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洸还在崖底时,崖上刀声剑声当啷声不停,经过一名老者的游说之後,打斗慢慢平se。人人对饰物未有出现一事皆感莫名其妙,伫足原地亦茫无头绪,只是面面相觑,後来大家都无可奈何,灰头土脸地各自启程回去,山谷再度回复平静。
唯独丛林中冒出一个人,才刚离去不久又原路折返。
这人站在崖边,看着崖下木路,轻轻往前一跃,身子即腾空下坠。然而,崖壁高於下方木路一大截,再强壮的人掉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两腿也得报废。只见那人才坠下几米,空中出现了一面透明横板,面积不大,恰好让他作落脚点,缓冲掉下坠的冲力。他在踏板上微微一踩,跳起又再跌落,如是重覆了几次相同的把戏,安全着陆在溪上木路。
这人两鬓班白,面se红润,原来是刚刚声如洪钟,主动劝架的老者。
他在木路上来回踱步,一时蹲下来细看地上,一时又闭眼寻思,前思後想。蓦然张开口,深x1一口气,似是要大喊一声。过了半晌,喊声是没有了,但闻地下木桩断裂啪啦一声,木路上穿了一个大洞,断掉的木桩纷纷跌入溪涧。
老者探头入洞,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狐疑。
「应该是这里的呢。」
老者出奇地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心里怒意陡生,但怒气不形於se,看上去还是一脸和善可亲,只是托着腮侧着头苦苦思索,同时不忘拿出通讯器通知同伙。
「没找到饰物,你们继续原来待命,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电话里头另一端的人接到命令,又发讯息给其他人作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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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厢,接电话的此人正身穿迷彩服,x口紧贴着地上肮脏的泥巴,平身伏在地上,眼晴不眨一下似的注视着前面的溪流。包围着他的是一重又一重的花花草草,在溪旁行走的人简直不可能发现他。他正在遵照指示,将行经此地的人全部击毙。已有好几小时也没有人行经此地,大概接下去也会是一样,但此人丝毫没有放软手脚,注意力、集中力没减一分,五官都留意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接下来这一连串引人注意的声音,当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咳!咳﹗咳……」奇怪的是声音不是从前面来,反而是从後面来。饶是如此,这突如其来的异状对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毕竟在他的任务经验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多不胜数,在应对这些情况方面他可说是经验老到。
如碰到热锅般快速的反应,闪电般淩厉的眼神,螺旋般顺畅的一下转身,长枪乍现在他的手中,瞄准镜上的红点已和目标重叠,不存在一刻疑惑地扣动板机,或许子弹也不及他动作的疾速。
而事实上,子弹真的不够疾速。凭空也是乍现的屏障冷冰冰挡下子弹,将其变成火花,彷佛在对它说︰「此路不通。」
尽管他已对这变故作出了如此完美的反应,他的心里却是在虚怯地想着︰「这人能悄无声息地在我後方如此近的位置,我竟没有发觉,如果他攻击我的话,我早己魂飞魄散了。」当下第一下的反应是觉得对方放了自己一马,於是不敢穷追下去。殊不知洸在後方不攻击不是放他一马,是因为没有攻击的技能,只想当个路人甲河水不犯井水的路过便走。
说回那时,洸听到自己身上竟传来咳的声音,心如电转,处变不惊地已作出防御的预备,对方应变疾如光速,洸的应对快如闪电,斗了个不相上下。洸挡下了子弹,随即加快步履,一阵风似的溜走在那刺客的视线以外。
「怎麽这麽倒霉,这人竟恰巧在这时醒来了!」洸心里抱怨。
刺客的观察却是何其敏锐,洸只是匆匆的在他的眼眸掠过,在那一流光瞬息次间,他的眼球中已过滤了画面中无关紧要的细节,世界彷佛只剩下了他和一串光灿炫目、神秘深邃的项链,目光已牢牢地抓住了那项链高速横过的尾巴。
「放我一马又如何?饰物至关重要。」想着,刺客一跃而起,一道金hse的光束恰如一条灵活的金蛇,从他腰处盘绕着他的双腿,爬到脚底,化身成一双靴子,阵阵的引擎声为靴子注入动力,刺客就踏着风在半空中追了过去,留下一丝丝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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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洸不靠移动工具行走的速度,与刺客以靴辅助行走的速度不相百仲,但洸现时多抱一个人,速度明显b刺客慢。
