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门铃响，刚经过门口的胡川朝孙nv儿抬个下巴，意要她去开门。

    从头到脚懒散舒坦地存在沙发上，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又好笑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胡彩容才不肯动，「你就在旁边，开一下嘛。」

    「哪有孙nv儿要爷爷做事的！」胡川恰巧行经电视机前方，陡然放慢的脚步很故意。

    不怕这招，胡彩容气定神闲，「这个时候上门的一定是找你的喔。」

    「是哪……」胡川往回走，「老张说会拿什麽来给我补身t……」

    胡彩容融入节目的大笑声盖住了爷爷的自语，她也没听见门开後爷爷和来人的前两句对话。

    「进来坐！进来坐！」胡川声里有着感动和感伤。

    胡彩容惊觉不对劲之际，来人说：「谢谢爷爷。」

    真的是莫弈！胡彩容跳起来冲过去，「莫哥哥，怎麽没先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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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认匆忙戴上的微笑依然可ai，可她发现他的视线在她头上，才意识到乱七八糟的发丝更抢眼，赶紧拨拨。

    「唉！这时候弄啥头发，还不请人家去沙发坐！」胡川抹了一下眼角。

    「爷爷你哭什麽？」胡彩容问了马上想到：「你认出莫哥哥了！」

    胡川拍她脑袋，「我又没看过你的莫哥哥，啥认出不认出！」

    胡彩容0着无辜的头，「你看起来很惊喜嘛！」

    「你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嘛！」

    胡川的话让莫弈和胡彩容都怔住。

    他慢悠悠走到沙发坐，「你们不坐就去房间聊天，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什麽都听不见！」

    胡彩容的脸一下红成苹果，「爷爷你误会了，第一，我没男朋友，第二，莫哥哥是自己上门的，不是我带回来的。」

    胡川挥挥手，挥去那些无谓的解释，「去忙你们的，别打扰我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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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弈轻拉胡彩容的手臂，「听爷爷的话，我们去你房间聊。」

    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胡彩容低着头走。

    「我来过你家吗？」把房门关上後，莫弈问。

    「当然。」房里有张两人座的沙发，胡彩容没坐，选择书桌的椅子。

    「不知道是格局和我家一样的关系，或者我隐隐记得这里，我感到好熟悉、好亲切。」莫弈彷佛让和煦yan光照着，整个人好舒服。

    胡彩容却得泼他一盆冷水，「是被我爷爷唬到的吧。」

    「好羡慕你们爷孙。」莫弈迳自坐到沙发。

    「如果你是他孙子，你就不会羡慕，他罗嗦得要命！」胡彩容这是报仇。

    「但爷爷会帮你开门。」

    胡彩容才白回来的脸se又红了，「你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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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弈忍着笑，「你的音量应该是遗传自爷爷。」

    胡彩容双手掩面，还是想知道：「你不会也看到了我躺在沙发上的姿势？」

    「爷爷把门整个打开了，我不是故意看的。」

    形象尽失，胡彩容的手像是上了胶水，和脸黏在一起了。

    「想听听我去认屍的结果吗？」

    「啊！」胡彩容吓了一跳，因莫弈的声音近在咫尺。

    拿开手，他就在眼前，不知何时坐来书桌旁的床沿，又因为她侧坐着，两人面对面了。

    「不敢听吗？」莫弈以为。

    「没啦，我要听！」胡彩容已经忘了尴尬。

    莫弈便把张定国所言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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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在破屋发现的屍t是袭击你的人……」胡彩容一手肘顶在椅背头以支住头，「事情变得好诡异……」

    「案子是市警局在办的，所长说会不时去关切。」

    「嗯……」沉y阵子，胡彩容还是问了：「巧曼不是跟你去了，她人呢？」

    「你是想问她怎麽好心了，放我一个人来找你，是吧？」莫弈嘴上微含笑意。

    胡彩容朝他瞪了一瞪，「是啦！是啦！」

    「我把她丢在市警局。」

    「太夸张了吧！」胡彩容的惊愕旋即沉没，「她还喜欢你，对她好一点吧。」

    「她会得寸进尺。」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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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弈突然伸出一指点她鼻子。

    「有脏东西吗？」她0上鼻头。

    「不会痛吗？」

    「不会。」

    「昨天没带你去看医生，我们明天去吧。」他不苟言笑。

    室内顿时庄严肃穆，胡彩容不敢乱笑，正视起自己的鼻子，马上陈述病徵：「红肿消了以後还有些痛，但睡一觉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不必看医生了。」

    莫弈直视她的鼻子，依旧面无表情。

    胡彩容因他的模样而紧张，眨巴眨巴的眼一会儿瞄鼻子、一会儿瞄他。

    眉一挑，他嘴角g个调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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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坏！」胡彩容挥出粉拳。

    莫弈身t不躲不闪，那笑也不收不歛。

    胡彩容停不下动作，拳头和莫弈的身t接触之刻擦出的是回忆，她想起好多事，全为他的不是。「你表面老成，底里却很幼稚，小时候我常被你这样耍！那天看你和社区几个小鬼踼球，你耍他们之後的那个笑容，我看一眼就确定是你……」

    拳头被捉住，话也停了。

    「你偷看我……」

    莫弈的笑里多了几分暧昧不清的情绪，胡彩容想弄清楚，靠近了些，只发觉那些会让自己脸红心跳，而想逃的时候已无路。

    他捧住了她的脸，接近到她必须闭上眼才不致被他眼中炙火烧毁的距离……

    敲门声响，很轻的，胡彩容却给吓得魂不附t，站了起来可没去开门，六神无主地望着莫弈。

    知道自己该负责，他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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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很好的胡川看到傻楞的胡彩容就板起脸，「容容呀，你又在发啥呆？没给莫哥哥拿杯水，又让莫哥哥来开门！」

    「没关系的，谢谢爷爷。」莫弈接过他手上两杯水，「对了，张所长让我问你，记起那天的事了吗？」

    胡川怔了一下，「所长怎让你知道那事？」

    「我搬回来没一天就有人闯进我家袭击我，你发现的那具焦屍很可能就是他。」

    「唉，怎麽有这些事呀……」声线渐虚而收，胡川的视线倒活泼，跳来跳去，他人追不着。

    想他是没话说，莫弈便开口：「爷爷，以後喊我小弈就可以了。」

    「是嘛，你喊莫哥哥真r0u麻！」胡彩容回神了。

    「你就不r0u麻，你的莫哥哥嘛！」胡川老辣，关门离开前才丢下这句。

    回嘴没对象，胡彩容一pgu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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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弈也回原位，喝了一口水後将两杯都摆到书桌上。

    「你b爷爷还没礼貌，我的都不给我喝一下！」胡彩容拿了一杯大口喝。

    「对不起。」莫弈这道歉和动作搭不起来，他竟不让她继续喝，拿开杯子放回桌上，「我有话跟你说。」

    胡彩容端端坐好，凝视他等他开口。

    他先握住她双手，「容容，你对我的熟悉给了我很踏实的存在感，即便我曾经对你有所怀疑，我发现我需要你，之外，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心弦给g动，胡彩容心乱如麻。他坦然，她却无法。

    「为了什麽道歉？」

    她答不出来，期待自己与房间化为一t，他看得到，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