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乌云盖顶。
李颉所住的医院座落在海傍,底层是人烟稀少的公共空间,偶尔会有一些病人来这里散步,舒展筋骨。
经过这一个月的康复,李颉已可自由活动。他一拐一拐地走到医院底层的长凳,缓缓地弯低身子坐下,这个月来,他都是这样度过时日,坐在凳上,面如槁木,徘徊於冥想的状态中。
「她……si了吗?」这是李颉最後一次说的话。
自从他从昏睡中醒来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目光空洞,如垂si之人被夺去灵魂一样。这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杨过失去了小龙nv,悲痛莫名,顿觉生无可恋,这彻头彻尾就是李颉现在的感受,他只希望坐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不论要等多长的时间,只要他最後能看到常澄的笑容,就能重拾寄望。
以前李颉每当看到有人跳楼轻生的新闻报道,他总会好奇地想﹕「为何要选这样痛苦的一个si法?这样堕下撞得头崩r0u裂,只是想像一下也知道是疼痛难当。」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轻生的人不会在乎那丁点儿的痛楚,因为他们每分每秒都在忍受着b这痛百倍千倍的痛,多一丁点儿的痛,少一丁点儿的痛,何足道哉?
李颉以前不明白的东西,他现在都悟出了个中的感受。
他将目光放在无尽的海岸线,寻找着什麽。
黑云是雨天的先兆,微雨逐渐潺潺地洒向大地。
「轰隆……」没有人对这温和的打雷声感到惊奇,李颉昂首将目光移到天上,看着下得淅淅沥沥的细雨,还是寻找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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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还不知道要离开避雨,呆滞地一动也不动,恰似一尊在雨下的人形石像,任由雨水冲洗他的衣服。
在万千细雨之间,他隐约看到了一些东西,凭空就这样出现在半空中。在附近的其他病者或护士见雨水渐下,早已进入医院的大楼内避雨,谁也没有看到这雨中怪异的境象,只有李颉一个jg神恍惚的病者还留在这没有上盖的地方,这画面是他的幻觉吗?
那东西遵循着大自然的地心x1力下坠,「当啷」一声跌在地上,恰巧就跌在李颉脚前的近处,李颉蹒跚走前几步,拾起眼前的这样物件,细看之下,那是一条有着黯淡金se的项链。
李颉没有想过这饰物从何而来,更没有怀疑过这物件的真实x,他对他就是有种亲切感,彷是长大後再看到儿时喜ai的玩具一样,下意识就将这饰物戴上自己的颈上,在心口前握紧那陀表状的物件,用手完全包裹着它。
就李颉而言,这金属饰物虽不知从何而来,但它的真实x是无庸置疑的,它触碰地面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在他手心中传递过来微泠的触感、还有它带给他安祥、祥和的感觉,都让他觉得,这不是幻觉。
李颉很久也没有过这种安全感,没有任何的顾虑,没有任何的愿望,就只想好好的感受这一分这一秒,他望向天边远处,终於泛起一个月来也没有出现过的的笑容。
他好像找到了这个月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生存在世上已没有什麽遗憾、没有什麽留恋,他也解释不到这霎时的祥和感,但所有的悲痛都已一扫已空。他释怀地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享受雨水的洗涤,走到没有栏杆的岸边。
一波又一波的浪悄悄地拍打着岸边,摇曳起覆,来到岸墙上在浪顶端的白se泡沫化身在不断消失的每一b0b0浪中,藏在深不见底的海洋里。
「也是时候了,我也想……藏到这大海中。」
李颉闭上眼睛,恰如一名跳水选手,只将後半脚底踏在岸边的地上,在x前的双手还是牢牢的包裹着那虚虚实实的饰物,身t渐渐向前倾斜,他却没有使力要回他的身t平衡,就让他的整个人,融入茫茫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