始泛红，汗珠刚渗出就蒸发殆尽。
体表温度58度，核心体温37.9，完全在正常范围。技术员报告，这不可能...
继续升温，80度。张教授眼睛发亮。
热浪扭曲了空气。普通人在这温度下坚持不了五分钟就会休克，但齐小飞只是呼吸加快了。他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它们竟然没有卷曲。
你们给我涂了防火霜什么的吗他对着空气问道，声音因干热而嘶哑。
没有使用任何防护措施。苏灵回答，眼睛紧盯着数据，你的皮肤角质层似乎能反射部分红外线...但不止如此，你的汗腺在超负荷工作。
齐小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汗水不是滴落的，而是形成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薄膜覆盖在皮肤表面。他伸手触碰，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那层汗膜在沸腾。
酷...他喃喃自语，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也是被设计好的吗
100度！张教授的声音因兴奋而尖锐。
警报声突然响起。一个技术员跳起来：他的体表温度达到90度！周围空气过热，传感器要撑不住了！
监控画面中，齐小飞周围的空气扭曲得像融化的玻璃。他蜷缩在椅子上，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赤红色，但表情却异常平静。
核心体温苏灵急促地问。
38.2...还是正常这读数肯定错了！
齐小飞感到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脊椎蔓延到全身。这不是热，而是一种深层的、细胞级别的震动，仿佛他体内的每个分子都在重新排列。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出淡蓝色，就像高温金属发出的光晕。
120度！张教授几乎是在咆哮。
金属椅脚开始发红软化。齐小飞的呼吸变得深长而缓慢，每次呼气都带出一小股蒸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平静——正常人早就该尖叫着死去了。
停...停下...他艰难地开口，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恐惧。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感觉。
不，继续！张教授命令，记录所有数据！
警报声变得更加刺耳。一个显示屏突然爆出火花。
他的体表温度超过150度！设备要过载了！
齐小飞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断裂——不是骨头，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一股热流从胸口爆发，瞬间席卷全身。他张开嘴，发出的不是尖叫，而是一声几乎不属于人类的低吼。
所有监控屏幕同时闪烁然后熄灭。测试室的灯管一个接一个炸裂。在最后的亮光中，人们看到齐小飞站了起来，全身笼罩在蒸汽中，眼睛反射着非人的光芒。
然后，一片黑暗。
紧急照明灯亮起时，测试室的门已经变形卡死。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齐小飞跪在中央，四周的金属地板熔化成奇异的波纹状。
把门打开！苏灵冲向门口，却被马克拦住。
等等！温度还在80度以上！
张教授却掏出一把钥匙：必须立即回收样本！
当门终于被撬开，热浪扑面而来。齐小飞倒在熔化的金属地板上，皮肤恢复正常颜色，但衣服早已化为灰烬。令人震惊的是，他身下的金属正在迅速冷却固化。
还...活着...齐小飞虚弱地抬起手，掌心向上，看...没有烧伤...
确实，除了衣服被烧光，他的皮肤完好无损，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立即送往医疗室！全面检查！张教授命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超出了所有预期...他的能力在进化！
医疗团队冲上前，用特制担架抬起齐小飞。在被推出测试室前，他的眼睛短暂地与马克对视——安保主管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午夜密谈
医疗检查持续了六小时。X光、核磁共振、基因采样...齐小飞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摆弄着，但他没再开一句玩笑。当最后一位技术人员离开，医疗室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马克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衣服。他简短地说，把纸袋扔给齐小飞，监控被我暂时干扰了，我们有三分钟。
齐小飞迅速套上T恤和牛仔裤——是他自己的衣服，不是研究所的统一制服。你知道我是什幺，对吗他直接问道，声音压得极低。
马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听着，张教授计划三天后将你转移到地下七层的特殊实验室。一旦下去...就没人能出来了。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见过其他实验体的下场。马克递给他一张门禁卡，明天中午，B区仓库有个物资运输通道。这是临时通行卡，有效期只有十分钟。
齐小飞接过卡片，手指微微发抖：其他实验体...像我这样的还有多少
曾经有十二个。马克看了眼手表，现在只剩你了。两分钟。
我的父母...他们是谁
基因捐献者，可能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马克摇头，项目凤凰是军方黑预算项目，专门培育超级士兵。但其他实验体都在能力觉醒阶段...崩溃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马克迅速退到门边。
等等！齐小飞抓住他的手腕，苏灵知道这些吗
马克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得够多，却选择继续实验。说完便闪身出门，消失在黑暗中。
齐小飞握紧那张门禁卡，胸口翻腾着一种陌生的情绪——不是面对死亡时的兴奋，而是被欺骗的愤怒。他一直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连他的爱好都可能只是被编程的本能。
去他的科学实验。他低声咒骂，把卡片藏进鞋垫下，该玩我的游戏了。
伪装与计划
第二天早晨，苏灵来医疗室做例行检查时，齐小飞正倒立在墙角，用一只手指做俯卧撑。
早啊，美女！他咧嘴笑着，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发明了新锻炼方法，叫火山俯卧撑！
苏灵皱眉看着监测数据：你的身体指标...完全正常。这不可能，昨晚你的核心体温曾达到47度。
47度那都能泡温泉了！齐小飞翻身坐起，凑近苏灵，说真的，我是不是很特别
苏灵避开他的目光：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哈！说得好！齐小飞夸张地鼓掌，同时观察着医疗室的每个摄像头位置，对了，今天有什么好玩的测试电击冰冻还是把我扔进硫酸池
今天只是观察休息。苏灵收起检查设备，张教授想先分析昨晚的数据。
无聊！齐小飞翻了个白眼，那我能在研究所里转转吗保证不惹祸！
苏灵犹豫了一下：只能在A区和B区活动，有安保陪同。
马克能陪我吗那家伙可有意思了，昨天给我讲了个关于尸体的笑话，笑死我了！
马克今天休假。苏灵突然警觉起来，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齐小飞夸张地摊手：拜托，这里除了你们这些穿白大褂的，就数他长得最像人类了！
最终，苏灵指派了两名她不认识的安保陪同齐小飞——这个细节没逃过他的眼睛。
计划有变...齐小飞心想，表面却兴高采烈地跟着新保镖出了门。
研究所的走廊像迷宫一样复杂。齐小飞假装漫不经心地闲逛，实则记下每个摄像头角度和安保换岗时间。在B区拐角，他突然捂住肚子。
哎哟！早餐的鸡蛋有问题！他做出一副痛苦表情，厕所在哪
一名安保不耐烦地指向走廊尽头。齐小飞冲进卫生间，锁上门，迅速检查隔间——空的。他从鞋垫下取出门禁卡，藏在马桶水箱盖下。
记住位置...他对自己说，然后按下冲水按钮，大声呻吟着走出卫生间。
中午11:45，齐小飞借口要午睡回到医疗室。当确认监控被调开后，他溜出窗户——医疗室在一楼——绕到建筑背面。研究所的安保出奇地松懈，似乎没人想到实验体会试图逃跑。
B区仓库门口有个旋转摄像头。齐小飞计算着它的转动间隔，在盲区的15秒内闪到门边。他颤抖着掏出藏在马桶水箱的门禁卡。
嘀——绿灯亮起。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实验设备和物资。齐小飞根据马克的描述，找到了标有无害生物样本的冷藏箱区。后方墙上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运输通道的入口。
通风口螺丝已经生锈，但齐小飞的手指异常有力。当他拧开最后一颗螺丝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和对话。
...样本转移提前到今天下午...
