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宛沁在清晨时分醒来,yan光缕缕透进房内照在她身上,杨子胤已不见人影,在她床边趴睡的铃彦姬因为身上泛出的妖光而成了模糊的身影。
约有一个小时,穆宛沁只是坐着,望着窗外,清醒的回想着前一晚与杨子胤之间的事情。不知怎的,在回想这些事情时,她感觉甜美却又悲伤。不过她知道眼下任何情绪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用处。
宿命无法逃开,一切都将成为幻境。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琬儿曾如是説。
她突然有点想延後封印天魔的时间,让她能有多点时间与杨子胤相处,她是个自私的nv孩,她承认。她却知道,凡人不能等。时间一向不站在她这边,让她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完成封印为止。
穆宛沁转头看着睡得香甜的铃彦姬,略一咬牙将右手的点滴拔出,一滴血滴渗出,有如手背上的泪珠。穆宛沁边抬起手t1an去血滴,边小心翼翼地拉开身边ch0u屉,果然看到她的私人物品都被放在里面。
她取出手机,走到衣柜边打开门拿出衣物,有些懊恼的看着被血浸染一片的上衣,甚至犹豫起来是否该换上这仅有的一件衣服。趴睡着的铃彦姬正好转了个头,不过没有醒来,她转头的动作却加快了穆宛沁的速度。
不再犹豫的穆宛沁火速换上衣物,决定出去再找机会换下血衣。她拿着手机背起包包,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一走出病房脚步马上加快,一边传出简讯一边往电梯方向冲去。
杨子胤每到周二总是有一整天的课与校务会议,会忙的分不开身,如果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出关於关安与小健的第一块拼图,最好就趁现在。
一大清早的医院很安静,护士们都在准备换班,没有人注意到穆宛沁从单人病房离开,她就这样大辣辣的从服务柜台走了过去。她才传出简讯没有多久就收到对方回传的简讯,她冲入电梯的同时也读完了简讯内容。
刚出电梯她就回传简讯给对方,马上动作快速的离开医院前往她在简讯上跟对方约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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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车的路上郁闷难耐,噪音刺耳,睡眠不足的陈天默脑子一团浆糊。将车停在看来像是市立医院停车场的郭言点起一根烟,往後靠在车上,双眼浮肿的望着前方。两人手上都拿了特大杯的冰咖啡,尤其陈天默手上还多拿了一杯热咖啡。
昨晚郭言跟陈天默离开穆宛沁所在的医院後,法医就通知郭言去看解剖结果,陈天默则回警局想要找出关安与王若诗两个案子的相关线索,却是一无所得。
两人都熬了一个晚上,只不过郭言在半夜两点回到家後倒头就睡,直到七点才被陈天默挖起来。陈天默则是货真价实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直到收到穆宛沁的简讯他洗了个澡就马上出门,连每天必要的慢跑都省了。
因此两人此时都眼神涣散,不作任何交谈的喝着冰咖啡。
他们没等多久就见到穆宛沁出现在市立医院门口,陈天默与郭言赶紧走向前去与她会合。
在路上经过超商的穆宛沁随便买了件上衣感谢24小时超商竟然开始贩卖起所谓的凉感上衣跟超商借了洗手间将血衣换了下来,一夜好眠风眠的攻效加上跟着她许久的黑眼圈又消散了一些,她现在看来神清气爽。
陈天默将仅有的热咖啡交给穆宛沁「真的谢谢你愿意来看小健。」
「谢谢陈警官的咖啡。」穆宛沁接过已经微温的咖啡笑着说「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麽会作这种奇怪的恶梦。整件事情能够越早结束越好。」穆宛沁又问两人「关安的验屍结果出来了吗?」
「她被凌nve了至少两小时,在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倒十字架的烙印,是用烟烫出来的,然後才被割首。她没有当场si亡,凶手在割首时算过角度,一刀一刀慢慢割,刻意让关安的颈动脉大出血,让她的血流光後才气绝而si。」郭言说「不要再让我去想解剖的过程了,实在太可怕了。法医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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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十字架?穆宛沁的眉心皱起,她倒不记得她梦到关安时有见到关安身上有类似的伤痕。
「根据社工所说,小健今年十一岁,是重度自闭症,已有多次离家出走的记录。到最後没有办法,家人只好将他送到私人疗养院。」陈天默拉开医院的大门让穆宛沁先进去。
郭言跟在他们两人後面。一个护士走了出来,陈天默才刚对她亮出警徽与证件,马上就从走廊处走出两个男人将护士赶回柜台。两人在见到穆宛沁的那一刹那都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後才回过神来的自我介绍。
一个自称是医院的小儿jg神科主任,手上拿着一串钥匙;另一个则自我介绍是小健在疗养院的主治医师,两人一起领着他们三人穿过大厅往另一栋建筑物走去。
「小健就在二楼的房间。」主任停在座落在中庭後的建筑物前面,用下巴指指二楼的某扇窗户「为了避免他又逃跑,我们这次把他锁起来了。」
「为什麽小健会逃跑?」陈天默问。
「为了去见关安。」小健的主治医师说。
陈天默几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健的主治医师。
「关安从念大学起就是重度自闭儿基金会的义工。」主治医师说「她跟小健认识好几年了。每个月都至少会见一至两次面,关安不管多忙都会去看他。直到四周前…」主治医师顿了一会。
几人都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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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小健就拒绝与所有人g0u通,把自己关在房里。那段时间他不断的画画,画出来的画纸已经累积了五六公斤重,直到三周前他就出走了。」主治医师继续说。
「小健不见的那一天你们都没发现他不在吗?」陈天默问。
主治医师双手cha在口袋里,叹了口气「疗养院不是监狱,病人是去疗养心理不是被监视的,我们也不会动不动就突袭病房。」他看了一眼主任,主任取出口袋里的钥匙,跟他一起带着三个人进入建筑物「不过,在他不见的那一天,我们就一直找他,我们也一直打电话到关安家跟她的手机,却始终无人回应。」
