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将被气浪掀下马背,摔得七荤八素,他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惨状,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喃喃着:“妖术……这是妖术……”
李开站在安全距离外,冷冷看着这场屠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地瓜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咽了口唾沫:“旅……旅长,这……这也太狠了……”
“对付豺狼,不用猎枪,难道用馒头?”
李开调转马头,声音冰冷:“传令下去,休整片刻,准备收拾残局。”
烟尘渐渐散去,开阔地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尸山血海,七万羽林卫折损近半,剩下的人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只顾着四散奔逃,连孙副将的命令都不听了。
李开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拉锯战?
从今天起,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追!”
李开一声令下,黑马率先冲出,六千乡兵如决堤的洪流,朝着四散奔逃的羽林卫追去。
羽林卫早已没了阵型,士兵们丢盔弃甲,只顾着埋头狂奔,有的甚至为了抢路互相推搡砍杀。
李开的乡兵则骑着缴获的战马,手持火铳,对逃兵展开精准射击。
铅弹呼啸着追上那些跑得慢的,将他们打翻在地。
“别跑了!降者不杀!”
地瓜骑着马,挥刀斩断一个逃兵的退路,嘶吼声在旷野上回荡。
可羽林卫早已被炸药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下?
有的钻进草丛,有的跳进河沟,只求能离这场屠杀远一点。
李开的目光锁定了那个骑着白马、试图混入逃兵中的身影,正是孙副将!
“孙副将!哪里跑!”
李开低喝一声,黑马如箭般窜出,瞬间拉近了距离。
孙副将回头见李开追来,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马臀:“快!拦住他!”
身边的几个亲兵硬着头皮转身,举刀就朝李开砍来。
李开腰间的玄铁银针“嗖”地飞出,精准地刺穿了最前面那名亲兵的手腕,长刀“哐当”落地。
他顺势俯身,抄起地上一根长矛,猛地掷出!
长矛带着破空声,正中孙副将的马腿!
白马痛得长嘶一声,将孙副将狠狠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污泥和血。
“抓住他!”
地瓜策马赶到,翻身下马,一脚踩住孙副将的后背,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孙副将挣扎着嘶吼:“李开!你敢杀我?我乃大天朝廷副将!杀了我,朝廷定会派大军踏平青山县!”
李开缓缓下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脸惊恐却仍在嘴硬的败将:“踏平青山县?就凭你们这些溃兵?”
他拔出腰间的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峰已死,你以为你能活?”
“你不能杀我!我可以投降!我知道羽林卫的粮草在哪!”
孙副将慌了,连忙抛出筹码。
“不必了。”
李开的刀猛地落下:“你的粮草,我们会自己拿。”
噗嗤!
鲜血喷溅,孙副将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和恐惧。
追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三万逃兵,被斩杀一万有余,俘虏一万八千,剩下的寥寥数人逃进了深山,早已不足为惧。
羽林卫囤积在大营的粮草、军械、战马,全成了李开的战利品。
光是粮食,就足够青山县军民吃上半年。
当夕阳西下时,李开带着大军返回青山县。
城门口,老族长带着百姓们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李开归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旅长威武!”
“青山县必胜!”
李开勒住马,看着城墙上飘扬的旗帜,又看了看身边满身血污却眼神明亮的弟兄们,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六千乡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青山县的上空。
这场历时半月的围困战,终以李开的大获全胜告终。
而经此一役,李开和他的牛村乡兵,也彻底在这片土地上,打下了不可撼动的根基。
京城,皇宫,太和殿。
鎏金铜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殿内的死寂。
大天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手里的奏折被捏得褶皱不堪,几乎要被撕碎。
“废物!一群废物!”
皇帝猛地将奏折砸在地上,明黄的绸袍因愤怒而剧烈起伏,龙椅的扶手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殿内的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谁都知道,皇帝此刻的怒火,足以将任何人烧成灰烬。
“十万羽林卫!朕派了十万羽林卫!”
皇帝的声音尖利,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
“赵峰是朕亲手提拔的指挥使,孙副将是将门之后!就这两个人,带十万精锐,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青山县?”
他来回踱步,龙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重锤敲在每个大臣的心上。
“李开!又是李开!”
皇帝猛地停下脚步,眼神怨毒:“黑风岭设伏!怎么可能没死!他是妖吗!”
旁边的大太监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杯参茶,声音细若蚊蝇:“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息怒?朕怎么息怒?”
皇帝一把挥开参茶,茶杯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十万大军!折损过半!赵峰被斩!孙副将被斩!传出去,朕的脸往哪搁!那些藩王,那些异族,都会笑朕识人不明,笑大天无人!”
他指向地上的奏折,嘶吼道:“李开不仅没死,还敢斩杀朝廷命官,收拢羽林卫的溃兵!他这是在打朕的脸!是在谋反!”
“陛下。”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抬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依老臣之见,当立刻派……派二十万京营精锐,再请镇北王出兵,三面合围,定能踏平青山县,活捉李开!”
“合围?”
皇帝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一丝被现实磨出的无奈。
“二十万京营?镇北王的铁骑?”
他缓缓转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兵部尚书,你告诉朕,把京营调走,谁来守京城?把镇北王的铁骑南调,北边的蛮人打过来,谁去挡?”
兵部尚书猛地一怔,额头的冷汗流得更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