是张教授的声音！
齐小飞屏住呼吸，轻轻移开通风盖。通道窄得只能爬行，但足够他挤进去。就在他上半身刚钻入通道时，仓库门开了。
什么人在那里！
齐小飞没有回头，全力钻进通道。身后传来叫喊和警报声，但他已经爬到了第一个拐角。通道漆黑一片，散发着金属和灰尘的气味。他凭着感觉向前移动，手掌和膝盖被粗糙的管道表面磨得生疼。
左转...然后直走...他默念着马克的指示，心跳如雷。
突然，通道开始震动。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他们启动了通风系统！强大的气流从后方袭来，夹杂着金属碎屑和灰尘。齐小飞死死抓住管道接缝处，但风力越来越强。
不...不能在这里结束...他咬牙向前爬，喉咙被灰尘呛得生疼。
就在风力达到顶峰时，他看到前方有一丝亮光——出口！齐小飞用尽全力向光源爬去，气流像无形的手拖拽着他的双腿。当他终于抓住出口边缘时，一阵特别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拉回管道深处。
不！！
齐小飞的手指死死扣住边缘，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在他即将松手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抓紧！是马克的声音！
齐小飞被猛地拉出通风管道，摔在水泥地面上。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抬头看到马克穿着便装，身旁停着一辆没挂牌照的旧轿车。
上车！他们三分钟内就会找到这个出口！
齐小飞踉跄着爬起来，钻进副驾驶。马克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后视镜里，研究所的安保人员正从一个小型建筑物里涌出。
你...为什么冒险帮我齐小飞气喘吁吁地问。
马克紧握方向盘，拐上高速公路：因为我曾经也是项目凤凰的安保人员...直到我发现他们在对婴儿做实验。
齐小飞的世界仿佛再次颠倒：什么
你从来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马克的声音冰冷，但现在，你是唯一活着的成功品...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你。
车子加速驶向城市远方，研究所的白色建筑在后视镜中逐渐缩小。齐小飞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能承受高温、能快速自愈的手——第一次真正思考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
--
第四章
失控边缘
欢迎光临汉堡王，请问您要点什么
齐小飞站在收银台后，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这是他逃亡的第三天，也是他在快餐店打工的第二天。马克说他们需要现金和掩护，而快餐店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我要一个巨无霸套餐，可乐不加冰。顾客不耐烦地敲着柜台。
好的，一个巨...巨...齐小飞盯着点餐屏幕，手指悬在半空。他这辈子从没正经点过餐——以前要么吃研究所的配给，要么在作死后进医院吃病号饭。
巨无霸！顾客提高了音量，你新来的吗
是啊！昨天还在被科学家研究呢！齐小飞脱口而出，然后赶紧咳嗽掩饰，我是说，研究...菜单！
他手忙脚乱地戳着屏幕，不小心按到了删除订单键。顾客发出一声长叹。齐小飞再次尝试，这次用力过猛——咔嚓！他的食指戳穿了触摸屏。
呃...我们的系统好像有点故障。他慢慢抽出手指，液晶碎片稀里哗啦掉在柜台下面，经理！需要帮忙！
五分钟后，齐小飞被请到了后巷垃圾桶旁边。经理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半天的工资。
听着，孩子，经理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你嗑了什么药，或者有什么...特殊问题，但你真的不适合服务业。
齐小飞接过信封，咧嘴一笑：没关系，我也不适合正常人类生活。
他转身离开，顺手捏扁了一个空易拉罐——然后意识到自己又没控制好力道，赶紧把扭曲的金属块塞进口袋。
汽车旅馆之夜
又被开除了马克坐在汽车旅馆的床上，面前摊着几张地图，这是第三次了。
齐小飞把工资信封扔在床头柜上：我控制不住力气！今天早上刷牙还把牙刷掰断了。他瘫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不祥的吱呀声，而且那些普通人...他们关心的东西真奇怪。电视节目、体育比分、谁和谁约会...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马克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齐小飞：你在研究所里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那时候我只想着怎么玩得更刺激。齐小飞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爱好可能只是被设计好的程序。他举起手，看着掌心，马克，我到底是什么
马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离开研究所时带出来的。不完整，但能让你了解基本情况。
齐小飞接过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模糊的复印件和照片。第一张是一个婴儿培养舱的照片，标签写着X-7——他的编号。第二张是基因序列图，旁边潦草地写着端粒酶激活成功。第三张让他呼吸停滞：一排十二个培养舱，其中十一个标着大大的红色X。
其他实验体...齐小飞声音干涩。
都死了。马克平静地说，有的在能力觉醒阶段自燃，有的骨骼过快生长刺穿内脏，还有一个...简单说，爆炸了。
齐小飞突然站起来，椅子终于不堪重负散架了。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在廉价地毯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我能...控制这些能力
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控制住了。马克指了指齐小飞刚才坐过的地方——椅子的金属部件被捏出了清晰的手指印，最近你的力量波动越来越大。昨晚你说梦话时，台灯突然融化了。
齐小飞停下脚步：什么
你不知道马克皱眉，你睡着时体温会升高，有时周围物体会无缘无故移动。前天晚上，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都短路了。
齐小飞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想起高温测试时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我需要看看。他转向浴室，当我...失控的时候。
浴室镜子里的齐小飞看起来陌生极了。黑眼圈，凌乱的头发，嘴角不再挂着那标志性的傻笑。他凑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瞳孔——在特定角度下，似乎有一圈极细的蓝光。
这是什么他碰了碰眼睑，以前没有的。
可能是能力进化的表现。马克站在门口，我们需要专业帮助。
data-faype=pay_tag>
马克没有笑：有个组织叫曙光，由前研究所成员和实验受害者组成。他们或许能帮你。
齐小飞转身：苏灵在那里吗
不。马克的表情变得复杂，苏灵博士...她父亲是项目凤凰的创始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项目的真相，却选择继续研究。
齐小飞一拳打在洗手台上，陶瓷瞬间碎裂。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那些假装关心我的检查，那些小心点的叮嘱...全是演戏！
水管破裂，水柱喷涌而出。齐小飞站在水中，任凭冰冷的水流打湿全身。他的皮肤开始泛红，接触到的水立刻变成蒸汽。
冷静点！马克后退一步，你这样会引来注意！
齐小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蒸汽渐渐消散，但浴室已经一片狼藉。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这些。
马克递给他一条毛巾：收拾一下。我们一小时后去见曙光的人。
曙光的会面
会面地点是一家废弃汽车修理厂。齐小飞跟着马克穿过堆满锈蚀零件的院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又不小心踩碎什么。
修理厂深处，三个人围着一张临时拼凑的桌子等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肌肉发达的光头大汉，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
马克，这就是那个实验体老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齐小飞，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嗨，大家好！齐小飞习惯性地扬起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我是齐小飞，aka人类烟花，aka行走的科学怪人！
眼镜女子——林恩——突然站起来，几乎是小跑到齐小飞面前。她掏出一个小型扫描仪，直接对准他的眼睛。
虹膜确认，确实是X-7。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发颤，天啊，你真的存活下来了！样本采集了吗组织切片血液分析
齐小飞后退一步：哇哦，慢点，女士。我可不是免费自助餐。
林恩以前是研究所的初级研究员。马克解释道，她发现了项目凤凰的真相后加入了我们。
林恩推了推眼镜：我负责监测其他实验体的数据。X-7...齐小飞，你是唯一一个活过青春期的。理论上，你的基因应该在16岁左右开始崩溃。
好消息是，我今年24了。齐小飞竖起大拇指，坏消息是，最近我感觉自己像个快爆炸的高压锅。
林恩立刻拿出平板电脑：具体症状力量失控体温波动能力增强
全部都有。还有这个。齐小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新出现的蓝圈圈，像猫眼似的。
林恩和老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光头大汉——齐小飞知道他叫坦克——咕哝道：听起来像终端崩溃前兆。
什么终端崩溃齐小飞感到一阵寒意。
老人清了清嗓子：项目凤凰的目标是创造超级士兵，但所有实验体都因基因不稳定而死亡。你的存活是个奇迹，但根据模型，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林恩调出一组基因图谱：你的DNA被修改了至少37%，包括端粒酶激活、肌肉强化、快速愈合...但这些修改是强制性的，没有自然进化所需的缓冲机制。简单说，你的身体是一辆没有刹车的跑车。
齐小飞盯着那些闪烁的曲线和数字，虽然看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会像其他实验体一样自燃还是爆炸
不一定。林恩放大一组数据，你的基因显示出某种...适应性进化。那些蓝环可能是身体自主产生的稳定机制。但我们需要更多测试才能确定。
更多测试齐小飞苦笑，我刚从一个实验室逃出来。
这里不一样。马克按住他的肩膀，你可以随时离开。但如果你想活下去，我们需要了解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齐小飞环视四周——破旧的修理厂，几个陌生人，以及自己这个行走的科学怪人。他突然感到无比疲惫。
好吧。他叹了口气，但要先告诉我，项目凤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创造我这样的人
林恩和老人再次交换眼神。这次是老人开口：不是为了战争，不是为了医学进步...而是为了永生。
永生
凤凰象征着涅槃重生。老人继续道，张教授相信，通过基因改造可以突破人类寿命极限。你们这些实验体只是原型...最终目标是改造普通人类。
齐小飞想起研究所档案室里看到的那些文件：所以其他实验体都...死了
11个死亡，还有1个失踪。林恩轻声说，X-12，理论上应该是最稳定的版本。她在五年前逃脱了，至今下落不明。
马克突然警觉地看向窗外：有人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远处传来引擎声，不止一辆车。
不是我们的人。坦克低声说，肌肉绷紧，我们被发现了。
林恩迅速收拾设备：从后门走！去备用地点！
齐小飞感到一阵熟悉的兴奋感涌上心头——危险的接近总是让他血液沸腾。但现在，这种感觉混合着一种新的情绪：保护欲。这些人冒险帮助他，他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你们先走。他朝门口走去，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马克抓住他的手臂，这次来的是清道夫，专门处理实验体泄露的特种部队。他们经过部分基因强化，而且毫无人性。
引擎声越来越近。齐小飞挣脱马克的手，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疯狂笑容：正合我意！我还没和同类打过架呢！
没等其他人阻止，他已经冲出门外。夕阳下，三辆黑色SUV正驶入修理厂。齐小飞深吸一口气，感到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开始涌动。这次，他没有抗拒它。
来吧，科学怪人们。他低声说，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不自然的蓝光，看看谁才是最强的实验体。
---
第五章
同类相残
三辆黑色SUV呈扇形包围了修理厂前院。齐小飞站在空地中央，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引擎熄火后，车门同时打开，九个身穿黑色战术服的人鱼贯而出。
哇哦，整支小分队就为了抓我一个人齐小飞吹了声口哨，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张教授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清道夫们没有回答。他们戴着特制的护目镜，动作整齐划一，像一群机器人。最前面的人——根据肩章判断是小队长——向前两步，按下护目镜侧面的按钮。镜片由黑变透明，露出一双闪着淡绿色光的眼睛。
实验体X-7。小队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停止抵抗。你被命令返回收容。
齐小飞咧嘴笑了：被命令老兄，谁还听命令啊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者！他故意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咔咔声，要不咱们玩玩我还没打过架呢...哦等等，上周刚打了三个混混，但他们太弱了。
小队长做了个手势，八名清道夫同时从腰间抽出某种棒状武器。随着嗡鸣声，蓝色电弧在棒端跳跃。
电击棒齐小飞挑眉，研究所就这点创意
改良版。小队长平静地说，五十万伏特，足以让大象心脏停跳。
齐小飞的笑容僵了一秒。电击是他少数还没尝试过的娱乐项目。理论上他的神经抗性应该很强，但五十万伏特...
