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冬天的风刮得人脸生疼，村头却聚了不少人，闹哄哄的，不知在围观什么。

    苏信静静地站在人群后头，个头高挑，稍稍踮起脚，便能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将场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目光一触及到沈璃，他的眼神瞬间凝住了。

    沈璃身着单薄里衣，那料子又薄又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冻得发红的赤足踩在冰冷泥地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她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镰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整个人抖如筛糠，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此刻的她，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美则美矣，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下一秒，便会在这冰天雪地、世态炎凉里，碎成一地残渣，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过是个可怜的傻子，与我何干？”

    苏信在心底暗自嘀咕，嘴角扯出一抹淡漠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疏离与置身事外的凉薄。

    他转身抬脚，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这场闹剧，他本就没打算掺和。

    可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瞬间打破了原本嘈杂又僵持的局面。

    赵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要命的事儿，扯着嗓子指着苏信大喊，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能划破空气：“苏秀才，你昨天可是摸了月璃的身子，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赶紧赔我银子！

    我们阿璃虽说傻，可身子清白得很！”

    赵氏一边叫嚷，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活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紧接着又扯着嗓子道：“现在她清白被你毁了，拿三十两银子，把她领回家去！”

    说着，她就大大咧咧地朝着苏信伸出手，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这事儿本就天经地义，她占着十足的理。

    “反正你是个病秧子，村里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我们月璃虽说傻，可脸蛋漂亮啊，晚上吹了灯，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