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站起身，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餐厅里响起轻柔的掌声，侍者们微笑着退开，唯有角落里的秦墨，死死攥着餐盘边缘，指节泛白。

    她将左手放进顾淮之掌心时，听见身后传来餐盘碎裂的脆响。

    秦墨失了神，撞翻餐车冲过来。

    顾淮之起身将她护在身后，无人机群突然降下玫瑰雨。

    千万片花瓣隔着玻璃幕墙纷扬，秦墨在花雨中看见周予安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光。

    秦墨的胸口像是被钝刀缓慢地割开。

    他看着周予安被顾淮之搂在怀里，看着她脸上从未对他展露过的笑容。

    她明明说过，她不相信永远......

    可她却对他说了“我愿意”。

    秦墨的喉咙发紧。

    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在雨夜里她等了自己一整晚，可他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说：“周予安，你太偏执了。”

    顾淮之回头，看见秦墨踉跄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他没事吧？”他低声问。

    周予安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轻轻摇头。

    “不重要。”

    她踮起脚尖，吻上顾淮之的唇。

    而秦墨站在餐厅外的雨幕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制服。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周晓戴着口罩站在机场的到达大厅，手里举着块纸牌，上面用红笔写着“秦墨，我怀孕了！”

    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塑料外壳四分五裂。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

    阴魂不散......

    便利店门铃响起时，秦墨正往购物篮里塞最便宜的速食面。

    他焦躁又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后面的聚会他不想去看了，也不想去参与。

    心里乱的像是一团麻。

    货架尽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咔嗒声，他后背瞬间绷紧，这个节奏他太熟悉了，周晓每次发疯前都这么走路。

    “找到你了。”

    周晓从阴影里转出来，呢子大衣下露出纤细的脚踝。她瘦得脱相，左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

    秦墨转身就走，却被她扑上来抱住腰。

    “秦墨......我流产了，我好害怕，是你的孩子啊，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妈？我好想你......”

    她歪头对秦墨笑。

    “跳下去的话，姐姐会来看我的葬礼吗？是不是我死了就好了......”

    “你他妈能不能清醒点！周家倒了！周予安不要我们了！你看看你现在......”

    秦墨用力掰开她紧扣的手指，周晓却像藤蔓般缠上来，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

    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你听，孩子在哭呢。”

    秦墨猛地甩开她，周晓跪坐在满地狼藉里，忽然咯咯笑起来，没笑一会又蹭着脸颊的眼泪开始哭。

    “姐姐今天戴了钻戒哦。”

    她歪头掏出手机，锁屏是偷拍的周予安和顾淮之拥吻的照片。

    “我P了我们的合照放在她婚礼请柬上，你说她会不会气疯？”*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带我私奔的…可你现在连我的葬礼都不愿意来！”

    周晓哼着摇篮曲开始解大衣纽扣，内侧密密麻麻缝着十几张B超照片。

    “都吃掉…就不会被抢走了…警察先生，我丈夫......他不要我了，也不要我的孩子了......”

    秦墨糟心的拽着她去医院，看着医护人员给她注射镇静剂，她最后挣扎着抓住他。

    护士长忍不住对秦墨说：“先生，建议您太太去精神科...”

    秦墨看着检查单冷笑。

    “她没病。比外科医生还精准。全都是她装出来的而已，她只不过......想要我留下。”

    病床上，周晓正对着手机整理“病容”自拍。发现秦墨在看她，立刻切换成虚弱语气。

    “老公...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爸已经不行了，他没了钱整天就知道在家里发脾气，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说过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好吗？我对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不想以后我们的关系会闹得更难看，趁现在大家彼此都还清醒，说开了不好吗？”

    “不好！凭什么要我分开，凭什么要我离开你！”

    “周晓你能别无理取闹吗？比起周予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秦墨的嫌恶不像是装出来的。

    周晓气的又哭又笑，喘着气流着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是处处夸她好，说她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女人。

    比起周予安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自己多么温婉。

    怎么男人就这么善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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