没等他思考完，八个清道夫已经散开包围圈。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几乎留下残影。齐小飞本能地后退一步，突然感到后颈汗毛竖起——危险预感。
第一击来自左侧。齐小飞勉强闪开，电击棒擦过他的肩膀，瞬间的接触就让整条手臂麻木了。他踉跄着转身，第二个清道夫已经攻到面前。
太快了！齐小飞勉强格挡，手肘撞上来袭者的胸口。正常人类挨这一下肋骨应该全断，但清道夫只是后退半步，随即一记鞭腿扫来。
齐小飞腹部中招，被踢飞五六米，重重摔在一堆废旧轮胎上。他咳嗽着爬起来，嘴里有血腥味。
看来你们也被改造过嘛。他擦擦嘴角，眼睛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清道夫，张教授给你们打了什么鸡血
小队长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基础基因强化。肌肉密度增加300%，神经传导速度提升500%，痛觉感知降低90%。他歪了歪头，我们是成功品。而你...只是个意外存活的失败实验体。
失败品三个字像刀一样刺进齐小飞胸口。他突然想起那些档案照片——十一个标着红X的培养舱。自己是X-7，那么其他编号呢他们真的都死了吗
这个分神的瞬间差点要了他的命。三个清道夫同时进攻，电击棒从不同角度袭来。齐小飞勉强躲开两根，第三根狠狠捅在他后腰上。
五十万伏特的电流贯穿全身。齐小飞的视野瞬间变白，每一块肌肉都痉挛到极限。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弹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目标制服。小队长冷静地说，准备运输。
齐小飞躺在地上抽搐，但意识却异常清醒。电流似乎激活了他体内的某种机制——他的瞳孔扩张到极限，边缘的蓝环开始发光。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慢动作：一个清道夫弯腰来抓他的手臂，动作缓慢得像在糖浆中移动。
更奇怪的是，在清道夫碰到他之前，齐小飞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一秒会发生的事：对方会抓住他的右腕，然后另一个清道夫会来抓左腿。
这是什么...齐小飞困惑不已，但身体已经自动反应。当清道夫的手即将接触他的瞬间，他猛地翻转，不仅躲开了抓捕，还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
咔嚓！清脆的骨折声。清道夫第一次发出声音——一声压抑的闷哼。
齐小飞跳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电流似乎被他体内的某种机制吸收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眼中的世界仍然处于慢动作状态，每个清道夫的动作都清晰可辨。
有趣...他喃喃自语，然后主动冲向最近的敌人。
接下来的战斗像一场诡异的舞蹈。齐小飞在电击棒之间穿梭，每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他的拳头和脚找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精准度，每一击都命中要害。两个清道夫倒下了，一个捂着脸，一个抱着变形的右手。
他在预测我们的动作！一个清道夫喊道，改变模式！
围攻阵型立刻变化。清道夫们不再同时进攻，而是轮流从不同角度发动突袭，每次接触立即后退。齐小飞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慢动作视野开始不稳定。
一根电击棒终于突破防御，击中他的肩膀。这次电流更强，齐小飞跪倒在地，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的预知能力消失了，世界恢复了正常速度。
目标再次制服。小队长走近，从腰间抽出一支注射器，镇静剂剂量足以放倒一头鲸鱼。
齐小飞模糊地看到针头逼近自己的颈部。他想反抗，但肌肉仍被电流控制。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修理厂。
小队长的脑袋猛地后仰——他的护目镜被什么东西击碎了。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枪响，三个清道夫应声倒地。
狙击手！找掩护！剩下的清道夫迅速散开，拖走受伤的同伴。
齐小飞艰难地抬头，看到修理厂屋顶上，马克正架着一把狙击步枪。旁边是林恩，手里拿着某种电子设备。
快走！马克大喊，他们只是暂时撤退！
齐小飞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电流和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就在他即将再次倒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
别指望我每次都救你，小子。是坦克，那个光头大汉。他轻松地把齐小飞扛在肩上，像扛一袋面粉，抓紧了，我们要冲刺了。
坦克的速度快得惊人，几步就冲到修理厂后方。马克和林恩已经从消防梯下来，钻进一辆等候的面包车。坦克把齐小飞扔进后座，自己跳上驾驶位。
引擎咆哮，轮胎在尘土中打滑。当他们冲上公路时，齐小飞从后窗看到清道夫们重新集结，但没有追来。
他们...为什么不追他气喘吁吁地问。
规则限制。林恩检查着手中的平板，清道夫只能在特定区域活动，超出范围会被视为叛逃。她递给齐小飞一瓶蓝色液体，喝下去，能中和体内电流。
齐小飞一饮而尽，味道像金属和薄荷的混合体。几秒钟后，肌肉的痉挛开始缓解。
那是什么预知能力他盯着自己的手，我从没那样过...好像能看见未来。
林恩和马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基因进化的新阶段。林恩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极端压力会激活更多改造基因。你的能力正在觉醒...或者说，失控。
面包车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齐小飞注意到马克一直紧握步枪，警惕地观察后视镜。
他们会找到我们吗齐小飞问。
迟早的事。马克声音低沉，清道夫只是第一波。张教授不会放弃他最珍贵的实验体。
实验体。这个词让齐小飞胃部一阵绞痛。他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作死狂，而是一个被追捕的...东西。他看向车窗，玻璃反射中的自己眼睛仍带着微弱的蓝光。
那个X-12...齐小飞突然问，她是怎么逃脱的
车内突然安静。最终林恩回答了：五年前的事。那时我还只是实习生。听说X-12是最稳定的版本，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带走了大量研究数据。她顿了顿，张教授差点因此被解职。
她还活着吗
不知道。但如果她还活着...林恩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她可能是唯一能帮你控制能力的人。理论上，你们的基因结构最接近。
面包车驶入一片树林。坦克关掉车灯，仅凭月光导航。齐小飞靠在座位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战斗的兴奋消退后，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迷茫。
如果找到她...他轻声问，我就能知道我是谁了吗
没有人回答。面包车在黑暗中前行，像一叶扁舟驶向未知的海域。
临时避难所
避难所是林恩准备的，一座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狩猎小屋。简陋但齐全，甚至有发电机和卫星网络。
这里很安全，至少暂时是。林恩连接好各种设备，清道夫的热感应范围只有五百米，而最近的道路在两公里外。
齐小飞瘫坐在旧沙发上，全身肌肉酸痛。他试着集中注意力，想让那种预知能力再次出现，但除了头痛什么也没有。
别强迫它。马克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新能力需要时间稳定。
齐小飞接过杯子，不小心捏碎了把手。滚烫的咖啡洒在大腿上，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看，又来了。他苦笑，我连杯咖啡都拿不好。
林恩突然坐到他旁边，拿出一个小型扫描仪：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神经反应。扫描仪发出柔和的蓝光，掠过齐小飞的眼睛，瞳孔扩张异常，神经传导速度比上次测试提高了40%。她皱起眉头，理论上这会导致动作控制困难...就像婴儿学习使用新肢体。
所以我现在是个巨婴齐小飞试图开玩笑，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
马克蹲下来，直视齐小飞的眼睛：听着，我知道这一切很疯狂。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这里帮你。
为什么齐小飞突然爆发，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可能是武器，是怪物，是...是个连咖啡杯都拿不好的失败实验体！他站起来，失控的力量让沙发腿断裂，你们应该离我远点，在我还没...还没伤害任何人之前！
他冲向门口，需要新鲜空气，需要空间，需要...
预知画面突然闪现。他看到自己推开门，触发某种陷阱，爆炸的火光吞噬所有人。
齐小飞的手停在门把前一厘米。
怎么了坦克警觉地问。
门外...有东西。齐小飞慢慢后退，我看到了爆炸。
马克立刻举起枪，示意大家安静。他小心地靠近窗户，掀起一角窗帘。月光下，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树林中移动。
他们找到我们了。马克低声说，不是清道夫...是别的什么。
林恩迅速收拾设备：后门！快！
坦克抓起一个背包，推开厨房的地板活板门：地下通道，通向溪流！
齐小飞却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预知画面越来越清晰——不只是爆炸，还有那些身影的样子。黑色制服，但不是清道夫的战术装备，而是某种更轻便的服装。最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淡紫色的光。
不是研究所的人...齐小飞喃喃自语，是别的什么...
第一声爆炸震碎了所有窗户。
---
第六章
幻象与现实
爆炸的冲击波将齐小飞掀翻在地。木屑和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他本能地蜷缩身体护住头部。预知画面像坏掉的电视机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烁——三秒后，前门会被踢开；五秒后，穿黑衣的人会投掷眩晕弹...
趴下！齐小飞大喊，同时扑向最近的林恩。
前门果然被暴力踹开，紧接着一个圆柱形物体滚入室内。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声波席卷整个房间。即使有所准备，齐小飞仍感到一阵眩晕，耳中充满尖锐的鸣叫。
预知能力再次闪现：他们会从左侧窗户突入，三人一组...
坦克！左边！齐小飞嘶哑着嗓子警告。
光头大汉反应极快，抄起厨房的铸铁煎锅挡在窗前。下一秒，三个黑影破窗而入，首当其冲的那位迎面撞上煎锅，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走！地下通道！马克一边开枪掩护一边后退。
齐小飞拽起被震懵的林恩，拖向厨房的活板门。预知画面又来了——这次是通道下方，有人埋伏...
等等！下面有——
太迟了。坦克已经拉开活板门跳了下去。随即传来一声闷响和压抑的痛呼。
陷阱...齐小飞咬紧牙关，把林恩推到相对安全的角落，待在这别动！
黑衣入侵者已经涌入屋内。在闪烁的预知画面和现实之间，齐小飞勉强分辨出六个...不，七个敌人。他们动作协调得可怕，像是共享同一个大脑。最引人注目的是领头者——一个身材纤细的女性，黑色面罩上方露出一双闪着淡紫色光芒的眼睛。
实验体X-7。女领头的声音冷得像冰，跟我们走，可以留你朋友全尸。
齐小飞咧嘴笑了，尽管他的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哇哦，这谈判技巧真是教科书级别的烂。他悄悄评估着局势——马克被两个黑衣人缠住，坦克在通道下不知死活，林恩缩在角落发抖。七对一，不妙的赔率。
预知画面再次闪现：女领头会在一秒后拔枪，瞄准马克的后背...
齐小飞猛地扑向侧面橱柜，撞翻一整排锅碗瓢盆。女领头果然拔出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但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干扰，射偏了。子弹擦过马克的肩膀，溅起一串血花。
你能预知动作女领头挑眉，有趣。她没提到这个。
她齐小飞脑海中的警报拉响。但没时间思考，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扑来。他们的动作不像清道夫那样机械精准，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流畅感，仿佛能预判齐小飞的每一个闪避意图。
一记手刀砍向齐小飞颈部，他勉强偏头躲过，却被另一人扫中膝盖。剧痛传来，他单膝跪地，随即腹部又挨了一脚，整个人滑到墙边。
你们...是什么东西齐小飞喘着粗气问。这些人的能力既不像清道夫，也不像他自己。
女领头——齐小飞决定在心里叫她冷月——走近两步：我们是未来。而你是个过时的原型。她举起枪，最后一次机会，自愿跟我们走，还是被打成筛子再拖走
预知画面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齐小飞看到至少十二种可能的未来分支：他反抗被杀；他投降同伴被杀；他试图谈判失败...在众多画面中，只有一个分支他们全部幸存，但代价是...
