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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另一头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身影款款而来。苏芩提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早餐袋,笑意盈盈地走到莫为民门口要扶起江晚笛。
江晚笛却躲开自己站了起来,苏芩径直就往屋里去
「为民,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早饭都凉了。」
「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请进屋坐坐啊」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咸菜,说多少次了,下回注意点,别浪费钱了。」
莫为民一怔,却立马反应过来,隐约感受出苏芩的意图,配合着说「没事,就当多准备点儿给你解馋了。」
江晚笛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里的希冀一寸寸碎成了渣。
最终嘴里嗫嚅着什么,大步冲进了走廊尽头,消失在了拐角。
屋内,苏芩瞥了一眼门外,语气懒散却又掩不住丝丝得意「我这戏演得怎样」
莫为民咬了一口油条「你可算帮了我大忙,请你吃周部长推荐的西餐」
苏芩耸了耸肩「小事一桩,你这前妻还真是执着啊。不过你也够狠心的,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他苦笑一声「不狠心又能怎么样有些人啊,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和喧闹「快救人!有人昏倒了——」
站在窗边的莫为民向下望去。只见刚刚离开的江晚笛,脸色苍白地躺在人群中央。
江晚笛醒来时,看到坐在床边的莫为民,先是一愣,随即涌上一股狂喜。他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不是吗否则怎么会守在这里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苏芩提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笑盈盈地将检查报告递给江晚笛
「恭喜啊,你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江晚笛脑子嗡的一声,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莫为民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江晚笛,又看了看苏芩手中的报告,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
江晚笛也下意识地看向莫为民,却撞进一双冰冷的,带着厌恶的眸子。
那一刻,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她想解释,想哭诉,想求他原谅,可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病房里一片死寂。
莫为民一言不发,起身拿起报告单,丢下一句「我去缴费」,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芩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把椅子,姿态优雅地坐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一丝得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江小姐,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国吧,对你,对为民都好。」
江晚笛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芩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好像刀子一样,轻而易举地割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为民现在有大好的前程,你不应该耽误他。」」
江晚笛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在薄毯上划出一道浅痕。
「你和为民......是什么关系」
苏芩挑了挑眉,语气坦然「普通同事关系。不过,我很欣赏他。他踏实、肯干,有责任心。是你......没眼光,配不上他。」
她顿了顿,接着道「江小姐,我不是要冒犯你。只是啊,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该认命地时候别执着。」
曾经,她站在莫为民身边的时候,总觉得他只不过是个粗鄙的泥腿子,没文化又没见识
可眼下,她竟要受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劝告,俨然成了不该打扰他的累赘,她成了那个「配不上为民」的人。
当年,有多少人对莫为民说过类似的话
「为民啊,你配不上晚笛,人家是读过书的大学生,你是个乡下泥腿子。」
「晚笛值得更好的,你给不了她幸福。」
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这些话又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她身上。
莫为民回来时,江晚笛仍然沉浸在「你配不上为民」的打击中。
她动了动嘴问莫为民「我走的时候,你能来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