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杨谦南温凛 本章:第4章

    杨谦南进来找应朝禹,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二十岁,被保护得好一点,心智也就跟十几岁差不离。他靠门边看着,等到温凛蹲得腿麻,摇摇晃晃像要跌倒,过去扶了一把。

    顾璃经历今晚这场大起大落,对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已经丧失了探知欲,抬一下眼皮,就又埋下去。惊讶的反倒是温凛,由着他把自己搀起来。

    温凛借着他手臂站稳,说:“没事了……”示意他可以松手。

    杨谦南没松,手改扶为握,往下滑到她腰侧,淡淡一扫,说:“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师姐小狐濡尾大大赞助我的酒吧(……)

    这章晚发是因为我真的从昨晚写到了这个点。天亮得我头疼,先睡会儿,醒来再修。

    第7章

    那天顾璃坐的是杨谦南的车。她报了一个小区地址,杨谦南到地方把她放下,把车就停那了。小区里,顾璃丢了魂似的身影没入阵雨方歇的夜色。温凛目送她渐渐走远,转身对杨谦南说:“这里好像不能停车的……我们走吧?”

    其实大晚上,也没人管他车往哪停。

    但是杨谦南什么都没说,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着身看她。可能是为了来酒吧,她化了个淡妆,束腰的羊绒裙子,一络头发垂在额角。他目光似深潭,拨开那缕碎发,吻了上去。

    那一年的西府海棠,还远远没有盛开。

    道路旁光秃秃的花树,无叶亦无花。地面斑斑驳驳的叶子,湿淋淋黏在横道线上,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涩味,沉在冷飕飕的夜里。

    她记住这个平淡的夜晚,为他。

    杨谦南没有和她纠缠太久,好似只是自然地尝了尝她唇上滋味,起身说道:“想去哪?”

    温凛睖睁着双眼,肩背都是僵的。

    他笑了笑,问:“放假了?”

    “……嗯。”

    她有点怕他问太多。

    刚做完这种事,再和他坦然自若地聊学业问题,有种说不出的羞耻。

    温凛主动挑起话题:“今天谢谢你啊。”

    她每次都是这句话。他也配合,说:“谢我什么?”

    刚刚从警局出来,应朝禹还敲着他的窗,说给凛妹妹赔不是。下回再出来,他一定郑重其事请她吃一顿饭。

    她本来就是被他朋友连累的,所以也不必道谢。

    温凛想了想,说:“谢谢你送顾璃。我朋友她今晚心情不太好,我本来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太客套场面的话,他就懒得配合了。

    杨谦南撑着半个胳膊,耐心十足看着她。

    温凛斟酌着说:“如果不是今天凑巧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啊。”

    他终于,笑了一下。

    温凛才发觉,他的眼睛也不总是漠然的。他对她笑的时候,里面也有黑曜石的光。

    杨谦南就这么笑着说:“凛凛,你真的很有意思。”

    这话就过于轻佻了。温凛皱皱眉,给他递一个不满的眼神。

    他伸手安抚她,大拇指抚了抚她眼下淡淡的阴影,说:“想睡觉吗?”

    夜已经很深了。她刚刚度过一个凶猛的考试周,眼袋都熬出了一点。

    温凛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还是止不住地想起他那句话。

    ——“凛凛,以后不是没这个机会。”

    杨谦南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语带三分顽劣:“当然,也不是不能陪你。”

    *

    后来,温凛才知道,那个小区是程诚租的地方。

    顾璃半夜去门口守着,凄凄惨惨的,任谁都不忍心。程诚一言不发地开门,先冲了个澡,才跟她坐下来谈话。

    出租屋的浴室铺的是地砖。顾璃坐在外面等他洗澡。老式浴帘湿漉漉,露半截脚。他脚背宽大,晒得黑,脚底粗糙,小腿上稀疏体毛,和浴帘上的霉斑一个颜色。

    程诚说:“我就是这么个人,今后也不定好到哪去。你一个大小姐,老巴着我做甚?”

