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礼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肚子上，带着些焦虑：

    “肚子怎么比之前还小一点，孩子没事吧？”

    我默然。

    时隔几天，他终于注意到我的肚子了。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本就不太显怀，见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许知夏扔下一袋子被啃过的烂苹果，丢了一句“祝阿姨早日康复”，便离开照顾她妈妈去了。

    季司礼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半点的愧疚。

    “这些日子让你跟孩子受苦了，我马上带你去做产检，大家也能安心一点。”

    他没管我同不同意，直接拽着我到孕检室门口等着。

    进去之前，他还特意戴上了墨镜，好像做贼一样。

    对上我纳闷的目光，季司礼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我爱咱们的孩子不假，但是在医院还是避嫌一点吧，我怕知夏的母亲受什么刺激。”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准爸爸妈妈们，他们恨不得将怀孕的喜讯昭告天下。

    可再看看我眼前这位，也觉得挺可笑的。

    替我做检查的大夫跟他说，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一早引产过了。

    可他却一心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敷衍地嗯了一声，噼里啪啦地打字，头都没抬一下。

    我也懒得陪他继续演下去，正当我准备说出真相的时候。

    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扇了过来。

    4

    许知夏的母亲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还在勾引我女婿是不是？现在你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当狐狸精当上瘾了是吧？看我替我女儿好好教训教训你！”

    老太太发了疯似的来拽我的头发，引得全医院的人过来围观，字字锥心：

    “当小三被抓了吧，没想到医生也有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打死她打死她！”

    “狐狸精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这种货色竟然还留在这当医生，赶紧卷铺盖走人算了！”

    “上赶着追着人家当小三，还搞出孩子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

    我无缘无故地背负着罪名，根本抬不起头来。

    推搡之间，许母扯着我的头发摔到墙上，伤口又一次被撕裂。

    我妈从手术室出来，正好看见了乱作一团的一幕，捂着心脏直咧嘴。

    许知夏的母亲不依不饶，对我妈也是夹枪带棒：

    “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女儿抢别人的老公，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司礼不仅不劝架，还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许知夏的身边。

    “汤嘉你别闹了，给知夏和她妈妈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我用满身血迹的身子紧紧护住我妈，含泪偏头去看他。

    “季司礼，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到底是谁的老公？小三又是谁？！”

    季司礼搂着许知夏的手悄然松开，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答案。

    见状，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掏出包里的结婚证。

    不为别的，只为证明我跟我妈的清白。

    大家将结婚证互相传阅，就在许母正要接过的时候，季司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来。

    “我跟知夏的结婚证才是真的，汤嘉你造假有意思么？！”

    他手里的结婚证很红，红得刺眼。

    季司礼从许母手里拿过我们的结婚证，咬着牙将它一条条撕碎，扬到空中。

    漫天碎片砸在我的身上，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妈看着眼前的一幕，眼泪瞬间掉下来，双唇颤抖着替我辩解：

    “我的汤嘉不是小三，不是小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妈！妈你醒醒！”

    而另一边许母的旧病复发，季司礼歇斯底里地让所有人让路，将她推进手术室抢救。

    我在走廊里守着我妈崩溃大哭，最后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