三，冷月开始倒数，二...
我跟你走！齐小飞大喊，但放过他们！
冷月歪了歪头，紫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我要答应
因为...齐小飞拼命抓住那个未来分支的线索，因为她想要我活着，而且是自愿的，对吧
冷月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她放下枪，做了个手势，黑衣人们停止攻击。
聪明的小实验体。她轻声说，确实，她对你有特殊安排。转向手下，带上他，其他人处理掉。
不！协议是——齐小飞话没说完，就被一针扎在脖子上。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世界开始旋转。
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冷月走向缩在角落的林恩，举起手枪；看到马克满脸是血地试图爬过来；看到坦克从通道口探出鲜血淋漓的光头...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幻象之海
齐小飞漂浮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预知能力失去了控制，无数未来可能性如万花筒般在眼前旋转。他看到自己在实验室里被解剖；看到城市在火焰中燃烧；看到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向他伸出手...
齐小飞！醒醒！
剧痛将他拉回现实。有人在扇他耳光，而且很用力。齐小飞呻吟着睁开眼，看到林恩肿胀的脸。她的眼镜碎了一片，右眼青紫，但还活着。
你没死...齐小飞含糊地说，舌头像块厚地毯，冷月呢
谁林恩困惑地皱眉，哦，那个女魔头。坦克阻止了她，趁乱我们把你拖进了通道。
齐小飞勉强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隧道里，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坦克靠在对面的墙上，胸口一片血红，但还在呼吸。没有马克的身影。
马克呢
林恩低下头：他...他留下来断后。我们听到枪声...
齐小飞一拳砸在泥地上，指节破裂又迅速愈合。那个预知分支明明显示所有人都能活下来！难道他理解错了还是说未来已经改变
那些是什么人他嘶哑地问，不是研究所的。
我不知道。林恩检查着坦克的伤势，但他们明显也是冲你来的。那个女人说...说什么主程序需要你。
主程序齐小飞想起冷月提到的她。X-12吗但为什么另一个实验体会派人抓他
隧道深处传来水声和回音。林恩警觉地抬头：他们可能找到入口了。我们得移动。
坦克虚弱地摇头：你们走...我拖住...
闭嘴吧大块头。齐小飞勉强站起来，把坦克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我们可不是那些抛弃同伴的混蛋。
三人艰难地在低矮的隧道中前进。齐小飞的预知能力时不时闪现警告：前方五十米有岔路，选左边；两分钟后头顶会有塌方，加速通过...
这些片段帮助他们在迷宫般的隧道中避开危险，但也消耗着齐小飞的精神力。走到第三个岔路口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跪倒在地，鼻血滴在潮湿的泥土上。
你的脑电波异常活跃。林恩担忧地检查着他的瞳孔，那些闪光的未来画面...它们正在伤害你。
齐小飞擦掉鼻血：总比死了强。前面右转，然后有个竖井可以出去。
他们按照预知的指引，果然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梯。上方井盖被杂草覆盖，但透过缝隙能看到星光。坦克已经半昏迷，齐小飞不得不先把他背上去。
当三人终于爬出竖井，发现自己在一片墓地边缘。月光下，歪斜的墓碑像沉默的观众注视着他们的狼狈。
这是...哪儿齐小飞喘着气问。
老橡树公墓。林恩辨认着方向，离安全屋至少五公里。我有个联系人在这附近...
他们拖着坦克穿过墓地，来到一座破旧的小教堂。林恩有节奏地敲了敲侧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牧师谨慎地打开门，看到他们的惨状后立刻让了进去。
地下室。老牧师简短地说，点燃一盏油灯，有医疗用品。
地下室里堆满了宗教物品和旧书，但角落里有简易医疗设备和几张床。齐小飞小心地把坦克放在床上，老牧师熟练地开始处理伤口。
他会活吗齐小飞问，喉咙发紧。
只有上帝知道。老牧师头也不抬，但子弹没伤到要害，算你们走运。
林恩瘫坐在另一张床上，突然哭了起来：所有数据...所有研究...都没了。马克可能已经...我们该怎么办
齐小飞站在地下室中央，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的能力似乎在增长，但世界却变得越来越复杂危险。以前只有他追着死神跑，现在却是三方势力想要控制他——研究所、曙光，还有这个神秘的第三方。
那个她是谁他自言自语，X-12吗为什么派人抓我
老牧师的手突然停住了：你们在说编号实验体
齐小飞和林恩同时看向他。
你...知道林恩难以置信地问。
老牧师继续处理伤口，声音低沉：五年前，有个女孩半夜敲教堂门。满身是血，眼睛发着紫光。她说神父救救我，他们在拿孩子们做实验。他摇摇头，我藏了她三天，直到那些人停止搜索。
齐小飞的心跳加速：她长什么样说了什么
棕色长发，瘦得像根芦苇，但能徒手掰弯铁栏杆。老牧师回忆道，她说自己是个错误，必须找到其他兄弟姐妹才能阻止更大的错误。
她去哪了林恩急切地问。
不知道。第三天晚上她消失了，只留了张字条说谢谢，去找X-7。老牧师看向齐小飞，我想那就是你了。
齐小飞如遭雷击。五年前，X-12就在找他为什么他们这些实验体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还说了别的吗任何事！
老牧师思索片刻：她说...你们都是拼图的一部分，只有拼在一起才能看到完整的图景。还有，主程序在监视着一切。
主程序。冷月也提到过这个词。齐小飞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如果X-12五年前就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才派人找他或者说，她一直在等待什么
林恩挣扎着下床，翻找教堂的旧电脑：我们需要联系曙光残余成员。如果X-12真的还活着，而且知道些什么...
齐小飞走到角落的小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预知能力又给了他一个闪回——冷月的紫色眼睛，和那句她很快就会见你。
不管她计划什么，他轻声说，我打赌不会是什么温馨的家庭团聚。
地下室的油灯闪烁了一下，墙上的影子如鬼魅般舞动。远处，警笛声若隐若现。
---
第七章
破碎的未来
教堂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齐小飞盯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管——它们在皮下微微发着蓝光，像是有电流流过。自从逃离避难所已经过去三天，他的预知能力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又开始了林恩递给他一杯水，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她的右脸还带着淤青，但已经能正常工作——如果摆弄那台老掉牙的电脑可以称为工作的话。
齐小飞接过水杯，这次成功控制力道没有捏碎它。不只是闪现未来画面那么简单了。他声音嘶哑，现在我有时候会...卡在里面。
卡在预知画面里林恩停下打字，什么意思
就像...齐小飞寻找着合适的词，就像做白日梦，但醒不过来。刚才你去拿水的时候，我看到我们被黑衣人发现，坦克死了，你被抓走...整整五分钟的细节，但实际上你只离开了三十秒。
林恩的表情变得严肃。她拿起一个小手电筒照向齐小飞的眼睛：瞳孔扩张异常，蓝环亮度增加了。你的大脑正在超负荷处理时空信息。她咬住下唇，这很危险。持续下去可能导致精神分裂或永久性现实感丧失。
说人话，医生。
你会疯掉，或者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发生的，什么是未来可能发生的。
齐小飞干笑一声：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看向角落里昏睡的坦克，光头大汉的呼吸已经平稳，但脸色仍然苍白，我们得离开这儿。老牧师说镇上有陌生人打听消息。
林恩点点头，调转电脑屏幕：看这个。我黑进了研究所的次级数据库，找到些有趣的东西。
屏幕上是一串基因序列图，旁边标注着主程序协议。
这是什么齐小飞凑近屏幕，尽管看不懂那些专业符号。
埋藏在你DNA深处的控制代码。林恩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所有实验体都有，但你的版本最完整。它像是个...操作系统的核心程序，其他实验体都是这个程序的子模块。
齐小飞感到一阵眩晕——这次不是预知能力发作，而是纯粹的认知冲击。你是说我体内有个生物电脑程序
某种程度上，是的。林恩放大一段序列，看这里，这段代码在所有实验体中都是相同的，除了你和X-12。你们俩的版本有额外功能——你的允许跨时空信息处理，也就是预知能力；X-12的则允许某种形式的精神链接。
精神链接像心灵感应
林恩正要回答，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入侵！追踪中！
该死！林恩迅速拔掉电源，他们发现了！我们得马上走！
齐小飞立刻去摇醒坦克：大块头，起床了！派对结束了！
坦克呻吟着睁开眼，肌肉虬结的手臂撑起身体：能走...别担心我...
预知画面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齐小飞看到至少六个未来分支：他们从后门逃走被狙击；从前门离开遭遇埋伏；躲在教堂阁楼被发现...只有一个分支显示他们存活——穿过墓地进入下水道，但那意味着...