    她今晚也许是太累,话很少。

    程诚说了几句,放弃了。

    “你今晚还回去么?”

    顾璃犟着说:“不回去。我就在这。”

    程诚叼着根烟,表情忽然轻佻:“给睡么?”

    顾璃瞪大眼睛说当然不给……

    “不给睡还想在这儿,睡门口去。”程诚抿着烟,从背后抄起她就往门口端。

    他手臂虬结有力,她又想挣扎又怕摔下去,紧紧揪着他手臂扭。他单手开门的时候,被她扭了下来。程诚凉凉一笑,把要逃走的人堵回来。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那种天然的,被优渥人生浸泡出来的馨香,说:“别动,让老子抱一会儿。”

    他呼吸略促,呼在她肩头,隐隐约约听见他自言自语,“迟早有一天你是老子的。”

    顾璃天真地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呀。程诚,我们别分手了好吗?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犯小姐脾气,也不惹你生气。”

    他一摸她脑袋,笑:“得了吧,你少去我场子里捣乱,别的随你。”

    那晚在出租屋门口等到人的,还有庄清许。

    她坐在楼梯间,脚边两个大箱子。钟惟踩到最后一节,替她捞起落在地上的一个颈枕。庄清许表情有些疲惫,在地上抬起头。钟惟边开门边说:“晚上出了点事,回来晚了。”

    “我打过酒吧电话,他们说你被警察抓走了。”庄清许有点为难地说,“你以后还是别去那家了吧,红场听说挺乱的。”

    钟惟笑了声:“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庄大记者。”

    她们俩都没吃晚饭,在出租屋里分享一锅泡面。

    钟惟脸上还化着浓妆,夹了一大筷泡面:“你也太包子了。不就在视频里说了句话么,砸他家招牌了?报社说毁约就毁约,你就不会拿着三方合同,把他们告上劳仲委?”

    “纸媒圈子就这么大,告了一家,同行更不可能要我了。”

    “现在你就有人要?”钟惟吃完一罐面,眼梢冷冷挑起,“事情摆在这里,你还想再在这个圈子里混?听我的,去告,好歹拿几个月工资。”

    庄清许还是埋着头,无声地否决。

    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副死心眼又好欺负的样子。

    “我只会做这个。”

    “……”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

    “算了。”钟惟站起来,把她那杯面也收了,说:“你暂时在我这住下吧。也不用联系学校了,反正我这里再差,比你们那宿舍还是好一点。泡面吃不惯可以跟我说,我改天让人来通燃气。”

    庄清许心里突然一酸,啪啪掉了两滴眼泪。

    钟惟动作顿住:“哭什么呀?”

    “对不起……”

    钟惟笑:“瞧瞧你这没用的样子。怎么啦,一个高材生,沦落到我一个唱歌的养,不乐意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清许擦擦眼泪,主动起来帮她收拾桌子。

    钟惟袖手旁观,在窗边点了根烟,抽一口走神,发尾的卷随着细微的咳嗽,一声声颤动。

    庄清许看着她这副样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欲言又止道:“阿惟。”

    “嗯?”

    “你和那些人……还在来往吗?”

    *

    一定有那么一个夜晚。

    有那么一个夜晚,所有人的命运都还没有起航。

    温凛坐在副驾驶上深吸一口气,把之前打开的安全带又系回去,说:“杨谦南你开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看着前方,道路湿泞,兆头好像并不好。可她目光执拗,一秒都没向他的方向看。

    杨谦南扣安全带的动作都犹豫了下,一瞬间竟然拿不准去哪。

    他一向习惯拿主意,很少管别人的看法。这天却反常地回了一下头,问:“送你回学校?”

