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踏着轻快的步伐。

    虽然电吉他、还有dv摄影机与脚架真的很重，但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太美妙了，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老妈骑着一台银se的光100、她跟我同时回到家门口。

    「老妈你买新车喔？」我很好奇，毕竟我的老妈一向是开车代步。

    「联合报那边说、只要预缴十年的报费、就会送这台机车。我刚刚去把这台机车牵回来。」我的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把这台光100机车停在院子里面的车库。

    我仔细打量着这台全新的光100的银se机车，我的目光被它x1引了，这台机车真的很漂亮，即使我知道、我的老妈预缴十年的报费得到这台机车绝对、绝对不是为了让我上学可以不用走路。

    我们家里的车钥匙、还有备用钥匙都放在客厅电视旁的酒柜里面、其实根本没有限制、随时都可以拿取。

    这个晚上，我听着dj陈菡的节目。

    心里一直浮现着我骑着那台新的机车上学的画面。

    坦白说，一直以来我骑着小景的机车，都没有被警察临检过，我老早老早的压根了就忘记了「我没有驾照」的这件事情。也彻底的忘记「我还没有满十八岁」的这件事情。

    隔天、星期一的一大早，我的老妈很早就出门去学校教课了。

    我在家里的院子里、来回踱步着、反覆的、看着那台银se的光100。

    突然间、我的心里一横、反正我回家的时候我的老妈也老早就睡着了，她大概也不太会注意到我把车子偷偷骑出去了吧。

    我在客厅电视旁的酒柜里面拿了钥匙，我骑着这台新的机车就往学校去了。

    早上六点四十分的街道，车很少，我很快的就到达学校了，骑机车上学真的是太方便了。

    我把机车停在我和伊秀学姊聊天的7-11门口骑楼。

    我为机车锁上了大锁，就放心的走进去学校了。

    这一整天、诗涵还是有传纸条给我，我还是为了不要再被记旷课、所以一直待在教室里，大白有时候会跑来找我、向我询问我的创作歌曲的事情，大白说要我自弹自唱录给他听听，并且向我要歌词。

    於是我用上课的时间把上次我在没有水的游泳池里面涂涂改改写的那份乐谱再抄了一张歌词，在午餐的时间拿去给大白。

    今天真的很意外的很顺利，我没有被教官找麻烦，或许是因为我骑着新的机车上学，所以我的心情特别好的原因吧。

    放学的时间，我悠闲的晃到了我与伊秀学姊聊天的那间7-11，我悠闲的正解开着机车的大锁。

    突然之间我的头感到一阵剧痛。

    一个重击。

    我睁开眼睛之後、我发现我被两个彪形大汉压在地上，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用膝盖压制住我的脖子、我的双手则是被反抓着，我的下巴则是完全的贴在地板上。

    压制住我的脖子的彪形大汉、他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在我的脖子上、还有背上。

    另一个彪形大汉则是在我被压制完成之後，就站到我面前喊着「凤山分局成功派出所，你这个偷车贼，我们现在以现行犯的身分逮捕你。」

    眼前的彪形大汉喊完句话之後，马上就有将近五六个警察一起出现我被压在地上、没有办法数到底有几个警察。

    「这台车是我家的车」我几乎是用吼着的回应。

    「g，闭嘴啦。」宣布我被逮捕的那个彪形大汉警察、一脚往我的脸上踢、踢得我满脸都是鼻血的。

    我感到一阵晕眩、还有刺痛，刹那间、我分不清我脸上流出的血、究竟是鼻血、还是嘴巴里面破皮的血。

    我被铐上了手铐、被塞进了警车的後座的中间的位置，我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警察，我的两只手分别被铐在左右两边的警察的手上。

    「你再机机巴巴。我们就路边停车、再请你吃一顿粗饱的意思就是指再扁你一顿，你这种偷车的婴仔小朋友我见多了啦，我们回警察局再慢慢聊。」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看来像是个刑警因为他穿便服，他坐上副驾驶座，而警车的後方、我的机车则是由另外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警察骑着、跟在这台警车的後面，车钥匙是从大锁上拿下来的。

    凤山市成功分局内。

    我被压在一张办公桌前面，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吼着坐下。

    「g你娘你不错嘛。直接溜进去人家的家里g走车钥匙，连刁啊一种偷车的工具，类似平口的螺丝起子，cha入机车钥匙孔之後、用力的转动来发动机车都没在带。」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他把我压在办公椅上之後、再在我的肚子上补踹了一脚，我的双手一直被手铐反铐在这张办公椅上。

    有轮子的办公椅被这麽一踹，往後滑了一小段、直到撞在另外一张办公桌的边缘才停下来。

    「就跟你说这是我家的车了吼，你是蕃仔吗意思是听不懂人话。」我虽然是全身剧痛、但是我还是不服输的吼叫着、配合着我被铐在办公椅上的画面、看起来一定很滑稽、很愚蠢。

    「g拎娘勒，人家失主都来报案了。你还嘴y。」那个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再补了我一巴掌，转头对着另一个警察说「你通知失主来领车。」然後又对着那个压制住我的彪形大汉警察另一个刑警说「我们来教育一下最近的年轻人。」

