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也顾不上紧张了，拉着刘青海的胳膊，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爷爷！他做到了！杨业他真的做到了！”
刘青海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点了点头，“嗯，这小子，有两下子。”
松本正雄那张老脸先是涨红，随即铁青。
“八嘎！你们，给我抓住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子！快！”
他身后那几个穿着黑西装，听到发话，立刻就想朝着杨业扑过去。
杨业却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松本正雄，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怎么？”
“松本先生，这是图穷匕见了？打算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动粗？”
这话一出，台下更是鼎沸！
“马平川！你个老骗子！还我钱！”
“什么狗屁大师！我看就是个跨国诈骗犯！”
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炸了。
刘青海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孙女刘莹，爷孙俩赶紧退到墙角一个稍微能喘口气的地方。
“老马他这次，唉！捅大娄子了！”刘青海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心有余悸，“这，这阵仗，可怎么收场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这种场面也是头回见。
刘莹却比她爷爷要镇定不少，紧紧扶着刘青海的胳膊，“爷爷，这佛头绝对有问题！”
“您看松本正雄那副德行，恐怕不止是修复手段被揭穿那么简单！”
“这事儿小不了，咱们得马上联系海关！”
“海关？”刘青海闻言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海关！”
“我认识海关稽查处的张猛张队长，我帮他掌过眼，说过几句。”
说完，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老爷子平时虽然沉稳，今天这事儿也是真把他给急着了。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很快接通了。
“喂？是张队长吗？”
“哎哟喂！刘老！您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稀客稀客啊！今儿个可是工作日，您老没去潘家园捡漏去？”
“张队长，十万火急！”刘青海哪有心思跟他闲扯，急声道，“我现在在一个拍卖会上，这里有尊佛头，据说是北齐的……”
“北齐佛头？”电话那头的张猛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先前那点儿轻松随意荡然无存，“刘老，您等等！您详细说说！什么样的佛头？”
“是不是铜鎏金的？有什么显著特征没有？”
刘青海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有门儿！
赶紧把佛头的样式、大小，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几分急切。
“刘老哥！您说的这尊佛头……”
“是这样的！我们总署最近正在联合追查一批从东瀛黑市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失的国宝！其中，就有一尊和您描述的特征极为相似的北齐佛头！”
“什么？！”刘青海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东瀛黑市？”
松本和马平川……
他们还真敢！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盯着这个国际文物走私团伙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抓到现行！”
“刘老，你们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马上组织警力，火速赶过去！”
……
这话说完，黑西装男子，直接拨开前面挡路的人，径直朝着杨业逼了过来。
其中一个甚至从腰后摸出了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虽然看不真切，但绝不是什么友好问候的工具。
“松本！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台下有眼尖的宾客失声喊道，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炸开了锅。
杨业趁着这当口，矮身躲过一个抓来的手，扭头就跑。
他可不傻，虽然自己身体有了变化，但硬碰硬，自己肯定不占优势！
“拦住他！快！”
黑西装用有些蹩脚的中文低吼，几人迅速追上杨业。
杨业仗着身形比那两个壮汉灵活，直接转身就跑。
主会场的出口肯定不能去了，八成有人堵着。
他眼角瞥到旁边一条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小门，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光线有些昏暗。
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紧追不舍。
杨业边跑边四处观察，发现两边的房门都紧闭着。
胡乱地拧了几个门把手，都锁得死死的。
“在那边！”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一向冷静的杨业额角都见了汗。
前面一个拐角，他猛地一拐，看到一扇虚掩着的门，也顾不上多想，直接侧身挤了进去，顺手就把门给带上，还把保险锁给按下了。
“呼……”杨业背抵着门，胸口起伏。
他稍微喘匀了气，开始打量这个不大的房间。
看摆设，像是个临时办公室或者休息室。
一张办公桌，上面还放着个打开的公文包，旁边散落着几张日文文件，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水味，有点熟悉。
“嗯？”杨业鼻子抽了抽，“这味儿……怎么跟松本老鬼子身上的一个调调？”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闯进松本的房间了吧？
这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明显比外面的杂物间高级。
一张考究的红木办公桌，上面除了那个打开的公文包和散落的日文文件，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沉的……保险柜？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身子。
这种老式的密码锁，他可没本事打开。
杨业双眼微微一眯，开启透视能力，保险柜内部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几叠文件，一些零散的首饰盒子……嗯？那是什么？
一卷卷的图纸！
“这是……北齐造像？！”
杨业看清了图纸上标注的小字，心头猛地一跳。赶紧集中精神，一张张“看”过去。
这些图纸绘制得极为精细，佛像的形态、衣纹、甚至残损的部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日文注释。
“这老鬼子，藏了这么多佛像的设计图？难不成他还想自己仿造？”
不对！
杨业的视线猛地凝固在一张图纸的右下角。
那里有一个签名，龙飞凤舞的三个汉字。
笔迹有些潦草，但杨业看得分明。
“姜……鸿……生？”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脑子里“嗡”的一下。
姜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