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卷起漫天冰冷的尘埃,引擎的咆哮震颤着大地,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悍然冲向死寂的县城核心。
前方视线,用破败沙袋、倾颓家具胡乱堆砌的简陋工事,如同丑陋的疮疤,横亘在布满裂痕的马路中央。
那便是“新秩序”组织仓促布下的法可言,全凭一股血勇之气在支撑,每一次反击都显得那么悲壮,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顽强与决绝!
就在许平升飞速评估这突发状况的利弊之时,身旁的程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突然僵住,他猛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望远镜中那片激战的区域,嘶哑的嗓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撕心裂肺的焦灼:
“许…许先生!快看!那是…那是我以前工厂的工友!是老张!还有小李家的婆娘!他们…他们还活着!”
程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眼眶瞬间赤红,混浊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脸颊的沟壑滚落,这个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汉子,此刻情绪彻底失控。
“新秩序”的武装分子明显慌乱,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没想到,“蝉”已经变成一群饿狼闯入!
许平升眼中精光一闪,机会!“大运重卡!给我撞开他们的路障!”
“其余车辆,火力掩护!杀进去!”
重卡引擎咆哮,如史前巨兽。
前端狰狞的钢刺闪烁寒光,毫不减速,重卡直直撞向沙袋工事。
沙袋、木板、铁丝网,瞬间被撕裂。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重卡碾过障碍,长驱直入。
“程哥!去联系你那些工友!”许平升果断下令。“告诉他们,我们可以联手!”
程哥重重点头,翻身跳下颠簸的卡车,冲向另一片战场。
灼热的弹流几乎是擦着程哥的头皮掠过,激起的碎石屑打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甚至能闻到子弹划破空气时那股焦灼的硝烟味,以及身边断墙被击中后弥漫开的尘土腥气。
程哥整个身体死死贴着残破的掩体,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疯狂擂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怪异气味。
“老张!狗日的老张!听见没有!我是程大刚!程铁柱!”
程哥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对面那片枪声与嘶吼交织的混乱之地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与焦灼而嘶哑变形,带着一丝绝望的期盼。
他不敢探头,只能凭借记忆中工友们可能藏身的位置嘶吼。
炮火轰鸣,子弹尖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就在程哥几乎要放弃,以为自己的声音被彻底淹没之际,一个同样沙哑,却带着难以置信狂喜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的战场,狠狠砸进他的耳膜。
“程…程哥?!狗日的程铁柱!你他娘的真没死?!老子还以为你早就喂了王八犊子了!”
对面,一个满脸烟火色,衣衫破烂如同乞丐的中年汉子,猛地从一截断墙后探出半个脑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程哥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老张!真的是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