林恩，齐小飞抓住她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不要回头，不要停。
林恩紧张地点头，迅速收拾几样必需品。老牧师从楼上匆匆下来，脸色凝重：有车停在墓地东侧，三个人，装备精良。
不是黑衣人。齐小飞的预知能力告诉他，研究所的人。
他们悄悄从教堂后门溜出，借着月光和墓碑的掩护向墓地深处移动。坦克虽然受伤，但军人出身的他移动起来几乎无声。林恩则没那么幸运，她的脚绊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发出不小的声响。
趴下！齐小飞低吼。
几乎同时，一束强光照向他们刚才的位置。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墓碑上，碎石飞溅。
分散走！坦克推了林恩一把，我引开他们！
不行！齐小飞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走下水道！他的预知能力再次闪现——坦克如果单独行动，会在三分钟后被击中脊柱。
坦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三人弯腰快速移动，齐小飞引导他们避开狙击手的视线。预知画面越来越频繁，现实和未来开始重叠。有几次齐小飞差点撞上墓碑，因为他同时看到那里空无一物。
终于到达墓地边缘的下水道入口，铁栅栏已经锈蚀。齐小飞用力一拉，铰链断裂。
下去！快！
林恩率先钻入黑暗，然后是坦克。就在齐小飞准备跟上时，预知能力突然给了他一个全新的画面——不是几秒后的未来，而是更远的片段：
一个棕色长发的女子站在燃烧的城市中央，眼睛发出耀眼的紫光。她伸出手，嘴唇翕动：找到我，X-7。时间不多了。
这画面如此强烈，以至于齐小飞完全掉线了现实世界。他僵在原地，瞳孔扩张到极限，蓝光几乎照亮了整个面部。
齐小飞！林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下来！
枪声再次响起。一颗子弹擦过齐小飞的脸颊，火辣的疼痛终于将他拉回现实。他踉跄着跳进下水道，刚好躲过第二波射击。
黑暗。潮湿。恶臭。三人沿着狭窄的下水道艰难前进。齐小飞的呼吸急促，不只是因为奔跑——那个女子的影像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X-12...他喃喃自语，她在找我...
什么林恩在黑暗中问。
我看到了她。X-12。齐小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确定，她在等我们...不，是在等我。
坦克在前方停下：前面有光。
果然，下水道尽头透出微光。他们谨慎地靠近，发现是一个排水口，通向镇郊的一条小溪。月光下，溪水闪着银光。
安全了吗林恩小声问。
齐小飞刚要回答，预知能力再次发作。这次是更近的未来——十分钟后，他们会在溪边遭遇伏击。但不是研究所的人，也不是冷月的黑衣人，而是...
第三伙人。齐小飞按住太阳穴，该死，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我们
坦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军刀：管他是谁，杀出去。
不，等等。齐小飞的预知能力给出了细节，这些人...不一样。他们穿着便装，没有武器...等等，有个女的拿着某种仪器...
林恩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是曙光！我的联系人！我发了求救信号！
预知画面与林恩的话吻合。齐小飞稍稍放松：好吧，但我们需要谨慎。坦克，你守着林恩。我先去接触他们。
爬出排水口，夜风清凉。溪边树林里果然有几个人影。齐小飞举起双手慢慢走近：嘿！是林恩的朋友吗
一个戴贝雷帽的女子走出来，手持平板电脑：站住别动。验证问题：林恩的第一次实验对象是什么
齐小飞回头看躲在排水口的林恩，她小声回答：一只叫花生的转基因豚鼠。
贝雷帽女子放松下来：确认。快过来，我们没多少时间。
曙光的临时营地设在溪流上游的一辆改装房车里。齐小飞第一次见到了组织的其他成员——除了贝雷帽女子凯特，还有技术员乔伊和医生艾哈迈德。他们看起来都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
研究所昨晚突袭了我们三个安全屋。凯特给每人递了热咖啡，马克被抓了，但他在被带走前发出了你们的定位。
马克还活着林恩声音发颤。
暂时。凯特表情阴沉，他们留活口是为了审讯。她转向齐小飞，特别是关于你的信息。
齐小飞握紧咖啡杯，这次没控制好力道，杯子变形了。预知画面又来了——马克被绑在电椅上，张教授亲自审问...
我们必须救他。齐小飞咬牙说。
先保证你的安全。凯特打开平板，显示一张地图，我们有个安全地点，在废弃的橡树岭购物中心。那里有足够的物资和——
不！齐小飞突然站起来，咖啡洒了一地，不能去那里！预知能力给了他一个清晰的警告：购物中心是个陷阱。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恩疑惑地问：为什么那里很隐蔽。
因为...齐小飞努力解读那些破碎的未来画面，有埋伏。不只一方...三方人马都会在那里出现。他按住太阳穴，蓝光从指缝间漏出，我看到血...很多血...
凯特和同伴交换眼神：你的预知能力可靠吗
越来越可靠，也越来越失控。林恩代替回答，我相信他的判断。
正当讨论继续时，乔伊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加密通讯！是研究所的清道夫，距离不到五公里！
该死，他们怎么找到的坦克抄起军刀。
齐小飞却看向林恩：你身上有追踪器。
什么不可能！我检查过——
不是常规的。齐小飞的预知能力拼凑出答案，他们在避难所给你注射的东西...纳米级追踪器。
林恩脸色煞白：那个镇静剂...
没有时间处理这个问题了。凯特迅速指挥：B计划。分散撤离，72小时后在7号备用点集合。
等等。齐小飞突然抓住林恩的手，我需要看你的电脑。那个主程序代码，现在！
林恩虽然困惑，但还是打开电脑调出数据。齐小飞盯着那些基因序列，预知能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运作——他看到了代码背后的模式，就像突然理解了一门外语。
这不仅仅是控制代码...他声音发颤，这是个倒计时。所有实验体的DNA都在降解，除了我和X-12。我们俩的代码是互补的...需要合在一起才能...停止什么。
停止什么林恩追问。
齐小飞刚要回答，一阵剧痛突然贯穿头颅。他跪倒在地，预知能力完全失控，无数未来画面如海啸般涌入意识。最后看到的，是一个清晰的坐标和时间：橡树岭购物中心，明天日落。
她会在那里等我...齐小飞在陷入黑暗前喃喃道，X-12...她终于要见我了...
然后世界碎裂成千万个可能性，齐小飞坠入其中，失去了意识。
第八章
破碎的镜像
橡树岭购物中心像具巨大的尸体，横卧在夕阳下。破碎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血红色的光，曾经热闹的中庭现在长满了杂草。齐小飞蹲在对面的废弃加油站屋顶，望远镜扫过每一个入口。
看到什么了林恩在耳机里小声问。她和坦克藏在购物中心西侧的排水沟里，作为后备支援。
很多活动痕迹，但不确定是谁的。齐小飞调整焦距，东门有新鲜脚印，北面停车场有车辙...等等。
镜头里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快得不似人类，消失在大减价的破旧横幅后面。
有人进去了。速度很快，可能是清道夫。
耳机里传来坦克沙哑的声音：曙光的人就位了吗
没看到凯特他们。齐小飞看了看表，距离日落还有二十分钟，按计划，我先进去接触X-12。你们等我信号。
小心点。林恩的声音透着担忧，如果预知能力再失控...
那就祝我好运吧。齐小飞关掉通讯，深吸一口气。
从加油站到购物中心的冲刺只用了七秒。齐小飞贴着东门墙壁滑入，瞬间融入阴影中。里面的空气凝固而陈旧，混合着霉菌和动物尸体的气味。他的眼睛迅速适应黑暗，瞳孔扩张到极限，边缘的蓝光在昏暗中像两只小萤火虫。
预知能力给了他模糊的指引：上二楼，玩具反斗城旧址。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齐小飞的感官调到最高警戒，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奇怪的是，预知能力此刻异常安静，没有闪现任何未来画面——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二楼的自动扶梯早已停运，他轻巧地跳上生锈的金属台阶，避开那些看起来快要断裂的部分。玩具反斗城的招牌只剩反斗两个字还挂着，像某种讽刺的隐喻。
推开半塌的大门，里面是迷宫般的货架和倒塌的展示柜。曾经色彩鲜艳的玩具现在覆满灰尘和蜘蛛网，一个个塑料眼睛在阴影中无神地注视着他。
X-12齐小飞轻声呼唤，我是X-7。你让我来的。
寂静。然后，最深处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齐小飞慢慢靠近，每根神经都绷紧了。绕过一堆倒塌的乐高积木，他看到了她——
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女人坐在角落，棕色长发纠结成团，身上的衣服像是从垃圾堆里拼凑来的。她的手腕和脚踝戴着某种金属环，上面闪烁着微弱的LED灯。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那淡紫色的光芒也清晰可见。
终于...X-12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等你很久了，小七。
齐小飞停在五步之外。预知能力突然爆发，给他展示了十几个可能的下一秒：X-12攻击；X-12逃跑；X-12崩溃大哭...但没有一个成为现实，她只是坐在那里，用那双非人的眼睛盯着他。
你认识我齐小飞问。
认识X-12发出破碎的笑声，我们是一体的。你是左半脑，我是右半脑。没有彼此，我们都不完整。
她抬起手，齐小飞本能地后退半步。X-12的手腕上有数字纹身：X-12。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手指——指甲变成了半透明的紫色晶体，在微弱光线下折射出诡异色彩。
别怕。X-12歪着头，这个动作本应显得俏皮，却只让人毛骨悚然，我不会伤害你。主程序才会。
主程序到底是什么齐小飞向前一步，为什么它需要我们的基因
X-12突然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它来了！它在我脑子里！她的指甲抓挠着头皮，留下血痕，快走！这是个陷——
她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子弹擦过齐小飞耳边，击碎了身后的芭比娃娃展示柜。
不许动！研究所财产！熟悉的机械声音从入口处传来。清道夫小队，至少六人，全副武装。
齐小飞本能地扑向X-12，抱着她滚到一排货架后面。更多子弹追来，打穿了薄弱的纤维板。
你能跑吗齐小飞急促地问。
X-12的眼神涣散，紫光忽明忽暗：它控制着我...这些束缚环...我无法...
齐小飞抓住她手腕上的金属环，用力一扯。正常情况下，这种合金应该像纸一样撕开，但这次金属环纹丝不动，反而让X-12发出一声尖叫。
量子锁定...她喘息着，需要密码...
耳机突然响起林恩的声音：齐小飞！我们听到枪声！
清道夫！齐小飞压低声音，至少六人，正门方向。X-12被某种装置控制着。
坚持住！凯特的人从西侧入口进去了！
话音刚落，购物中心另一头就爆发了激烈的交火。清道夫们立刻分兵应对，只留下两人继续搜索玩具反斗城。
齐小飞抓住这短暂的机会，拖着X-12向员工通道移动。她的身体轻得惊人，但温度高得不正常，隔着衣服都能感到灼热。
听着，齐小飞一边警惕四周一边说，我们需要解开这些环。密码是什么
X-12的表情在痛苦和清醒间切换：不...是密码...是基因密钥...你的DNA和我的...合在一起才能...
