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一下谢淮禹的下落。”她的声音沙哑,心中不停涌现的慌乱感几乎要将她吞没,“不要惊动任何人。”
挂断电话,沈知鸢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离婚证上。
明明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结局,为什么现在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
她想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每天早起为她熬的养胃粥,深夜等她回家时留的那盏灯,还有他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时难掩爱意的样子……
“该死!”她突然将酒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明明他离开,对她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沈知鸢站在阳台,夜间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发尾,她却浑然未觉。
助理的电话在凌晨两点打来。
“沈总,查到谢先生的住址了。”
她猛地抬起头:“发给我。”
谢淮禹的新公寓在一栋普通的老旧小区里,没有电梯,楼道狭窄。
沈知鸢站在门前,眉头紧锁——她无法想象,那个在沈家养尊处优的男人,竟然会选择这种地方。
她抬手敲门,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谢淮禹拉开门,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额前的头发撩起,没有刻意的打扮,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沈知鸢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即冷笑一声:“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谢淮禹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平静:“沈总有事?”
“有事?”她嗤笑一声,直接推开他,大步走进屋内。
公寓很小,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
茶几上放着几本设计类的书,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沈知鸢的目光扫过这一切,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更甚。
“离婚证拿到了,就迫不及待搬出来?”她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怕我反悔?”
谢淮禹轻轻关上门,语气平淡:“沈总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到期离婚,很正常。”
“正常?”她眯了眯眼,突然逼近一步,“那你为什么连支票都不要?”
谢淮禹抬眸看她,眼神清透得让她心头一刺。
“不需要。”他轻声说,“沈总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带走。”
沈知鸢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的胸口。
她盯着他,忽然冷笑:“谢淮禹,你以为离婚就能摆脱我?”
谢淮禹微微蹙眉:“沈总什么意思?”
沈知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回来,沈家女婿的位子还是你的。”
周围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谢淮禹怔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回去?回去做什么?继续做你和陆郁川之间的挡箭牌?”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是啊,轮不到我。”谢淮禹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面露烦躁的沈知鸢,“所以,沈总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要求我回去?”
沈知鸢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是啊,她以什么立场?
他们已经离婚了。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莫名发闷。
“谢淮禹。”她嗓音低沉,带着警告,“别挑战我的耐心。”
谢淮禹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三年了,她还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觉得他该顺从她的意愿。
“沈总。”他提高音量,一字一顿,“我们已经结束了。”
沈知鸢的瞳孔猛地收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郁川”两个字格外刺眼。
谢淮禹的目光扫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沈总,你的心上人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