    温凛挪了挪视线,撒了个谎:“有门禁,这会儿进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主要角色,嗯,这一章,正式起航啦。

    第8章

    那天杨谦南一反常态,带她去了赌场。

    温凛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个赌场。

    皇城脚下,北京市区,全世界可能找不到比这更正气澄涤的地方。

    杨谦南带她开进三环里一个高档别墅区。京城遍布这样的住宅,中式的格局和名字,假山流水中卧一栏屏风,细节处添几分别致古意,好在售楼处拉高与普通房价的距离。这都是前几年的风气。

    温凛感觉有点怪。杨谦南没有带她去酒店,但这里也不太像是他会置业的小区。

    那地方很隐蔽,绕了一大圈才到。

    房子里有人。厚厚的落地窗帘没有拉严,一条小缝里透出明亮的橙色灯光,昭示着什么。

    杨谦南把车停稳没急着下,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他就安心坐在车里等着,转身过来捏了捏温凛的脸:“这什么表情,困了?”

    温凛摇摇头说:“还好。”

    看上去困的是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着,嘱咐:“待会儿随意玩一会儿,累了也有地方睡。”

    温凛其实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很听话地,点头说嗯。

    很快,大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马夹的男人迎出来,拉开正驾的门,弯腰和杨谦南打招呼:“呦,好久没来啦。”然后瞄了一眼副驾上的温凛,轻车熟路道,“您进去玩儿,车我待会儿喊人帮您停。”

    由于门是开着的,温凛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推筹码的声音。

    那样清脆。她联想到了一句很不应景的诗词,玲珑骰子安红豆。

    温凛只是发呆了一小会儿,那边杨谦南已经下车了。她居然也跟着享受了一把客户待遇,马夹男帮她把这边的车门也拉开,恭恭敬敬往下一请,“小心台阶”。她微微有些窘迫,挺不好意思地捋了丝头发在耳后,一抬头,杨谦南正好整以暇等着她。

    一盏路灯,灯罩被做成中式的红色方格。落在他身上,有种别样的沉静清幽。

    她仰头一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就这么走进门,才知道那是个私人赌场。

    这里没有任何招牌,也不对外开放。整个场子干干净净,总共七八个人在玩,也有人抽烟,但味道并不重,轻薄的烟雾在暖灯下腾起,好似碎金弥散。

    坐在桌边的几个她都有点眼熟,应该是在跨年夜的局上见过。温凛大致在心里有了谱——这是他们小圈子里的销金窟。

    温凛环顾一周,倒是没见着哪都能掺一脚的应朝禹。

    想必今晚这一趟他也伤筋动骨,没力气到处浪了。

    这地方跟先前几个场子不同,性别非常单一,全场除了一个做饮料的,只有她一个女人。

    一踏进来,好多双眼睛同时落在她身上。

    杨谦南带她在桌边坐下,点了两杯低酒精饮料。

    他一坐下,先有人随口问起:“应朝禹的事儿摆平了?”

    说话的人叫傅筹,是钱东霆那场子的另一个股东,和他也有几分交情。傍晚出事的时候,钱东霆那屋里坐着好几个人,傅筹就在其中,眼看着他出的门。

    这些人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地方,结果后半夜,又撞上了。

    杨谦南嗯了声,俯下身来帮温凛摆筹码,低声对她说:“用不用教?”

    温凛说:“我会一点点。”

    “会一点点。”他重复,“上回怎么赢的应朝禹?”

    杨谦南说话时的气息轻轻的,拂在她面颊,很好听。

    温凛莫名有点脸红:“那个是……运气好。”她又低低地说了一句“打麻将和这个哪能一样”,但杨谦南好像已经没在听了,在和服务生吩咐些什么。

    倒是傅筹理了她一下,说:“那要不换个简单点的?”