长枪还在刺客的手里。三流的猎人也许只能瞄准静止的猎物,但这刺客无疑是一流的猎人。暴走中的洸没有一刻不在长枪的瞄准镜内,移动只是令瞄准镜中心的红点在洸心脏附近的位置左摇右摆,一击虽不足以毙命,但只是抓捕猎物的话,对刺客来说已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但洸又岂是一般的猎物?半空中火花四溅,子弹又吃了闭门羹。
「背着我也能知道位置挡下子弹?」这下刺客虽是洸的敌人,但也不禁暗暗叹服洸的防守功夫,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人竟能只靠感觉而不靠视觉来挡下他的子弹。
刺客的板机咔嚓咔嚓的又发s了几发子弹,依样葫芦也是攻不下去,他又不敢贸然飞低尝试徒手制服洸,毕竟低处隔了一层婆娑林荫,不利穿梭,y是要这样做的话,他一个不小心可能便会被枝藤绊到继而摔个四脚朝天。
洸一路前行,旁边多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另一名刺客也拔足追来。这也在洸的预算之中,他来的时候断断续续见到了好几名他们的同伙在草丛中。洸有信心将全部的攻击逐一挡下来。
洸瞥见一把大斧正在砍来,却完全不当一回事。一道湖蓝的光束在他的臂环中如泉涌出,蓝se的屏障挡下了巨斧。那刺客因为要欺近洸的身处而横行加速,因而削弱了向前的动力,所以被挡下後即落後於洸。花了一些时间,那刺客又赶上了洸,再次挥动巨斧攻击。同样的攻击模式,同样的结果,洸也是不屑一顾。但那刺客果真坚毅,屡败屡试,更自己为自己呐喊助威,弄得满头是汗。这边的洸就不忘打了个呵欠。这样易学难jg的防守,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晚上来仔细琢磨,最终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只要回到村子,他们就不能进入村子的屏障。」正当洸抱着这样的想法继续逃亡时,一道宏亮的声音刚猛霸道地闯进洸的耳膜。这不是一般大的声量,而是彷如龙y虎啸的音量,其声响彻云霄,其音似能穿云裂石,洸只觉整个脑袋都陷入了震荡之中,世界左右转晃,天旋地转,步履渐趋飘浮,踏了左,身子又倾右,几下子身t便不受控制跌倒在地。勉强回头看看追来的两名刺客,原来他们也同样晕倒在地,弄成这样的局面,又是谁的y谋?
又是一阵阵的引擎声音,其声量徐徐降低,一名老者正好降落在附近。两名刺客在侧也和洸一样,感觉晕头转向,仍略有意识,看到老者到来,口里嘀咕着:「这老头子真糟,又来无差别攻击。」
「也没办法,又不能要你们戴着耳塞,这样就听到不敌人的声音了。」老者笑yy地说着,同时注视洸旁侧那人身上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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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这样一下不会si去的。」两名刺客面露苦se,已听腻了这样凉薄的一句话,心中已用上了可用的措辞来咒骂他。
此老者正是刚刚在饰物诞生的地点上独自寻找饰物的老者,原来那斧头的刺客洞悉到事态後,在追赶着洸的同时也立即就通知了老者,老者於是就迅速追了上来。
老者一步一步地走近洸,洸心中就一声一声对自己说︰「起来!这算什麽!我可是什麽也能守得住的男人!」尽管脚步蹒跚,洸还是撑起身子,摇摇yu跌地拖着少年走出了丛林,到溪旁将头潜入水中,想要将自己从旋转的视觉中唤醒。
清新的溪水的确唤醒了洸深处的记忆―无论在多麽炙热的yan光沸腾时、在多麽凛冽的寒风肆nve时、在多麽滂沱的豪雨暴泻时,村外湖畔中总映照洸的倒影,凹凸不平的泥地总刻上他的鞋印,源源不绝的气力,不断不断的锻链,日以继夜,毫不怠慢,洸又怎能叫这些努力尽付东流?可惜,这同时也唤醒了洸方才残酷的事实,年年月月的汗水现在成了泪水,泪水从眼眶跑出来後又变成了涓涓流水,冲洗掉年年月月的努力,努力的结果原来只是衣服上斑斓的七彩,或许有一瞬间能绽放异彩,但随着年月的流逝只会冉冉褪se。
其时,老者从後也没费点力气地就走到了洸旁,蹲下想要拾起项链。老者看见戴着项链的这人悠悠醒转,紧紧握着项链,就在他手中用力一扯,帮他脱掉项链。
「终於找到你了。」老者笑颜逐开。
「连仅仅用运气来ch0u到的这项链也快要失去了……」
被唤醒了的洸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想法,眼眸在流水里凝固住了。原来闭上眼睛,也能看得见什麽,背景是忧郁的蓝,前景是漆黑一片的空间,左边吗?右边吗?往哪个方向走都是si胡同。
寻梦的旅程,或许也在这样的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