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谁沾谁倒霉。

    不然爸爸也不会早早撒手人寰，妈妈也不会酗酒赌博。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那年。

    我在阴暗的小巷捡了个和我一样惨的人。

    但和我不同的是，我是个天生愚笨的结巴，她却是智商超群的天才。

    她很漂亮，但漂亮对于她这种没钱没势没父母的花季少女来说，简直是招致豺狼的肥肉。

    后来少女成了那一届最年轻的博导。

    她掏出市中心大平层的房产证给我时，我傻眼了。

    看向她手中刚收到的礼物，我心下了然。

    那是一枚价值不菲的胸针，看来那个明媚的少年跟她告白了。

    我也是时候离开，退回属于我的阴暗角落了。

    我不配跟她一起站在阳光下，我整个人，一辈子，都不该再碰她一点。

    1

    最后看了一眼窗台的向日葵后，我关上了门。

    拉着一个简陋的行李箱就走了。

    夏思颜去参加讲座之前，在饭桌上刚给我看过房本。

    在市中心，是一栋崭新的，漂亮的大平层。

    也不知道她究竟攒了多久才买下来的。

    她说：「我以后慢慢还你。」

    「不用，还。」

    救下她的时候，就我没想着让她还我。

    她冷淡道：「还完两清。」

    我默默推给她清炒虾仁和一碟凉菜。

    看着她低头吃饭的模样。

    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国旗下讲话的少女。

    喜欢，不是非得要人知道的。

    没人规定付出了一定要有回报。

    她以后就该如我想象的一样，意气风发，明月高悬。

    和她这么久，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2

    我静静用手掌托着下巴，认真看她，突然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

    「夏思颜，以后也得，好好活。」

    就是可惜，我结巴的毛病到现在都没好。

    希望回老家县城相亲时可别被人家嫌弃。

    回想那天夜里。

    「师姐！等等我！」

    英俊肆意的少年招手而来，已经连着半年都追在夏思颜身后了。

    我静静站在门口树下的阴影里，如仰慕夏思颜一样，羡慕着他。

    小太阳一样明目张胆地表达爱意，完美显赫的家世，活泼开朗的性格。

    他们站在一起，好像天生一对。

    刚开始夏思颜冷漠不耐烦，避之不及，和始终对我的一样。

    后来忍不住动容，只有面对他时才会放低底线，任他嬉笑触碰。

    最后她拿着他硬塞过来的礼物，忐忑问我：

    「喜欢是什么？」

    3

    我与她并肩走进月色里，低头看着她的身影交叠笼住我的。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磕巴又认真道：

    「喜欢大概就是，见到她就，怦然心动，想到她时嘴角，上扬。」

    ——「程梓安！你救了夏思颜？你就这么贱啊！既然喜欢她？那让你喜欢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