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富大约在早上六点左右开车抵达医院地下停车场。
人称toro学长的他,大概在两小时前收到值班总医师卢子襄的简讯通知,告知他有一个的病人需要帮忙。他没想到,人称书卷一姐的卢医师,也会有需要救援的时候。
不过,他仍按照自己的步调,睡了个好觉,再好整以暇的开着宾士来到医院。
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他不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尤其与太太谈离婚的财产分配,很不顺利,耗费了很多心力。
但这一切应该很快就能告一个段落了,再撑一下吧。他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他来到办公室,换了工作服,披上白袍。往诊间走去。
「你到底想要我说甚麽?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才刚踏入门诊长廊,刘大富便看到一名医师与一名中年男x正在争执。
「张先生,请你坦白说吧!智俊真的很需要你的协助,到底你们隐瞒了甚麽事情?这或许就是他感到疼痛、说不出话来最主要的原因!」医师一脸义正严词地说。
「没有!就是没有!你怎麽听不懂啊?一个10岁孩子说的话能够相信吗?那可能都是他自己想像出来的呀!」
看来争吵没有要平息的迹象,刘大富正要上前劝解,却被卢子襄从背後叫住。
「toro学长!」
「喔!子襄,现在情况怎样?」
「有点复杂。」
「鱼刺拿出来了没?」
「没有。」
「舌头有好好拉吗?10麻药有喷够吗?病人是小孩,应该会蛮抗拒,要不要试着安抚一下再try?片子我看过了,位置应该很清楚啊?」刘大富有点责备子襄的意思。
「再麻烦学长帮忙了,我真的尽力了,刚刚那个是jg神科值班医师,正在和爸爸g0u通,小朋友在诊间,不会很躁动,只是好像很害怕。」
原来刚刚是jg神科医师和家属,刘大富心想,很少看到jg神科医师跟家属会谈得如此激动的。
「好吧,我去看看。你也是辛苦了。」刘大富轻轻整理了一下白袍,稳步走进诊间。
卢子襄r0u了r0u疲惫的双眼,她真的累了,折腾了一晚,一无所获,前面还有好几张会诊单等着回覆。但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就在这时,诊间里同时传了男孩的哭声与男人的凄厉的哀号。卢子襄,以及原本正在与爸爸会谈的邓海贤闻声,同时冲进诊间。
「怎麽了!」
只见张智俊惊恐地缩在角落,浑身发抖,嚎啕大哭
而刘大富则双手紧摀着自己的脖子,表情扭曲,口中发出沙哑低吼,痛苦得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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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发一周後的下午,卢子襄与邓海贤坐在医院地下美食街的咖啡厅,忙里偷闲,喝着苦涩的咖啡。
两人临床工作繁忙,但他们说好,今天无论如何要约个时间,一起回顾一下那晚发生的诡异事件。
咖啡厅的电视正播放着近期轰动社会的医师杀妻分屍案。
「现在为您播报骇人听闻的名医杀妻案——某医学中心耳鼻喉科名医刘姓医师,於一周前在自家以电线绞杀妻子,并将屍t分屍、藏匿於自家工作yan台的冰柜。据悉,案发起因为外遇事迹败露,双方争执激化,最终酿成悲剧」
而刘大富绞杀太太的整个过程,恰巧被隔壁栋距不到二十公尺大楼内的张智俊偷偷目睹了一切。
男孩无法忘记当时刘大富满脸狰狞,妻子瞪大双眼,嘴唇发紫,垂si挣扎。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他害怕极了,一个10岁的孩子,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所见到的。他所能做的,只有试图向爸爸求援。
「你可能看错了吧?就算有,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少管。」
爸爸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惧意。他生x胆小,根本不想惹祸上身。
「记住,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男孩牢牢记住爸爸说的。
接着,就是一周後那个混乱的值班夜。
当刘大富踏进诊间时,智俊一眼认出了他。
那张脸,那张满溢恶意的脸。
他感到一阵灼热从腹中升起,翻涌至喉咙——下一秒,他放声大哭,连原本的疼痛都忘了。
同时,刘大富却顿感喉内肿胀、刺痛,彷佛有千百根针扎着,他想喊价,却只能勉强发出含糊sheny1n。
事後,在邓海贤的鼓励下,男孩说出了一切。
「我还是ga0不懂。」邓海贤搔了搔凌乱的的头发,打破沉默。「为什麽,最後会是在刘大富的咽喉内,夹出了那八根鱼刺?」
卢子襄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墙上的电视,一脸哀愁。
「我想,这一切,可能都是toro学长太太的鬼魂在作祟吧?」
「你认真?」邓海贤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想到一个受过科学训练的医师,会给出这种解释。「这是你认真思考过後得到的答案吗?」
「不然呢?」卢子襄轻声道。「这真的是最合理的说法了。不然,要怎麽解释小弟弟之後的x-ray,鱼刺凭空消失?要怎麽解释从学长的咽喉里,莫名其妙生出那些鱼刺?还有,要怎麽解释在十七位ent的主治医师里面,小弟弟来急诊的那晚,刚好是toro学长当班来处理这case?」
她微微侧头,声音低沉。
「如果这不是因果报应,那又是什麽?」
邓海贤听着卢子襄的回答,顿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一向不信鬼神,但这一切,真能用科学解释吗?
「唉,这真是太怪哉了。或许就像你说的,这都是一种因果,只是啊ga0不清楚啊!」邓海贤一副无奈的窘样,两手猛搓r0u着自己的头。
&0不清楚,真的ga0不清楚。卢子襄端起咖啡,轻轻啜饮,她望向电视新闻,画面正定格在刘大富的侧脸,神情僵y,自己的内心百感交集。
很多事情,卢子襄也不想再去弄清楚了。她只希望,今晚的值班,会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