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然身体一震,或许不索取是因为明白,索取也没有用。
她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一边往家里赶一边给顾北阳打电话。
“你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或许,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江梦然不断地自我安慰着。
等她回去真诚的道歉就好了,顾北阳脾气一直很好。
对她好到近乎无底线地纵容,所以所以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不是吗?
不是的!江梦然浑身发了抖。
可尽管自己再怎么否认,她心知肚明,她就是一直在欺负顾北阳。
她不是用暴力,和语言。
而是行为,态度,一点一点地炖着他,烤着他。
等江梦然完全想通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后,她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她自诩文明上流,却人格这么恶劣。
江梦然站在家门口,迟迟不敢推门。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北阳和浩浩。
该怎么解释她这些年的混蛋行为。
等到手里的玩具快要被她捏变形,江梦然才鼓起勇气进了家。
可下一秒她便愣在了原地,屋里没有她想象的一大一小等待她的身影。
而只是黑黢黢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江梦然脸色瞬间僵住,她刷地一下打开了灯,在各个屋子里来回穿梭。
但总共不到九十平的房子,再怎么找也有找完的时候。
她不敢相信,顾北阳竟然真的走了。
她素来直挺的脊背一下子颓然下去,眼神空荡地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突然,手机发出震动。
江梦然条件反射地接了电话,激动得刚要开口。
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阿然,谢谢你给鹿鹿买的礼物,作为感谢,他想明天邀请你来家里吃饭可以吗。”
江梦然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不了。”她的声音很冷淡,连装都懒得装。
赵怀远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静了两秒,声音难过了起来。
“阿然,是我让你为难了吗?”
听着他沙哑内疚的声音,江梦然非但没有往日的心疼,反而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这些天,她虽然在陪着赵怀远父子。
但她却常常走神,送给赵怀远项链时,想的是顾北阳空荡荡的脖子。
给鹿鹿送名牌表时,想的是浩浩商店外渴望的眼神。
可她不敢送,装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她越来越丧失坦白的勇气。
她在害怕什么呢?江梦然突然如被雷劈,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怕的是失去顾北阳和浩浩。
她其实早就不爱赵怀远了,她爱的是自己少年时求而不得的渴望。p>那是一种欲望,一种对过去自己的补偿,但她不爱赵怀远。
而自己真正惦记的,是家里那依偎在一起等待她的人。
想通这些后,江梦然立刻夺门而出,赶去了顾北阳工作的地方。
她气喘吁吁地找到老板,询问顾北阳的下落。
老板态度异常的差,油乎乎的手一把推开了她。
“我怎么知道?别在这碍事,赶紧走。”
江梦然怒火一下子就飚了上来,不是为自己。
而是在想顾北阳在这种人手底下得受多少气。
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个员工突然把她拉到了一旁。
“你是来为北阳出气的吗?”
江梦然脸色一沉:“她怎么北阳了?打他了?”
员工的脸色很古怪,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说了。
“她老是打北阳主意,前几天还摸了他的屁股,北阳掀了桌子,工资也没要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