    这句话才说完，那张有轮子的办公椅、就像运送着我的拖车一样，被压制我的大汉拖到了另外一间小房间里面。

    在里面我被两个大汉轮流拳打脚踢，还有用电话绳捆住脖子、被电话筒槌头，被保温杯槌头，反正眼前可以看见的一切、都被这两个彪形大汉拿来当做刑求工具，两个彪形大汉一边痛扁我、一边喝叱着国台语夹杂的脏话，丰富的句型组合、b我在小就还有源叔那里听到的还要多上许多。

    「g，偷车，偷车还骑去别人的辖区，害拎北埋伏了一整天，g拎娘，g、g拎娘、如果你先被三民二分局的抓到，拎北你g拎娘的年终不知道还要少多少考绩。g拎娘、g、g拎娘、拎北最痛恨贼仔，g、g拎娘」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一边用实木的警棍痛殴我、一边怒吼着。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被痛殴的时间到底过了多久、这段时间彷佛就像是了静止一般、也像是快转了一般、似乎疼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被麻痹一般。

    我只知道、这两个警察在我的身上发泄了很久，偶尔、偶尔还会有几个不小心经过的警察、走进来这间小房间即兴发挥一下。

    我没有照镜子。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全身上下、一定都是黑青，鼻血还有嘴巴破皮流出来的血，反正、反正总之一定是很难看。

    就这样，我又被那张有轮子的办公椅运送到另外一张办公桌前面。

    挨打很花t力、这点我老早就知道了、现在的我早就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们现在要做笔录」眼前、一个瘦警察拿出了一台录音带的随身听，放入了一片看起来好像反覆用过数百次的空白录音带「等一下我问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你最好配合一点、到了检察官那里、检察官会看你的态度。」瘦警察口头警告着我。

    「我会先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麽要过来做笔录，你要说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起机车窃盗案。」瘦警察说完之後、就按下了录音键熟练的说着「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麽过来做笔录？」

    「我不知道。」我这样子回答、我才不要这个录音带变成我的犯罪自白。

    马上、就一个重击在我的後脑勺、我一阵晕眩。

    「g拎娘，我说你要回什麽、你讲那个什麽，重来。瘦警察似乎是用警棍殴了我的後脑袋、反正我已经分不出来了。然後瘦警察按下了随身听的倒带键，直到录音带倒转到底，瘦警察又按下了停止键。

    等一下、我我问什麽、你回答什麽，我会先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麽过来做笔录，你要说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起机车窃盗案。g你娘的你配合一点，开庭的时候检察官都会看你态度、你不配合就准备被关到si

    。瘦警察指了指他办公桌上、脚架上的dv摄影机。

    不用说，那个dv摄影机也被按过了倒带键。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麽过来做笔录？」瘦警察清了清喉咙、又重复一次这个问句。

    我不知道。我一回答完、就又被在肚子上一个正拳的重击、出拳的是这个瘦警察。

    我只觉得、我差一点没把我的肠胃都给吐出来。

    g你妈的j掰，你学不乖，刚刚不是都有你娘的先演练好了吗？你喜欢挨打是不是啊？g拎娘，我现在就让你吃一顿粗饱的。瘦警察先是在我的鼻子上面重击了一拳，然後说完这些话之後、瘦警察就把我连人带椅子拖到了一个小房间，痛扁了一顿。

    我感觉不到瘦警察的愤怒、我只感觉得到这个瘦警察对每天的烦闷的生活的压力、他重击在我身上的每一拳、就像是发泄着他的工作压力、我并不怪他、毕竟这就是他的工作内容。我是这样的想的。

    最後一击、瘦警察用一个回旋踢踩在我的胃上、就像是完成一个格斗游戏里面的连续技的最後一击。

    我又被连椅子拖回办公桌。

    接下来、重复的情形不断的发生。

    我不知道我到底被痛扁了多少次，我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双仔，你怎麽在这里？你怎麽全身都是血？我的耳边传来我的老妈的惊叫声。

    银太太，这个就是那个偷车贼，我们连人带车抓到的。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得意洋洋地向我的妈妈宣布。

    这个是我儿子，他偷骑我家的车我不知道，警察先生，可不可以先放了他？然後我报案这件事情就算了。我的老妈似乎一看就知道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样。

    不过大概早就无法挽回了吧、我的心里是这样的想的。

    原来、我的老妈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车库里面的车子不见了，以为家里遭小偷，就马上报警，结果警察很顺利的在我放学的时间逮到我，或许这些警察早就找到这台车子了，只是想要等我这个偷车贼现身，而且是在别的县市的辖区之内，这样可以有b较多的功劳，毕竟光是找到赃车、还有人赃俱获这两样的差别是很大的。

    银太太，窃盗是公诉罪，我们既然已经抓了，就全程录影了，而且也已经报上去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就这麽算了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分局长的胖警察跟我的妈妈解释道。