    温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轻声轻气说:“不用了。”

    傅筹饶有兴致地笑了声,觉得这姑娘,怎么说,和杨谦南以前看上的那些,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上了赌桌都是一样的,玩儿起来没有章法,看得出来她是在瞎碰运气。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是后半夜了,这天赌场里人不多,来的几个性格也比较压得住,气氛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也就是看着杨谦南的面子,紧撑着没散场。

    温凛看得出来,他们兴致不高。这伙人都不是真正的赌徒,玩这个不为赢钱,只为打发时间,消遣良夜。到后来,甚至有点陪她玩儿的意思,赌起了骰宝。

    俗称,押大押小。

    杨谦南给她提供的本金,让她随便压。

    温凛就真的随便压,也不在意输赢,庄荷开出什么来她都接受,淡淡扫一眼,就开下一把。但经不住她运气真的好,赢多输少。

    后来她回想,那几年里只要她上赌桌,少有败绩,何其风光。

    一辈子总有那么一段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就是眼下。

    到凌晨三四点,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真有些困了。

    杨谦南把她带去二楼,她才发现这地方很正式,还辟出了几间休息室。有沙发,也有床,和酒店的区别可能只是没有浴室。

    落地窗边是一个圆形桌几,旁边一个矮书柜,里面甚至有几本投资学相关的书。

    温凛坐上去,好奇地翻了翻。

    杨谦南把门关上,说:“又不困了?”

    “习惯性翻来看看。”温凛笑着读了几页,说,“你们真的有人看这东西吗?”

    杨谦南把她手上那本抽过去,翻过来看了眼作者,嗤笑:“你还是别看了。”

    “怎么啦?”

    杨谦南忍俊不禁:“一叔叔。人不着调,退休之后用笔名写自传。这地方老板跟他有点交情,估计买了一车吧。”

    温凛说:“真的啊?你都喊人家叔叔,这个书可以看看,应该比市面上大部分作者有水平了。”

    杨谦南躺上沙发,冲她眯了下眼睛:“改天让他来给你讲讲课。”

    温凛趴过去,面朝他的脸,认真地说:“怎么了,嫌我赌技太差了?”

    杨谦南转过脸,笑着没说话,好像是为了不拆穿她。

    温凛居然不领情,说:“其实我真的是懂一点的。比如刚刚玩那个骰子,我上经双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Martingale套利策略。”

    “什么?”

    “就是往同一边押。每次不管输赢,筹码加一倍。这样只要本金无上限,几乎可以保证稳赚不赔。”很低浅的赌场入门策略。

    杨谦南说:“那刚刚怎么不用上?”

    “那样就没意思了。”温凛蹙着眉,有点小懊恼地说,“其实我刚刚想故意输一点的。都是你的朋友,我野心勃勃上去张牙舞爪地盯着赢钱,多难看啊。结果输钱这种事不讲求方法,比赢钱还难。”

    杨谦南笑着把她抱自己身上,在腰上掐了一把:“你净想着给我输钱呢?”

    温凛被掐到了痒肉,笑得弯下来:“这不是没输成呢吗……”

    天已经快亮了,夜色无尽稀薄,路灯的光线都被衬托得,依稀暗了几分。好似在向人宣示,夜就这么长,人生就这么长,来抓紧我。

    他们俩闹了好一会儿,温凛笑得快要伏在他肩上。

    杨谦南的手在她腰上抚着抚着,抚到了一块细腻的皮肤。

    她的羊绒裙子是半分体的,腰中央有一块菱形细长的镂空,平时穿在身上看不出来,仔细摸才发现,能摸进去。

    很难推测他是无心还是故意,五指从腰侧伸进去,摸到了她没有一丝赘肉的腰。

    室内暖气其实很足,他的手是温的,碰上去并不刺激。可是温凛浑身像过了电似的,又像炸开一泓滚烫的泉,全脸全身都烫成只熟透了的螃蟹。杨谦南呵笑了声,看着她的表情,这回是故意,一寸一寸,向上挪:“凛凛。”

    她窘迫地应:“嗯?”

