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死灰复燃2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炸毛的火鸭 本章:第174章 死灰复燃2

    陈鹤德的手指用力攥住许灼华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能稳住两人都在发颤的心神。

    “许灼华,”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疲惫,“我们所有人,谁不想把程牧昀从那根弦上拽回来?可他现在……是自己把求生的门给关上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是深深的无力,“我们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灼华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他……他不会是想跟游行的人起冲突吧?”

    程牧昀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在往火坑里跳。

    陈鹤德猛地皱起眉,指节因为用力而抵得许灼华手腕发疼。

    “没人能猜得准他的心思。”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以前的程牧昀,再冲动也有章法,可现在……”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他就像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眼睛里只有豁出去的狠劲,谁知道下一秒会扑向哪里?”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许灼华心里。

    陈鹤德对程牧昀的愧疚,她看得分明——他眼底的自责几乎要溢出来。

    许灼华甚至能猜到他没说出口的话:如果程牧昀真的撑不下去,别说她会不会怪他,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许灼华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指尖冰凉,连带着心脏都在发颤。

    脑子里像是被浓雾笼罩,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程牧昀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

    他强撑着不肯倒下的那股劲,或许在某个她看不见的瞬间,已经被耗尽了。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钻进太阳穴,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来。

    许灼华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整个世界就要崩塌。

    她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只觉得脑子像被塞进了滚烫的铁球,随时都会炸开。

    “程牧昀……”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抖,“他……他还能撑多久?”

    还有三个月,才是程牧昀的死期,只要他能坚持下去,渡过重大历史节点,之后的世界,没有程牧昀也无妨。

    就像梁绍尊一样,死了活着或者是活着,都不是很重要。

    但在此之前,许灼华绝对不能出面。

    程牧昀还需要维持大魔王的身份,激起民愤,让上面的人彻底看不下去,最后将他推入深渊。

    陈鹤德不明白许灼华的想法,说道:“不知道,程牧昀恐怕……撑不了多久,他现在都不见任何人了,现在程夫人整天以泪洗面。”

    许灼华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凉意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却压不住心口那股灼人的闷痛。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襟,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将那层薄薄的衣料揉得皱巴巴的。

    心上像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重的痛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吗?”她抬起眼,目光直直看向陈鹤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她太清楚了,陈鹤德这趟冒险来找她,甚至不惜瞒着许识秾,绝不会只是为了说几句丧气话。

    他一定是带着某种打算来的。

    陈鹤德的眉皱得更紧了,像是有解不开的结。

    他沉默着,视线落在地面的裂缝上,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许灼华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办法的,只是那办法显然让他极为犹豫,甚至称得上是迫不得已。

    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一字一顿道:“他现在唯一的解药,就是你。”

    许灼华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会不知道?程牧昀那点执拗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暗处的眼线像毒蛇一样盯着,她一旦露面,不仅救不了他,反而可能把两人都拖进更深的漩涡。

    如果程牧昀知道她还活着,却在他最煎熬的时候躲了这么久……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暴怒地质问她为何不出现,还是会因为这迟来的真相而彻底崩溃?她不敢想,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她到现在都没想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才能真正把他从悬崖边拉回来。

    “不行!我不能出现!”许灼华猛地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鹤德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抗拒。

    “为什么?”他追问,声音里带着困惑,“你们不是相爱吗?他现在就等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你出现,就是最好的理由。”

    许灼华张了张嘴,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

    那些关于时机、关于危险、关于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她只能重复道:“现在时机不对。”

    陈鹤德沉默了。

    他看着许灼华苍白的脸,眼底的挣扎几乎要溢出来。

    说实话,他私心并不想让许灼华再卷入这场纷争,她已经受了太多苦。

    可另一边,程牧昀正在一点点滑向深渊,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

    两种念头在他心里反复拉扯,最终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两人并肩走在回裁缝铺的路上,脚步都有些发沉,像被无形的锁链拖着。

    铺子里,杏花正拿着几块面料在小河身上比划,见他们进来,杏花抬眼的瞬间,目光在陈鹤德身上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显然,陈鹤德这次来南湖,连她这个贴身伺候的都没透半点风声。

    “爷。”杏花放下手里的料子,轻声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陈鹤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的郁结丝毫未散,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

    他这副模样,再看看旁边的许灼华,头垂着,肩膀塌着,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半点精神气都没有。

    杏花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准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没再多问,只转向许灼华,放柔了声音:“既然料子都选好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小姐?”

