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禹轻轻挣开她的手,不咸不淡开口:“抱歉,我和合作伙伴还有约,失陪了。”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不远处的几位国际设计师,背影挺直,步履从容。
沈知鸢站在原地,眸色深沉如墨。
陆郁川咬牙瞪了谢淮禹一眼,转头对沈知鸢抱怨:“知鸢,他怎么这样?是不是还在怪我,可是……”
沈知鸢扫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有几分不耐:“你先回去。”
“什么?”
“我说,你先回去。”她眼底的不耐烦越发明显。
陆郁川眼中的泪瞬间落了下来:“你……你要去找他?”
可沈知鸢却根本没有看他,只是迈步朝谢淮禹离开的方向走去。
陆郁川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满是嫉恨。
而此刻,谢淮禹正与几位设计师交谈甚欢,丝毫未察觉身后的动静。
直到一道倩影接近,他才微微侧目,发现沈知鸢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谢淮禹。”她嗓音低沉,“我们之间,我可从没有说过结束。”
“沈总,我听说现在沈氏有了一些小的危机。”
谢淮禹还没说话,孟潭已经先一步将人拉至自己身后,眸子微微眯起。
“与其在这里纠缠前夫,不如好好想一想你们那一堆烂摊子该如何解决,为了一个男人蠢成这副样子,我真庆幸淮禹早早就离开了你。”
“你什么意思?”她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我相信沈总公司的董事也和你说过吧?你身边跟着的那个人,他究竟背着你做了多少事,你真的还要继续装傻充愣么?”
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在人群中流转,悠扬的小提琴声掩盖不住这一隅剑拔弩张的气氛。
孟潭晃着香槟杯,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继续道。
“公司都快被你那抹‘白月光’搬空了,还有闲情逸致来参加酒会?”
沈知鸢眸色一沉,指节在杯壁上收紧:“孟先生,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我说错了吗?”孟潭冷笑一声,将谢淮禹往身后带了带,“陆郁川这三个月从沈氏挪走的资金,够买下一个岛屿了吧?”
周围宾客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投来,窃窃私语声渐起。
谢淮禹蹙眉,轻扯孟潭的衣袖:“孟潭,我们走吧……”
“他都不怕丢人,我凭什么不能说?”孟潭声音陡然提高,“她沈知鸢为了个男人,把公司搞得一团糟,现在还有脸来纠缠你?”
沈知鸢面容绷紧,一把扣住谢淮禹的手腕:“我们谈谈。”
“放开他!”孟潭猛地拍开她的手,“离婚证都领了,沈总这是演的哪出?”
宾客们的视线越发灼热,有人甚至举起了手机。
谢淮禹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花园里,夜风裹挟着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
喷泉的水声隔绝了宴会的喧嚣,却浇不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淮禹。”沈知鸢嗓音低哑,伸手想来拉他,“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不重要。”谢淮禹后退两步避开她的触碰,“沈知鸢,我们已经结束了。”
“之前怎么样我也懒得再去计较,现在开始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谢淮禹,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她上前一步,因为谢淮禹的一再拒绝,声音中染上了一抹不耐,“我没想过和你离婚,只不过郁川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总要照顾照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妒?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树梢的夜莺。
孟潭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冷笑道:“照顾?你所谓的照顾就是让他挥霍公司资金?让他住进你们的婚房?让他在朋友圈晒你送的跑车?”
“世界上孤苦无依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全都照顾一遍?”
沈知鸢偏着头,舌尖抵了抵火辣的脸颊,眼底翻涌着阴鸷的风暴:“你懂什么?郁川他不一样,他……”
“他什么?”孟潭厉声打断:“他什么?他无父无母?他孤苦无依?”
他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重重滑动:“看看你的‘白月光’最近都在忙什么!”
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划过——陆郁川在私人游艇上依偎着中年富婆;他在赌场将筹码推给金发妹妇;最刺目的,是他揽着沈氏竞争对手女儿的肩走进酒店,时间显示就在三天前。
“这不可能……”沈知鸢的瞳孔剧烈收缩,有些踉跄地后退两步。
“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回国?”孟潭步步紧逼,“因为他那个所谓的‘赌鬼父亲’,根本就是他编的!是他自己在国外欠了巨额赌债,被黑帮追债才逃回来的!”
谢淮禹猛地抬头,眸中也闪过一丝震惊。
沈知鸢的脸色惨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起:“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沈总自己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孟潭拉过谢淮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薄总你现在也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什么只是照顾照顾他,不过是因为你想享齐人之福罢了,可没想到,淮禹摆脱了你的控制,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