    我的老妈一听、惊觉事情的严重x、就马上拿起了手机，不知道打给谁，但是在通话结束之後就严肃的对着那个像是分局长的胖警察说那我要待在这里，你们不准再对我儿子施暴。

    g你娘的什麽施暴？你报案的是你、我们帮你抓到了小偷，你还说我我们施暴？g拎娘，欧巴桑，你注意你用词。那个宣布我被逮捕的彪形大汉警察、听到这句话之後、像是听到关键字一样、拍桌、转头、站起来对着我的老妈疯狂咆哮着。

    眼前的画面、虽然很诡异、但是我可以明白、警察先生们平常的压力似乎是很大很大。

    接着，还是同样的那个瘦警察重复着对我的笔录制作，瘦警察一样是那句我会先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麽过来做笔录，你要说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起机车窃盗案。但是态度明显b较没有那麽的凶狠了。

    一样的是、我仍然回答着我不知道、一样的是、这位瘦警察在听到我不知道这句话之後、就会按下卡带录音机上面的停止键、还有倒带键，然後有点凶狠的对我说我说你要回什麽讲那个什麽，重来。

    不一样的事情大概就是我没有再被痛扁了，不一样的就是这整间警察局里面没有再脏话四起了。

    偶而瘦警察会恐吓我几句你是不是不想赶快结束赶快回家？我可以陪你玩，反正我是吃公家饭的。我猜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瘦警察时间很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毕竟警察局的时间流动速度似乎b平常还要慢上许多。

    源叔出现在警察局。

    唉唷唉唷，警察大人，误会啦误会，我嫂子这个小朋友不懂事，骑自己家的车子出门、应该不算是偷吧。拜托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拜托放人吧。源叔满脸堆笑的向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分局长的胖警察解释着。

    阿源阿，窃盗是公诉罪耶，你知道公诉罪是什麽吗？被我们逮到了、就是要办到底的啦，你以为你是多大的面子？看起来像是分局长的胖警察很不屑的对着源叔说着这些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源仔的面子不够大，不然你们等我一下下。源叔依然还是满脸堆笑的，拿起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在通话结束之後、源叔不断的安慰着我的老妈说没事，这一切很快就解决了。

    没一会儿，警察局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大叔、是常常上电视的那个苏议员、还有一个妙龄nv子，看起来像是苏议员的助理。

    这个大叔还没走进警察局里面，所有的警察就纷纷的客气起来了苏议员，好久不见。、苏议员，什麽风把你吹来了？这类的客套话此起彼落的。

    小朋友、不懂事，偷骑了家里的车，要办还是要办，但是你们这样，好像有点过分。苏议员很有威严的轻轻的吐出了这句话。

    放人放人，小朋友不懂事，没事没事。大惊小怪。看起来像是分局长的胖警察在苏议员的面前喊道。

    不不不，这件事情、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只是，我会在这里盯着你们，还有这件事情我也会在议会提出质询。苏议员还是轻声细语的说着这些话、语气中不带威胁、但是充满威严。

    此刻、我被松开了手铐，我被交由源叔还有我的老妈带回家。

    我的老妈一回到家就叫我跪下、严厉的口气让我无法拒绝。

    你要骑车出门，也不先讲，害我以为家里遭小偷，你看，如果你老爸回来，你这身伤、是我要怎麽跟他交代？老妈劈头就对着我骂。

    不准无照驾驶，你如果要无照驾驶，很简单，罚单自己付，还有，车子是登记我的名字，你最好是不要出车祸，出车祸的话我要附带刑事责任，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被关。我的老妈几乎是快要崩溃的哭出来的对我吼着。

    一般来说，我的老爸老妈在责备我的时候，我就是负责保持沈默，才能够赶快结束。

    这一次、这一次还好是源叔有认识的议员，不然你以为、你会那麽的幸运吗？那些警察、那些警察每一个都像流氓一样，如果我们家没有认识像源叔这种人，你以为你现在回得了家吗？我的老妈继续的对我发飙。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大家都无照驾驶，我想、我也不至於那麽的严重吧。

    我的老妈一边哭着、一边把我扶起来你老爸常常不在家，如果一回家就发现你是这副德x，一定会怪我没有把你教好。我的老妈一边哭着、一边在中里到处找着医药箱。

    这个夜晚，我跟我的老妈达成了共识。

    无照驾驶这件事情、只能在我的老爸不在家的时候，今天的事情不能跟我的老爸提起，伤口要赶快好起来，如果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要赶快说，因为怕是内伤。

    坦白说，我不知道区区的无照驾驶的代价是那麽的大。

    害我的老妈伤心，其实、我也很难过，但是那些警察实在是太咄咄b人，b得我的老妈不得不打电话拜托源叔出马，b得源叔不得不请苏议员出面。

    我想我跟的老妈的心里面都觉得，一定是我们的家庭太过平凡了，才让那些有牌的流氓可以欺负我们、欺负我们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