    “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温凛更窘迫了,都已经放弃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干脆把头埋他肩上。

    她的背是僵硬的。少女纤秾合度的背,中间有一条细细的,弧度分明的脊沟。

    也许是很久没感受过这种僵硬,他有点不那么,想对她下手。

    就像几个小时前她像个革命烈士似的,系上安全带,对他说:“杨谦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居然把她带来了赌场。人都是有点趋利避害的,知道有些东西拿起来容易,放起来难。倒不是他好心,而是他,怎么形容,有点怕了她。

    结果快撑到天亮,居然莫名其妙,又到了这一步。

    杨谦南把她稍稍放下来,借着落地灯的暖光和窗外微明的天色,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

    她长得很灵巧,鼻子小,骨架小,纤弱似蒲草般的模样。但人却是另一种灵巧,执拗,坚定,心思通透。即便一晚上在各种场所里走了一遭,风月与泥沙俱下,她身上依然保有她纯净的气味,没有香水,没有任何人工的、世俗的香。

    这么抱在一块儿,温凛身体有点发软,四目相对,胆怯地挪开视线。

    他笑了笑,低头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  啊

    ,迟了二十分钟,叩首叩首。

    明天由于是第一次上榜,会把更新挪到早上八点。今后如无意外都是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啊……第一次上榜啊,大家没收藏的赶紧收一下,顺手留个言,给可怜的某谈涨涨积分吧。

    第9章

    也许是因为这间赌场太特别了,休息室的灯光居然是橘黄色的,温馨得不像样。温凛躺在一片暖堂堂的阴影里,阖上了眼睛。无论他想对她做什么,她都认的。

    杨谦南抵了下她的鼻子,鼻尖对着鼻尖,能看清她睫毛下浅浅的阴影。他用这么近的距离端详她的脸,总觉得这时候该对她说些什么。

    但他太久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一时间也说不出口,头一侧,掠过嘴唇,直奔耳后。

    那里有一条流畅的,曼妙的颈线。

    他的唇顺着它向下,迤逦连绵。

    向上的是他的手,来回地,几乎含有眷恋地,勾勒她的腰线。

    那是两条路径,一起蜿蜒,通向她心跳发生的部位。

    温凛察觉到自己在细微地颤栗,忍不住睁开眼睛,想看见它们交汇的那一刻。但低下头,只能看见他隆起的肩胛,一个沉默的背。沙发上空间有点小,她向后蜷着手,不知该往哪放,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修长的脖子,那地方皮肤很白,白得让人有点垂涎,可她不敢将双臂搂上去。于是不再看他,头侧歪着,看那个放着投资书的矮柜。

    也许是心灵感应,杨谦南的手在她蝴蝶骨边,突然顿了一下。很快,她也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以及接踵而至的,礼貌的叩门声。

    门没锁,但对方当然不敢贸然进屋。

    杨谦南有点厌烦地起来,懒于应声,自己去开门。

    门外人压低着声音说:“您的电话。”

    他的手机方才落在楼下桌子上了,他也没有太在意。凌晨四五点,现代通讯工具都是一种摆设。所以他听见“电话”,想也没想就按了接听。

    反正不用猜是谁。

    只有那个女人,隔着时差,从来不管他这有没有天亮。

    “听说你又找了你陈叔叔?”一上来就是质问。

    杨谦南忽然笑了一声,说:“妈,你知道国内现在几点吗。”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叶蕙欣仿佛刚刚明白过来,有点不知所措,但又强撑着面子,维持一个不伦不类的慈母形象,体恤他:“打扰你睡觉了?”

    “这个倒没有。”

    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有点激怒叶蕙欣。她近几年变成了个很敏感的女人,一丝丝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不满,皱紧眉道:“我打电话来是给你提个醒。你陈叔叔公务忙,以后你那些不入流的朋友出了什么不入流的事,少去麻烦人家。”

    应朝禹算不入流的朋友,那什么样的算入流?

    他还没问出来,叶蕙欣就回答了他:“你就不能跟人家钱东霆学学。你爸给你这个姓,你有一天用在正道上吗?”

    杨谦南想了下钱东霆是怎样的。经营夜场,捧女演员,手头倒是有家正儿八经的资本管理公司,随随便便给员工开百万年薪,就差在招聘启事上写“寻找卖空机会”。

    他是真的忍不住想笑:“你就这么盼我蹲号子?”

    没等叶蕙欣真正发怒,他就把电话挂了。

    一回头,小姑娘侧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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