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蔷关心阿姐的身体，胜于一切。

    凤母同样如此，劝她再休养一段时日。

    但，凤九颜决定的事，她们劝不住。

    两个儿子，她留在了西女国。

    如果南齐真的输了，澹台衍的手一时伸不到西女国，俩孩子尚有逃跑活命的机会。

    跟随她来到西女国的侍卫们，也都被留下保护两位皇子。

    她只带走了吴白一人。

    尽管阿姐什么都没透露，凤薇蔷还是觉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心慌。

    分别之时，凤薇蔷问。

    “阿姐，南齐要攻打东山国了吗？”

    凤九颜没有明确回答，只叮嘱她。

    “务必竭尽你的一切，守住西女国。

    “它不仅是姨母的嘱托，更是这世道下，专属于女子的一片沃土。”

    凤薇蔷点头。

    “我知道。阿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阿姐，我会保护好阿冽他们，哪怕豁出我的性命。我也会守住这方土地，等你回来。”

    “保重。”凤九颜骑上马，扬鞭而去。

    ......

    凤九颜要去东山国寻找“蛛网”的阵眼，顺带着探查敌情。

    为着阵眼一事，她顺带上了东方势。

    此前东方势为了制出机关木鸟，已是用尽浑身解数，本想着找个地方隐居歇脚，又被委以重任——像“狗”似的，去“嗅”那阵眼。

    好在已经推测出，阵眼会在东山国西部一带，不至于大海捞针。

    六月中下旬，凤九颜和东方势于东山国边境会合。

    如今的边境，有齐军把守，带兵的正是凤九颜的徒弟张启扬。

    张启扬许久没见师父，以为她是皇上派来挂帅的，还想与她商议战术，结果师父和东方势钻地道去了......

    张启扬站在地道外，举着火把，瞧着一愣一愣的。

    “你们这是......难道这是‘蛛网’地道？”

    凤九颜来不及解释太多。

    “守好这一带。只当没见过我们。”

    张启扬点头。

    “是！”

    他就算知道此处有地道，也不会贸然带兵冲进去攻敌。

    因为，澹台衍比所有人都熟知“蛛网”，说不定早已带人埋伏在地道的另一端，守株待兔。

    长期作战，就得看谁更沉得住气。

    他提醒凤九颜，“小心地道那端有伏兵。”

    地道里，走在前面的东方势突然一停。

    凤九颜还当他害怕伏兵，要多带点武器。

    结果他颇为急切地转回去，笑眯着眼对张启扬道。

    “多拿点干粮来，越多越好。”

    吃一堑长一智。之前带着瑞王他们钻“蛛网”时，他就差点饿死在地道里。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吃饱。

    ......

    做足准备后，东方势带着凤九颜前行，目标是东山国的西部一带——那是他推测出的阵眼所在位置。

    他现在掌握的“蛛网”图，是之前凤九颜他们被困东山国时，澹台衍让长公主带给他们的“蛛网”全图。

    凤九颜也不确定，这图纸的真假各多少。

    东方势第一次拿到这图纸，同样一路半信半疑，摸索着在地道里前行。

    几天后，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出了地道，东方势在图纸上做标记：“经我们亲历，这几段‘蛛网’是真实存在的。”

    凤九颜看着眼前被焚毁的城池，眉头紧锁。

    此前只是听说澹台衍攻城的手段，现在亲眼见到，着实惨不忍睹。

    断壁残垣中堆积着骸骨，如同烈狱。

    东方势一脸严肃，“得尽快找到阵眼。如果运气足够好，阵眼说不定能摧毁整个‘蛛网’。”

    凤九颜摇头。

    “以序羊帝的性子，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东方势笑了笑，“我们不就是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希望，才会来到这里的吗。话说回来，你想要摧毁‘蛛网’，皇上知道吗？‘蛛网’的存在，对南齐也有利，不是吗？”

    凤九颜语气深沉。

    “福祸相依。

    “比起将来，眼前的麻烦更加需要解决。

    “不能让澹台衍顺着‘蛛网’攻入南齐。”

    东方势睁着眼，遥望远处。

    “阵眼所在，必然机关重重。先让我准备准备。”

    凤九颜瞥了他一眼，“让你多吃几口饼吗？”

    东方势眯着眼一笑，“你真了解我。”

    话落咬了口大饼，还顺手递给她一张。

    凤九颜没接，问：“‘蛛网’阵眼里会有什么？”

    东方势玩笑道。

    “或许是一只大蜘蛛。”

    旋即他眼神略深沉，“又或许......会有序羊帝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