一阵剧烈的抽搐打断了她的话。X-12的眼睛突然完全变成了紫色，没有瞳孔和眼白之分。她的声音也变得机械化：警告。实验体X-7未经授权接触核心样本。立即停止抵抗。
主程序齐小飞松开她，后退一步。
正确称呼是凤凰协议终极执行者。X-12——或者说控制她的东西——僵硬地站起来，你被设计为钥匙，X-7。你的预知能力是为了在正确时间到达正确位置。现在履行你的职责。
齐小飞感到一阵寒意：什么职责
与我合并。完成进化链。X-12伸出手，紫色晶体指甲伸长变成针状，这是所有实验体的最终目的。
预知能力突然给了齐小飞一个清晰的画面：针尖刺入他的颈部，某种程序开始上传，他的意识被吞噬...
不！齐小飞猛地推开X-12。她撞在墙上，束缚环发出刺眼的红光。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购物中心。不仅清道夫，连正在交火的曙光成员和第三方势力都停止了射击。
它触发了全域警报...X-12的声音又变回她自己，但极其虚弱，现在所有人都会朝这里来...小七，快走...
不带你一起走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齐小飞环顾四周，抓起一根金属展示架，我们杀出去。
傻瓜...X-12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唯一办法是...破坏主程序。而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X-12没有机会回答。墙壁突然爆炸，冲击波将两人掀飞。齐小飞撞穿几排货架才停下，眼前金星乱冒。透过尘埃，他看到冷月带着六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抓住他们。冷月命令，主程序要活的。
齐小飞挣扎着爬起来，预知能力再次失控。现实和未来画面重叠在一起：冷月举枪；X-12尖叫；天花板坍塌...他无法分辨哪些是正在发生的，哪些是将要发生的。
林恩！他对着耳机大喊，我需要帮助！
回答他的不是林恩，而是坦克的咆哮。光头大汉像一辆人肉坦克冲进房间，一拳打飞了两个黑衣人。林恩紧随其后，手持某种电子设备。
我干扰了他们的通讯！她喊道，但只有几分钟！
齐小飞踉跄着走向X-12，她倒在爆炸中心附近，血流满面。当他想扶起她时，X-12却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听我说...她紫光闪烁的眼睛直视齐小飞，主程序是初代科学家的AI意识...它利用我们的身体作为载体...想要进化成...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怎么阻止它
我们俩的基因序列...合在一起是钥匙...也是毒药。X-12咳出血沫，我的线粒体DNA可以...破坏主程序的核心代码...但需要载体...
齐小飞突然明白了：需要我的身体。
X-12艰难地点头：你的预知能力...是唯一能定位主程序核心的...工具。但传输过程会...会...
杀了我。齐小飞平静地说。
周围的战斗声似乎远去了。在这一刻，齐小飞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他这辈子都在追逐死亡，现在死亡终于主动找上门来，却是以拯救他人的形式。
齐小飞！林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清道夫增援到了！我们必须...
她的话被一声爆炸打断。天花板真的开始坍塌，巨大的金属横梁砸向人群。齐小飞的预知能力再次闪现，这次清晰无比：X-12会被压死；林恩重伤；坦克独自对抗十个清道夫...
只有一个分支显示他们全部存活——如果他接受X-12的建议。
林恩！齐小飞大喊，带着坦克撤！按B计划！
什么不！我们不能丢下你！
相信我！齐小飞看向X-12，后者虚弱地点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终于。
林恩还想反对，但坦克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他说得对！我们挡不住下一波！
当林恩和坦克被迫撤退时，齐小飞转向X-12：怎么做
X-12抬起她的水晶指甲：这会很疼...小七...
指甲刺入齐小飞的颈部。剧痛远超他的想象，仿佛有熔岩被注入血管。他的视野完全被紫色占据，感到某种庞大的存在正在涌入意识——主程序。
定位核心...X-12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找到它...摧毁它...
齐小飞坠入意识的深渊。在无数闪烁的代码和数据流中，他看到了一个发光的节点——主程序的核心。它既像生物又像机器，不断吸收着来自各个实验体的数据流。
这就是他的目标。齐小飞集中全部意志力，想象自己是一把利剑，刺向那个核心。主程序立刻反击，用难以想象的痛苦淹没他。齐小飞感到自己的记忆被翻检，每个痛苦时刻被放大百倍...
就在他即将崩溃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齐小飞！坚持住！
是马克！他还活着这不可能...
但就是这微弱的联系让齐小飞重新聚焦。他用预知能力做了最后一件事——不是寻找未来，而是定位现在。主程序并非无处不在，它需要一个物理载体...而那个载体就在...
购物中心地下室！
齐小飞猛地睁开眼睛。X-12已经昏迷，她的水晶指甲断裂在地。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受伤的黑衣人和清道夫，冷月不知所踪。他还活着，主程序的攻击暂时停止了。
拖着疼痛的身体，齐小飞向员工通道爬去。电梯早已停运，但紧急楼梯还在。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但他必须到达地下室。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里藏着主程序的物理服务器——也是它的致命弱点。
当齐小飞推开地下室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一个巨大的生物培养舱占据整个空间，里面漂浮着一个人形——一个苍老的、布满管线的躯体，头部异常发达，连接着无数光纤电缆。
培养舱旁的屏幕上跳动着文字：欢迎，X-7。我一直在等你。
齐小飞认出了那张脸——研究所走廊的创始人肖像。
张教授的父亲...他喃喃道。
不。屏幕上的文字继续出现，我是张教授本人。这才是我的真身。外面那个张教授只是我的傀儡。
齐小飞感到一阵恶心。这个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才是真正的主程序，一个为了永生而将自己数字化的人类意识。
为什么要创造我们齐小飞质问，只是为了当你的容器吗
最初是为了治愈我的渐冻症。文字平静地陈述，后来我发现了更伟大的可能——通过实验体的集体意识，我可以进化成纯粹的能量生命体。X-12是我的第一个成功载体，但她反抗了。你，X-7，是最后的拼图。
齐小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寻找武器。他的视线落在一个紧急电源开关上。
你的预知能力应该已经告诉你，屏幕闪烁，任何破坏尝试都会触发安全协议。X-12会死，你珍视的那些人也会死。
齐小飞笑了，那个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但你忘了一件事，老家伙。
什么
我从来不按预知的未来行动。齐小飞扑向电源开关，这才叫惊喜！
他的手碰到开关的瞬间，整个地下室陷入黑暗。培养舱的应急灯亮起，显示里面的躯体开始痉挛。齐小飞没有停手，他凭着记忆摸到主电缆，用尽最后的力气扯断它。
火花四溅中，主程序的尖啸充满整个空间。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大脑的痛楚。齐小飞跪倒在地，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
然后，寂静。
黑暗中，只有一个微弱的紫光闪烁——是X-12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睛是齐小飞坠入
unsciousness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物。
第九章
意识迷宫
三、二、一——跳！
齐小飞站在废弃工厂的烟囱边缘，三十米下方的污水池泛着绿光。风吹过他的脸颊，带着熟悉的铁锈味。GoPro摄像机红灯闪烁，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又来了又来了！
这次绝对凉凉
赌五毛他还能活
一切如此熟悉。太熟悉了。
老铁们看好了，今天挑战无保护自由落体入水！他听到自己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兴奋，记得点赞关注，要是这次我没死成，下期直播吃仙人掌！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齐小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颤抖，没有汗水。通常在这种高度，他的肾上腺素会飙到顶点，但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跳啊小飞！
怂了
取关了
齐小飞皱起眉头。这个场景发生过，是他成为不死小飞网红初期的经典镜头。但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他明明记得购物中心，记得地下室，记得...
主程序。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扯断电缆，黑暗降临，X-12的紫眼睛...然后就是这里。
这不是真的。齐小飞喃喃自语。
他说啥
剧本忘词了
齐小飞后退一步，远离烟囱边缘。直播间立刻炸锅：
卧槽真怂了！
骗子！
退钱！
闭嘴！齐小飞一把扯下GoPro，狠狠摔在地上。摄像机没有碎裂，而是像水球一样噗地消失了。
世界静止了。风停，云驻，连直播间弹幕都凝固在半空。然后，像玻璃一样碎裂。
新的场景重组：人类极限研究所的白色走廊。
齐先生，这边请。熟悉的黑西装特工走在前面，张教授等您多时了。
齐小飞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研究所的制服。走廊两侧的门上标着奇怪的编号：X-1到X-12，但只有X-7的门是开着的。
这是什么把戏他停下脚步，主程序把我困在VR游戏里了
特工转过身，脸突然变成一团模糊的像素：这是为你好，X-7。你的意识需要时间适应。
适应什么
进化。
这个词刚落，走廊开始无限延伸，两侧的门像火车窗外景物般飞速后退。齐小飞感到自己在坠落，但脚仍稳稳踩在地面上。X-7的门越来越近，门口站着一个人——他自己，但眼睛是纯紫色的。
欢迎回家。紫眼齐小飞说，声音重叠着电子噪音，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齐小飞猛地闭上眼睛：这不是真的！让我出去！
再睁眼时，他坐在一间温馨的客厅里。电视播放着卡通片，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一个慈祥的老妇人递给他一盘饼干。
吃点东西吧，小飞。
齐小飞瞪大眼睛：奶奶
这是他六岁前的记忆。奶奶在他第一次意外幸存后就去世了——从六楼阳台不小心摔下去，却只擦破点皮的那天。
你不该记得那些事，宝贝。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实验体不需要家庭。
饼干盘里的小熊饼干变成了药丸，白色，印着X-7字样。壁炉的火猛蹿到天花板，整个房间开始燃烧。
不！齐小飞推翻茶几，停下！我要真正的答案！
火焰凝固了。奶奶的身影融化重组，变成了X-12。但不像现实中那个疯狂瘦削的版本，这个X-12穿着白大褂，头发整齐地盘起，紫眼睛冷静而理智。
答案很简单，小七。她递给他一面镜子，看看你自己。
镜中的齐小飞不再是人类模样。他的皮肤半透明，下面流动着蓝色光脉，眼睛完全被蓝光占据，没有瞳孔和眼白之分。
这是什么！他扔掉镜子，镜子却在空中分解成无数发光像素。
这是你本来的样子。X-12——或者说主程序伪装的X-12——向前一步，人类形态只是个容器。我们设计你们是为了跨越肉体限制。
齐小飞后退，撞到了不存在的墙：我们你和谁
初代团队。不只是张教授。X-12的影像闪烁了一下，二十七个顶尖科学家将意识上传到主程序网络。我们死了，但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场景再次变化。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墙壁上显示着无数监控画面——都是齐小飞的人生片段：第一次骨折自愈，第一次触电无伤，第一次从高处坠落却笑着爬起来...
