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明明昨晚自己是在地上睡的……安凡诧异地伸手探了探身边的床铺,空的,自己捡回来的那个男人不在床上,难道他半夜醒来自己悄悄走了?他的伤口昨天刚刚包扎好,安凡有些担心地想,他会不会又晕倒在外面?
“你醒了。”一道清俊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对安凡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好听的,像山涧飞溅出的沁凉的水花,浇在了安凡的心尖上。安凡因为看不见,所以渐渐磨练出一副听声辨人的功夫,只要是自己听过的声音,就一定会记住,再也忘不掉。
闻到来人身上淡淡的血气混杂着药水的味道,安凡猜出这就是自己捡回来的那个重伤的男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看来,医生的药很管用呢。
如果银弦知道安凡此刻把自己的恢复迅速归功于那个在自己身上涂满乱七八糟的药水,还让安凡也染上味道的医生头上,银弦一定会想把医生的脖子给咬断。
“我还以为你走了,你的伤口还好吗?”安凡坐在床上,闻到味道渐渐靠近自己,在床的一侧坐了下来。虽然自己在救他的时候已经有过接触,但是那时候他毕竟是昏迷的,现在一个陌生人离自己这么近,自己还只穿着单衣坐在床上,安凡难免感到了紧张,往床的里侧悄悄挪了一下。
银弦好笑地看着安凡的举动,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是在银弦眼里,安凡的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注意。银弦好整以暇地盯着安凡,看着他动作时无意松开的领口,露出一小节精致的锁骨,那上面还有昨晚自己留下的咬痕。
看到安凡身上有自己的痕迹,银弦心里自然地生出一种愉悦感,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安凡靠近,说话时黑色的眼睛直盯着安凡,隐忍克制地呼吸,他抱着安凡睡了整晚,现在安凡的床上、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谢谢你救我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死在外面了。”如果不是安凡的血,银弦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男人的声音太近了,让安凡紧张地又后退了一些,整个背部已经贴在了墙上,无处可退了。“你已经醒了,要不要去找你的家人?”
既然男人已经能正常下地走动,而且听声音,似乎恢复得很好,安凡想着还是要找到他的家人比较好吧?可能他家人都还担心着他,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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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家人。”银弦故意说得可怜,“我的家人都去世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四处寻找银弦下落的人自然很多,只是更多的是想要银弦死的人,不过,银弦在心中暗暗发誓,那些背叛自己,重伤自己,抢夺走他领土的人,自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生不如死。
但在安凡面前,他很好地收起了自己暴虐的一面,伪装成无辜的孤儿,骗取安凡的同情。银弦在楼上的工作间看到了一排憨态可掬的动物木雕,无一例外地落款都是安凡,每一个都有着被长时间把玩过的痕迹,表面光滑亮泽。
而且安凡还毫无警觉地救回了重伤的自己,银弦忍不住舔了舔尖牙,看着眼前知道自己无家可归后露出抱歉神情的安凡,无声地笑了,太好骗了,一个善良的还保留着儿童天真的人,实在是,太好骗了呀。
安凡以为自己无意中戳到了银弦的痛处,连忙道歉,也顾不得紧张,伸手抓住了银弦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叫安凡,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这里养伤,直到康复为止。”
银弦露出得逞的笑容,捧住安凡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一边亲吻着一边说道:“太感谢你了,你救下了我,还给我住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没……没关系的,你不用报答我。”安凡有些尴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银弦并不介意,安凡一挣扎,他就松开了自己的手,笑着看安凡慌乱的表情,看他灰色的湖水般的眼睛荡起了涟漪。
“那么……你好,安凡,我叫银弦。”安凡的名字被读得很慢,尾音拉长,微微上扬,莫名有了缱绻缠绵的意味,银弦的声音很动听,是安凡听过最悦耳的声音,现在他用这样暧昧的语调念出自己的名字,安凡忍不住脸红了。
银弦看着安凡的脸颊慢慢泛红,一直蔓延到耳尖,想到昨晚安凡也是被自己舔到浑身潮红,尤其是耳尖,更是红得要滴血,银弦就觉得有些情动,喉结上下滚动,感觉又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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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安凡听到银弦吞咽口水的声音,以为是他饿了,慌忙就要下床去准备早食,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银弦让开身体,看安凡娴熟地走到厨房,从灶间拿出几个土豆,清洗后放进锅里煮,过了会儿又在柜子里拿出一个鸡蛋,洗干净后也放进了锅里,和土豆一起煮着。
看着桌子上简陋的食物,银弦舔了舔牙,原来安凡一直都是吃这些东西的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安凡把鸡蛋剥开,放到了银弦的碗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家里只有土豆和鸡蛋了,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市集上买回来。”
安凡自己一个人时,常常要熬夜赶工木雕,对吃的也不怎么上心,能吃饱就行,所以家里耐放的土豆最多,可现在家里多了个病人,只吃土豆实在是说不过去,安凡想着,还是去市集买些新鲜的肉和蔬菜比较合适。
人类的食物,银弦可吃可不吃,顶多嚼在嘴里啃蜡般没有滋味罢了,他最想吃的,还是安凡的血。不过看安凡一副热切的表情,银弦不好直接拒绝,勉强吃了几口,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我没什么挑的,你不嫌弃我,还愿意留我下来,已经很好了。”
声音刻意作出可怜的样子,似乎全身心地依赖着安凡,让安凡不禁听得耳热,心中更坚定了要好好照顾银弦的想法。
吃完饭后,安凡就打算去市集买些肉、菜回来,银弦好不容易哄得安凡对自己彻底放下心防,自然不愿意错过和安凡待在一起的时间,于是不顾安凡劝说伤口还没好,非要和他一起出门。
安凡没办法,只好拿出自己一身干净的衣服让银弦换上,带他一起去市集。
银弦比安凡高出半个头,安凡宽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局促了,料子也比不上银弦曾经穿过的华服,唯一让银弦接受的,就是衣服上有着和安凡一模一样的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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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扯衣领,银弦勉强接受了自己现在的穿着,安凡看不见,自然注意不到银弦的样子,他向来无所谓美丑,衣服只要舒适宽松,方便自己做木雕就足够了。
到了市集,安凡和银弦两人一出现,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两人的样貌都很出众,其中稍矮些的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根盲杖,浅灰的瞳仁没有聚焦,专注地用盲杖探着路,不时问一句旁边的人要不要买,另一个高些的男人,气势就很逼人,表情很是不耐烦,看着熙攘的人群,将少年牢牢护在自己身边。
安凡想着银弦跟来,他好多买些银弦爱吃的东西,可是一路走过来,安凡问他要不要买这个、要不要吃那个,银弦都说随便,安凡也拿不准主意他到底爱吃什么,只好都买了一点,东西都是银弦拿在手上,安凡觉得银弦身上还有伤,过意不去,想自己多拿些,但都被银弦拒绝了,说自己完毕,更多请搜索笔趣阁;https:huaxia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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