「有没有可能让我们跟小健说话,或者让他可以解释他可能看到或是听到的事情?」陈天默又问。
「有些困难。」主治医师摇摇头,现在几人已经停在小健所在的病房门口「他只会一些简单的单字以及有些时候复述别人对他说的话,如果他觉得那话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
「而我们到现在还ga0不清楚哪些话对他有意义,哪些话没有。」主治医师将手放在门把上说。
「那si者与小健是怎麽g0u通的?」郭言问。
「画画。」主治医师说「小健很会画画,画画是他唯一跟外界g0u通的语言,而关安是唯一读懂他语言的人。」他将手放开房门的喇叭锁,进一步解释「自闭儿跟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他不了解自己的情绪,更不用说是其它人的,他们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又为自己的周围下了一层厚厚的保护罩,要想穿过他的保护罩了解他需要很长的时间。」
「关安却办到了。」穆宛沁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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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主治医师脸上闪过一抹相当复杂的表情「我有时甚至怀疑--」他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却自嘲般的摇了摇头「算了。总之,小健透过画画与关安g0u通。」
「我听社工说小健是重度自闭儿。」陈天默问「情况有多严重?」
主治医师说「小健没有g0u通能力,有社交发展障碍,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思考了一会,最後终於下定决定般的继续说「小健却有学者症候群的症状。他的记忆力惊人,而且似乎有某种特殊能力可以在某些时候让我们突然间了解他的需求。我们到现在还在研究归纳他的潜力好为他作归类。总之你们跟他接触过後就知道了。」
主治医师终於转头对医院主任点头,让主任将门打开,穆宛沁三人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都惊得目瞪口呆。
小健坐在房间中央的床上,伏在架在双腿上方的小桌子上。在他面前的盒子里有十几枝一模一样的2b铅笔,还有十几本尚未开封的画册放在他侧边的桌子上。他心无旁骛地画着,飞快地振笔疾书,没有停歇。他的床上已经堆满了画纸,都是一模一样的画像,甚至病房四周的墙上都贴满了跟床上那些画一模一样的画像。
画像里都是一样的新月眉,黑白分明的水漾眼眸,小巧的鼻子与微翘的唇角,栩栩如生的清灵气质,
全是穆宛沁。
即使知道小健原本就很会画,在亲眼见到穆宛沁本人与画像同时出现时,主治医师与主任还是瞠目结舌了一会,直到陈天默请两人给他们一点时间问小健一些私人问题,两人才回过神来的离开病房。
「天哥,照小健的主治医生那麽说的话。」病房门才刚关上,郭言就急切与陈天默讨论起来「关安四周前就对小健失约,而小健却是在三周前才失踪去找关安,所以小健会不会是在关安si後才到关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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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陈天默抚着下巴思索「法医推测关安si亡三周,但是关安却在四周前就放了小健鸽子。在那一周里,关安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关安会不会是在四周前就遇害了?」郭言也跟着思考起来「可是如果小健是在关安si後才去的,那小健又是怎麽画出关安被割首的景象呢?」
穆宛沁只是沉默地看着两人讨论案情。她感觉到在这间房里有gu力量流动着,沉静却又神秘,有一些画面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烁着,有黑夜,也有光亮;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却也有诵经般的y咏声,让她恍惚起来。
「老实说,有一块拼图是我一直找不到的。」在一边的陈天默有些懊恼地说。
「天哥?」
「电脑。」
「电脑?」郭言惑然不解。
「王若诗的电脑资料被删除,而关安的电脑则整个被搬走--」陈天默顿了一顿「说到这个…不知道宛沁作梦时有没有梦到电脑类的东西?」陈天默的语气突然有些讨好的问穆宛沁。
陈天默的问题让穆宛沁回过神来「没有。」在下一秒发现陈天默把自己当灵媒的穆宛沁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而且老实说,我也不是每件事情都梦到,至少王若诗学姐我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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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陈天默的表情看来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他更加懊恼起来「那麽现在,我们该怎麽对小健发问呢?」
穆宛沁耸耸肩的表示ai莫能助,郭言则忍住笑的看着陈天默。
--紫灵,紫灵…
有gu如同孩童的呼唤x1引了穆宛沁的注意,她别过面去下意识走到小健床边看着小健专注的侧面。她就那样定定望着他,没有任何动静。在穆宛沁走到小健身边时,他也将画了一半的画纸丢到一边,开始画起不同的画像。
有gu莫名的力量让陈天默与郭言只是沉默地静待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你看。
那呼唤让穆宛沁将目光转移到小健笔下的画纸,只见那张画纸赫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男人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有道刀疤横过男人的右眼,寒意自穆宛沁心头升起,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小健,小健却在她望向他的同时,用画笔在男人的颈子处,开始画出不规则的切割面以及泪滴状的血滴。
--伤害紫灵的男人将被割首,这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