你是最成功的实验体。X-12指向那些画面，不仅因为身体能力，更因为你的意识韧性。其他实验体在能力觉醒阶段就崩溃了，只有你和X-12撑了过来。
齐小飞感到一阵眩晕。这些信息像尖刀刺入大脑，但某种直觉告诉他，这仍然是主程序的把戏——部分真相混合着谎言。
如果我是如此成功，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他试探道。
X-12——主程序——微笑：不是困住，是保护。你的身体正在经历最后蜕变。意识需要安全的地方等待进程完成。
一幅新的画面出现在空中：现实世界中的齐小飞躺在某个医疗舱里，全身覆盖着发光纹路，皮肤下仿佛有液体火焰流动。林恩、马克和冷月围在旁边，表情凝重。
他们在帮我齐小飞不敢相信。
错误的问题。主程序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正确的问题是：他们能帮你对抗自己的设计吗
医疗舱的画面放大。齐小飞看到自己的物理形态正在变化——手指变长，关节重组，脊椎延伸...这不再是人类的外形。
不...齐小飞摇头，我不会变成怪物。
不是怪物。主程序的声音几乎带着怜悯，是更高级的生命形式。你梦寐以求的终极冒险，小七。不再受重力、温度、压力的限制...真正的自由。
自由齐小飞看着医疗舱画面中那个逐渐变形的身体。那看起来像任何东西，唯独不像自由。
放我回去。他咬牙道。
你确定吗主程序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回去意味着痛苦、限制...和短暂的生命。留在这里，你可以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齐小飞笑了，那个熟悉的、疯狂的、作死小飞式的笑容：老家伙，你根本不懂我。如果生命不短暂，冒险还有什么意思
他做了件主程序没预料到的事——冲向墙壁上那些记忆画面，抓住其中一个，用力撕开。
虚拟世界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现实边缘
冷月看着医疗舱里的齐小飞突然痉挛，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生命体征不稳定！林恩调出数据面板，神经活动飙升至危险水平！
马克按住齐小飞抽动的手臂——那手臂已经变得不像人类，指尖呈现半透明蓝色，像冰又像火焰：他在反抗主程序。我们必须帮忙。
怎么帮冷月检查着束缚带，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意识被困在哪里。
这里。坦克指着房间角落的一个终端机，主程序残存的节点。如果连接他...
林恩已经行动起来，将一束光纤连接到医疗舱的接口：理论上可以建立桥梁...但风险极高。如果我们也被卷入...
做吧。冷月的声音出奇地柔和，我欠X-12的。
林恩敲下连接键。所有人同时抓住齐小飞的身体，像形成一个人体导电环。
世界变成一片白光。
交汇点
齐小飞站在虚空中，周围是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场景。他刚刚撕开主程序的第一个谎言，还有成千上万个等待破解。
突然，四道光柱从天而降，化作模糊的人形。
齐小飞！最熟悉的声音——林恩。
你们...怎么...
没时间解释！马克的形象闪烁不定，主程序在拖延你，同时重构你的身体！我们必须带你回去！
冷月的身影最不稳定，似乎随时会消散：X-12说...找到核心记忆...主程序无法复制的那个...
齐小飞困惑不解：什么核心记忆
坦克的形象突然指向远处一块发光的碎片：那个！只有那个是真实的！
齐小飞转向那块记忆碎片。它看起来如此普通——六岁的他坐在医院长椅上，晃着双腿，膝盖擦破了皮但已经愈合。旁边坐着个疲惫的年轻医生，正耐心地解释着什么。
苏...灵齐小飞瞪大眼睛。那时的她还只是个住院医，负责检查他这个奇迹生还的小孩。
记忆碎片突然扩大，吞噬了所有幻象。齐小飞回到了那个医院走廊，闻到了消毒水气味，感受到了塑料椅子的冰凉。
听着，小朋友。年轻苏灵疲惫但温柔地说，从这么高摔下来没事，你很幸运。但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答应我别再爬高了，好吗
小齐小飞笑嘻嘻地摇头：但我喜欢高的地方！风吹在脸上，整个世界都在脚下...而且我不会死的，我知道！
每个人都会死，小家伙。这才是活着的意义。苏灵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像对待普通孩子而非实验体，珍惜你的生命，好吗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
记忆定格在这一刻。齐小飞感到某种东西在胸口碎裂——不是物理的，而是主程序设下的最后枷锁。
这就是它无法复制的...他恍然大悟，随机的善意。非设计的人类联结。
虚空开始崩塌。主程序的声音在远处咆哮，但已经无力阻止。四道光柱环绕着齐小飞，引导他向上，向上...
抓紧我们！林恩的声音仿佛从水下传来，我们要失去连接了！
齐小飞奋力跃向光的方向。在穿越现实与虚拟的边界瞬间，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记忆碎片——年轻苏灵揉着小男孩头发的画面。
这才是真实的。这才是值得保护的。
白光吞没了一切。
觉醒
医疗舱爆发出刺眼蓝光。林恩等人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墙上。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设施——曙光组织最后的秘密基地。
舱盖缓缓打开。齐小飞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改变——更高大，皮肤下流动着微弱的蓝光，眼睛在阴影中发出淡淡辉芒。但表情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没心没肺的齐小飞。
嗨，伙计们。他咧嘴一笑，声音里多了些电子质感，我错过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林恩第一个冲过来，紧紧抱住他：你这个白痴！我们以为你...
死了齐小飞轻轻回抱，小心控制着新身体的力量，差点儿。但你知道我，死神是我舞伴。
马克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变化：主程序...
暂时休眠了。但不是永久解决。齐小飞看向自己的手，蓝光随思绪波动，它还在我里面...在所有实验体里面。X-12呢
冷月走上前，第一次摘下面罩——她的右眼是淡紫色的：她指引我来帮你。五年前她救了我，那时我只是个被抓来测试的实验品。
齐小飞这才注意到冷月手腕上的编号纹身：X-13。
所以你是...
失败的实验体。能力不稳定。冷月摸了摸紫眼，但X-12给了我自由。现在轮到我们帮她了。
齐小飞从医疗舱中站起，适应着新的身体平衡。他感到力量在血管中奔涌，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体验——这力量更可控，更...自然。
好吧，团队。他环视众人，蓝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下一步是什么拯救X-12，踢主程序的屁股，还是先找点吃的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林恩破涕为笑：还是老样子。
外表变了，内心依旧是个作死狂。马克摇头，但嘴角上扬。
坦克只是递过来一个能量棒：吃吧，变异人。
齐小飞接过能量棒，突然严肃起来：谢谢你们...把我拉回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但至少我知道为什么而战了。
冷月打开投影仪，显示一张地图：X-12被带回研究所总部了。主程序会试图利用她完成进化。我们有4时。
齐小飞三两口吞下能量棒，蓝光纹路随着进食微微发亮：那还等什么该让张教授见见他最成功的作品了。
他走向出口，新身体在灯光下投出奇特的影子——既像人类，又像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存在。蜕变已经开始，但齐小飞的灵魂依然如初——那个追逐死亡却找到生命意义的疯狂男孩。
第十章
涅槃
研究所总部像一座倒置的金字塔，深入地下三百米。最底层是主程序的真正核心——一个足以容纳小型城市的球形空间。齐小飞站在通风管道口，俯视着下方闪烁的蓝色光海。
那就是它。冷月的紫眼在黑暗中发着微光，量子计算矩阵。理论上可以同时处理全球八十亿人的基因数据。
齐小飞皮肤下的蓝光纹路随着接近核心而变得更加明亮。自从蜕变后，他能感知到主程序的存在，就像脑中有个不断低语的背景音。而现在，这低语变成了尖叫。
计划很简单。马克检查着炸药当量，坦克和我在东侧制造混乱，冷月利用她的部分权限关闭安全系统，林恩和齐小飞直捣黄龙。
简单我喜欢。齐小飞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嗒声，找到X-12，踢烂主程序的屁股，拯救世界。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林恩调整着基因扫描仪：根据数据，主程序会试图利用你和X-12的基因序列启动全球基因重组。我们必须在那之前——
杀了X-12齐小飞挑眉。
不！冷月厉声说，分离她和主程序的链接。只有她能控制重组范围，否则...
否则全人类都会变成实验体。齐小飞完成她的句子，明白了。不压力。
通风栅栏被无声地移开。五人像影子一样滑入研究所最深层。这里的空气带电，每一次呼吸都让齐小飞舌根发麻。他的预知能力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片段：爆炸、紫色光芒、自己跪在地上...
还有X-12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小七。
这边。冷月引导他们穿过迷宫般的管道系统，主控室在正中央。
警报突然响起。不是针对他们的，而是全设施广播：最终阶段启动。所有人员撤离。T-minus
30分钟。
该死！马克加快脚步，他们提前了！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坦克已经开始他的表演。整个设施震动起来，紧急照明灯亮起，将一切染成血红。
冷月突然僵住，紫眼疯狂闪烁：X-12...她在呼唤我...主程序在强迫她...