    许灼华闷声点了点头,低头迈开步子。

    绣着缠枝莲的鞋尖磕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路无话。

    陈鹤德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却像笼罩着一片厚重的乌云,连平时蹦蹦跳跳爱说爱笑的小河都抿紧了嘴,大气不敢出一声,只乖乖地跟在杏花旁边。

    回到医馆,许灼华刚跨过门槛,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没回房,也没说话,径直走到后院的池塘边。

    水面上刚冒出的小荷叶卷着边,像一个个攥紧的小拳头,浮在粼粼的波光里。

    她就那么站着,目光落在那些不起眼的绿芽上,眼神空茫,脑子里却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线,理不出个头绪来。

    程牧昀那张写满倔强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搅得她心口发堵。

    程牧昀之于许灼华,是深爱是热爱。

    会不会高于生命,许灼华说不出来。

    但是程牧昀对许灼华的爱意,仿佛比这南湖还要广袤深沉,她竟然觉得自己接不住这盛大的爱意。

    许灼华自然是希望程牧昀能活着,但是,若是跟之前一样,程牧昀身陷囹圄,两人丑闻缠身,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们需要改变,改变身份,程牧昀不是少帅,许灼华不是少帅夫人。

    他们若是做普通平庸的夫妻,就像那些无数个没必要被历史记录下来的平凡人一样,是不是就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许灼华不知道,但是她想争一争。

    如果成功,世界上只是多一对平凡恩爱的夫妻,如果失败,程牧昀死了,许灼华便不独活。

    许灼华想通了,奈何心口还是萦绕着一层阴霾。

    暮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一点点漫过南湖的水面,将岸边的草木染成模糊的剪影。

    许灼华望着水里渐次亮起的星子倒影,猛然回头时,撞进陈鹤德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就站在廊下,青布长衫肩头凝着一层细密的露水,湿痕洇开一片深色,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像尊沉默的石像。

    许灼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被晚风揉得发飘:“陈鹤德,你马上回新海城吧。”

    陈鹤德一愣,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说不清的疑惑:“现在?”

    “嗯。”许灼华点头,语气异常笃定,“你去许家,告诉我爹,让他务必请程牧昀吃一顿饭。席间让我爹跟他说清楚,我当初去东州的真正原因。”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若是这话能听进他心里,或许……或许他能振作起来。”

    陈鹤德追问:“什么原因?”

    许灼华抬眼望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南湖的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将她的侧脸衬得愈发苍白。“为了救他。”

    陈鹤德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盘桓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走向绝路?”

    许灼华忽然轻轻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只浮在唇边,带着几分苍凉:“你忘了?我在寺庙里修行过三年。”

    她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夜风卷起她鬓边的碎发,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眼神陡然亮起来,带着近乎执拗的光:我知道程牧昀会不得好死,但我偏偏就倔强,我就是想要程牧昀好好地活着。”

    陈鹤德皱紧了眉,喉结滚动了一下:“许灼华,你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吗?”

    许灼华猛地回过头,动作太急,眼角的泪珠被狠狠甩了出去,像两颗碎在风里的星子。

    她的眼眶早已噙满泪水,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神情里是压抑不住的悲愤,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我想啊。”

    “我怎么不想?”她吸了吸鼻子,泪水却越涌越凶,“没有一天不想。没了他,我觉得活着就像嚼蜡,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冰凉的泪,“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我们分开已经半年多了……有时候看着太阳升起落下,都觉得像做梦。”

    没了那个人,仿佛时间的流速都加快了。

    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陈鹤德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是明明这样相爱,为什么偏偏要隔着生死般的距离?

    他不是被蒙在鼓里、只能用疯狂掩饰痛苦的程牧昀,也不是带着记忆穿越、在命运里挣扎的许灼华,他只看得见这对人明明心连着心,却偏要往相反的方向走。

    换作是他,若真有这样一个人,哪怕刀山火海也要攥在手里,哪管什么时机对错。

    若是爱人遭了毒手,他恐怕比程牧昀现在的疯魔更甚,怕是要掀翻整个天地,也要拖着凶手一起下地狱。

    这一刻,他忽然懂了程牧昀眼里的那股毁灭欲——那不是疯,是爱到极致,连自己都要燃成灰烬的绝望。

    许灼华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指尖划过发烫的脸颊:“没有可是。”

    她推了推陈鹤德的胳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快走。”

    陈鹤德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带着几分探究:“许灼华,你是不是怨我?怨我把你藏在南湖,让你和他分开?”

    许灼华动作一顿,随即轻轻摇头:“没有。”

    她心里清楚,就算没有陈鹤德,历史的惯性也会推着程牧昀走向疯狂。

    那场大火里,若不是陈鹤德冒险把她从断梁下拖出来,她早就成了灰烬里的一抹冤魂。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活着,就还有机会把程牧昀从既定的命运里拉出来。

    若是连她都没了,程牧昀那条命恐怕早就随着那场大火一起烧尽了。

    她费了那么大劲,可不是为了看一场两败俱伤的结局。

    “走吧。”许灼华挣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再晚,怕是赶不上今晚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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