去帮她！齐小飞推了她一把，我们按原计划分头行动！
冷月点头，像猫一样蹿入阴影。马克拍了拍齐小飞的肩：别死了，混蛋。然后追向爆炸声方向。
现在只剩下齐小飞和林恩，向核心冲刺。
核心真相
主控室的门像生物组织一样蠕动着开启。里面没有守卫，没有屏障，只有一个悬浮在蓝色光柱中的身影——X-12。
她不再是那个疯癫的流浪女形象，而是穿着一件白色长袍，长发如瀑布般垂下，眼睛闭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像具等待复活的木乃伊。无数光纤从天花板垂下，连接着她的头部和四肢。
房间中央的全息投影显示着一个旋转的DNA双螺旋，旁边是不断跳动的倒计时：14:59...14:58...
欢迎，X-7。
声音来自X-12，但她的嘴唇没动。齐小飞感到那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主程序他谨慎地向前一步，林恩紧随其后，扫描仪滴滴作响。
不完全是。X-12的眼睛突然睁开，紫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是我，小七。我终于自由了...以某种方式。
齐小飞皱眉：你...控制了它
暂时的。X-12的声音带着痛苦，它太强大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维持控制。
林恩突然拉住齐小飞：等等！她的基因读数...不对劲！
X-12笑了，那笑容既悲伤又美丽：聪明的女孩。是的，我正在被吞噬。主程序不是张教授创造的...它古老得多。我们只是它的最新载体。
全息影像变化，显示出一个齐小飞从未见过的符号：一个圆圈中缠绕着双蛇杖，下方刻着普罗米修斯。
两万年前，某个文明创造了第一个基因操控系统。X-12的声音越来越弱，它休眠了数千年，被不同时代的人类重新发现...我们这些实验体，都是它设计的疫苗。
疫苗对抗什么齐小飞问。
X-12的身体突然痉挛，光纤发出刺眼的光芒。当她再次开口，声音变成了主程序的机械音：对抗进化本身。愚蠢的人类基因需要升级才能迎接即将到来的宇宙风暴。拒绝升级者将被淘汰。
林恩的扫描仪疯狂报警：它在说某种太阳活动...地球磁场即将发生剧变...普通人类DNA无法承受...
齐小飞突然明白了：所以我们不是武器...是保护措施
X-12重新夺回控制权，但明显更加虚弱：是的...但主程序扭曲了初衷。它要强制升级所有人...抹杀个性...创造统一基因种族...
倒计时跳到09:27。房间开始震动，更强烈的蓝色光波从地板下涌出。
没有时间了...X-12艰难地抬起手，小七...只有你能阻止它。你的预知能力是定位系统...我的基因是抑制代码...合在一起...
会怎样齐小飞上前抓住她冰冷的手。
会释放真正的疫苗...温和的，可选择的。X-12的紫眼开始暗淡，但代价是...
林恩的扫描仪突然尖叫：你的基因结构！它会完全崩溃！
齐小飞笑了，那个熟悉的、疯狂的、作死小飞式的笑容：反正我也活够了。怎么操作
X-12用最后的力量抬起手，触碰齐小飞的额头。信息如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看到了整个过程，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也看到了...希望。
林恩。他转向女孩，当我开始后，你有三分钟时间提取我的基因样本。然后立刻离开，越远越好。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林恩抓住他的手臂，泪水在眼眶打转。
齐小飞轻轻拥抱她：谢谢...为了把我拉回来。现在轮到我推你走了。
一声巨响，门被炸开。马克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清道夫太多了！坦克重伤！我们——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打断。房间另一侧墙壁溶解，露出一个完全由蓝光构成的人形——一个镜像版的齐小飞，但眼睛是紫色的。
自我复制体。X-12虚弱地警告，主程序用你的数据创造的...它要阻止你...
镜像齐小飞咧嘴一笑，声音像一百个频道同时播放：为什么要反抗呢，X-7我们本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神。
我对当神没兴趣。齐小飞摆出战斗姿态，我连网红都当腻了。
自己与自己的战争
镜像体扑来，速度远超人类极限。齐小飞勉强闪开，但仍被擦到肩膀，皮肤立刻结出一层紫色晶体。
小心！林恩喊道，它的接触会引发基因突变！
齐小飞甩掉晶体，感到一阵眩晕。他的预知能力疯狂闪现，但镜像体似乎也能预知，每次攻击都精准封堵他的躲避路线。
没用的。镜像体冷笑，我即是你，却更完美。没有人类弱点，没有道德束缚。
一记重拳击中齐小飞腹部，将他打飞到墙上。金属墙面凹陷，电流从断裂的管线中喷射而出。
齐小飞！马克举枪射击，但子弹穿过镜像体毫无效果。
物理攻击无效！林恩快速分析扫描数据，它纯粹是能量构造体！
镜像体抓起一根断裂的金属杆，瞬间将其转化为紫色晶体长矛：让我结束你的痛苦，X-7。成为伟大进化的一部分吧。
长矛刺来，齐小飞本能地抬手格挡。奇迹发生了——他的手臂蓝光暴涨，形成一面光盾挡住了攻击。两股能量相撞，冲击波掀翻了房间里的所有设备。
你的能力...林恩震惊地看着数据，在与它同步增长！
齐小飞也感觉到了。每次接触，都有部分能量转移到他体内。镜像体不是要杀死他，而是要...同化他。
倒计时跳到05:00。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X-12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小七...接受它...才能控制它...
齐小飞突然明白了。他停止抵抗，张开双臂：来吧，让我们合二为一。
镜像体迟疑了一瞬，然后大笑着扑来：终于明白了！
紫色与蓝色的能量在房间中央碰撞、融合。齐小飞感到外来意识侵入自己的每一个细胞，痛苦超越人类忍耐极限。但他没有抗拒，而是...接纳。
我是什么他在意识深处问。
你是X-7。镜像体回答，实验体，武器，工具。
不。齐小飞看到六岁时的自己从医院长椅跳下；看到第一次从高处跃下的自由；看到林恩将他拉回现实时眼中的泪水，我是齐小飞。人类，朋友，自己选择命运的人。
融合完成。镜像体消失了，它的能量被齐小飞吸收转化。现在他全身蓝紫光芒交织，皮肤几乎透明，内部能量如星河般流动。
倒计时03:00。
现在！齐小飞冲向X-12，双手按住她的太阳穴，林恩，准备提取！
能量洪流在两人之间形成闭环。X-12的紫眼猛然睁大，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词：找到...核心...改变...代码...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越来越亮。齐小飞感到她的意识流入自己，与镜像体的能量混合，形成某种全新的程序。主程序的反抗如海啸般袭来，但他稳如礁石。
马克！带林恩走！他头也不回地喊道。
不行！我需要提取样本！林恩倔强地靠近，手持注射器。
倒计时01:30。
整个房间开始解体。地板裂开，露出下方的量子计算矩阵——一片由无数蓝色光点组成的海洋，每个光点代表一个人类的基因代码。
马克强行抱起林恩：我们必须走了！
再等十秒！林恩挣脱，冲向齐小飞，将注射器刺入他的颈部。基因采集器瞬间变成金色，够了！有了这个我们可能能复制疫苗！
齐小飞甚至没感觉到针刺。他的全部意识都投入在与主程序的对抗中。X-12的身体已经开始分解，紫光通过他的手臂流入体内。
走！他咆哮，声音不再完全人类。
马克拖走林恩的瞬间，齐小飞做了最后一件事——带着X-12跃入下方的光之海洋。
光之海洋
这里没有物理形态，只有纯粹的信息流。齐小飞感到自己同时存在于无数位置，感知着每一个被主程序连接的人类基因。主程序的核心就在某处，伪装成某个光点...
X-12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左边第三节点...那是控制中心...
齐小飞转向那个方向，看到一个异常明亮的蓝色光团。它看起来像...一个婴儿。蜷缩着，沉睡的婴儿形态。
这是...
最初的设计理念。X-12解释，保护人类，而非控制。我们需要将它还原。
主程序的防御机制启动了。数据风暴如刀片般袭来，撕扯着齐小飞的意识。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被一点点分解，但X-12的紫光保护着核心部分。
快！她催促，我的代码只能维持几秒！
齐小飞冲向婴儿形态的核心。在接触的瞬间，他理解了全部真相——普罗米修斯系统确实是为了保护人类免受宇宙辐射威胁，但被张教授等科学家扭曲成了控制工具。他和X-12才是真正的疫苗，温和的、可选择进化的钥匙。
他将X-12的代码注入核心。婴儿睁开了眼睛——是纯净的蓝色，没有一丝紫色。
光之海洋开始改变。强制进化指令被覆盖，取而代之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接受基因升级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太阳风暴，或保持原样。
工作完成了。X-12的最后一缕意识轻触齐小飞：再见，小七。谢谢你...
然后她消失了，彻底融入了系统。齐小飞感到自己的存在也开始消散。基因崩溃正如预言那样发生，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唱着分离的赞歌。
这样也不错，他想。至少这次作死真的有意义。
光吞噬了一切。
尾声
三周后，林恩站在曙光新建的实验室里，盯着培养舱中的金色液体——从齐小飞体内提取的基因样本与X-12的代码完美融合的产物。第一批自愿者已经接受了疫苗注射，效果超出预期。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马克走进来，左臂还打着石膏。
林恩摇摇头：搜索了整座研究所废墟...没有身体，没有能量残留...什么都没有。
那家伙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马克试图轻松地说，但声音里的沉重骗不了人。
冷月从另一台终端抬起头，她的紫眼已经暗淡了许多：系统显示全球基因异常波动已经停止。太阳活动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他成功了。
三人沉默地看着培养舱。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他们欠谁一条命，但这些人知道。
嘿！坦克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监控屏幕上，研究所废墟的某个角落闪着微弱的蓝光。放大图像后，能辨认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但下一秒就消失了。
是他吗林恩屏住呼吸。
马克调出所有监控角度，但再没捕捉到那个影子：可能是残存能量...也可能...
也可能是他不喜欢感伤的告别。冷月轻声说。
林恩擦掉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转身回到工作台：好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这种疫苗不会自己分发。
灯光在她转身的瞬间闪烁了一下，就像有人调皮地按了开关。没有人注意到，除了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它短暂地拍到了一个模糊的蓝色笑脸，然后恢复正常。
在某个维度，某个形态，作死小飞还活着。而且一如既往，玩得很开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