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发地咬了咬唇瓣,
却被男人出声制止:“说了多少次,
别一紧张就咬唇瓣。”
他的洞察力过于敏锐,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蒋南絮松开贝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好,说什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所以干脆偏过头,一个字都不说,可她不说,不代表周沅白就领会不了她的心思,直白地戳破:“让我猜猜你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原因。”
“你怀疑我跟海棠有染,赶过来捉奸,但是到了门口,却又突然没了勇气,所以才要走,是与不是?”
周身热腾腾的气息萦绕,他每说一个字,她的肌肤就滚烫一分,就像是他在亲吻她的脖颈一般,暧昧又不自知。
其实,他大可不必问最后那一句是与不是,他全程都是用一种极为自信的语气,似是笃定了她就是那么想的,而他问最后那一句,明显是为了照顾她仅剩的脾气和自尊。
而他边说,手还没闲着。
只要他想,就能……
“你敢!”蒋南絮脸红像煮熟的虾米,猛地扭过头瞪向他,嘴上欺负她也就罢了,就连身体也想要欺负她不成。
迎上她娇俏的眼神,周沅白喉结滚动,指尖顿了顿,低低笑出了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蒋南絮嘴硬道:“才不是。”
“吃醋便吃醋,为何不认?”周沅白感受着女孩身体的柔软,一股甜甜的香气不断飘向他这边,令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惹得他全身燥热难耐,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窜动一般酥麻。
他暗暗地吸着气,想要压抑住自己胸膛里翻滚的热潮和浮动,轻声解释:“海棠精通药理,只是为我准备药浴而已,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蒋南絮睫毛微颤,其实她也搞不懂那股情绪是什么,真是吃醋吗?可那不是对喜欢的人才会产生的情感吗?她喜欢周沅白吗?
喜欢?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欺负她成瘾的男人?况且,他们又不会一辈子在一起,等到蛊虫解开,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意识到这点,她蹙紧了眉,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在意,她才不想天天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同时和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太过膈应了。
“你还泡不泡了?不泡就让开,我来泡。”蒋南絮岔开话头,微微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动手去脱外裳。
见状,周沅白也不再阻拦,乖乖撒开了手。
得了自由,蒋南絮故意不去看他身体某处的异样,背过他去脱衣,反正衣裳也被他弄脏了,就简单泡一会儿吧。
三两下除去衣物,一头垂至大腿根.部的秀发遮住大半的白皙,她抬手护住胸前和下面的风光,赤脚踩进略微滚烫的汤池中。
浓烈的药味瞬间涌入鼻腔,呛得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不多时,身边空缺的位置被人填满,男性宽大的身躯靠过来,揽住她的腰就要将她拉进怀里。
“不要。”蒋南絮扭头,挣扎着抗拒,要是被他抓住,估计又要逃脱不了。
腹部挨了一个肘击,周沅白眉梢扬了扬,轻嘶一声道:“我不做。”
“不信。”
“真不做。”
池水被他们激烈的动作弄得岸上到处都是,在男人再三的保证下,蒋南絮半信半疑地选择了妥协,任由他将自己抱进了怀里。
心里时刻保持警惕,想着要是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就立马从汤池里离开,所幸他信守诺言,手脚都安分得很,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个早就不正常的玩意儿。
不过除此之外还是不错的,有了他的胸膛当靠枕,药浴的体验感蹭蹭往上升,舒舒服服,原本略高的温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刚好合适。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容易打瞌睡,蒋南絮闭上眼睛,眼皮已经重到昏昏欲睡,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往皮肤上淋水,只是抬起落下的弧度渐渐变得无比缓慢。
周沅白有所察觉,垂眸盯着女人半阖不阖的眼睛,原本伸展着搭在岸边的双臂忽地收紧,搂住了她的腰,把向下滑落的女人往上提了提。
感觉到他的动作,蒋南絮猛地惊醒,错愕地扭头看了眼某个一脸戏谑的男人,“你做什么?”
周沅白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懒洋洋道:“我可不想你成为第一个在汤池里溺死的人。”
“……”蒋南絮沉默两秒,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他,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周沅白挑了挑眉:“不说谢谢吗?”
蒋南絮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谢谢。”
“没有谢礼?”
看着他眼底的得寸进尺,蒋南絮深觉他必定不怀好意,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没有。”
“那我就自己来讨喽?”他微微上扬的语调,漫不经心中,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
蒋南絮心中警铃大作,但是她就在他怀里,想逃也来不及了,他掰过她的下巴,就那么直愣愣地吻了上来,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蓄谋已久。
而那只横在腰间的手也直接上移,用力捏住了软绵的兔子,沉甸甸的一团瞬间变形,和旁边的那只形成鲜明对比。
墨色的黑发悬在水面之上,衬得两道交缠的白色身影愈发夺目,烛光照射,在不远处的墙面投影出虚影。
水汽蒸腾,眼眶溢满水润,视线愈发模糊,蒋南絮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肤。
好不容易获得了喘息的空隙,她不满地宣泄:“你明明答应我了,你个骗子!混蛋!”
“第一天知道我是混蛋?”周沅白细细啄吻着她纤细娇嫩的脖颈,流连锁骨,半敛着眸子,视线紧紧盯着手里的“。。”,就跟她喜欢吃的那个糯米团子似的。
难怪她那么喜欢吃,就连他也不禁为之沉沦。
周沅白咽了咽口水,眸色越来越深,大手微微用力,将怀里的人儿换了个位置,轻哄着:“乖,配合我点。”
还乖呢?她能乖就怪了!
蒋南絮根本就不配合,找准机会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唇,将他抵在岸边不许他动作分毫,喘着气道:“你太坏了,我不愿意了,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每半个月好一次,日日如此荒唐,实在有违之前的约定。”
说罢,她又迅速补充:“不管你同不同意,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回你自己的屋子去睡,别来和我挤。”
说罢,她觑一眼半张脸都被她的手遮住的某人,他死死盯着她,狭长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晦涩,看得她胸腔扑通扑通乱跳着。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可不像是会乖乖妥协的人,这时候他难道不应该直接扑倒她,然后将她的话一股脑推翻吗?可他一声不吭,叫人心乱如麻。
沉默片刻,她忍不住蹙起眉:“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句话过后,周沅白终于有了反应,目光向下倾斜,似是在说:你捂着我的嘴,我怎么说?
蒋南絮后知后觉,稍微松了些许力道,可下一秒,就有一个粘腻的东西划过她的掌心,激起阵阵酥麻,意识到那是什么,她腾一下红了脸,就想要收回手。
可周沅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掌心,“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我都不忍心打断你,嗯……就按照你说的那样,不去你房里睡了。”
说话间,他顶着一张清冷无双的俊脸,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明明是一副禁.欲的表情,嘴唇和舌头却在缓而慢的亲吻和舔舐着她的手指。
太、太色了。
蒋南絮本该高兴于他终于听懂一次人话,做一次人事了,可是他的神情和动作反差太大,冲击着她的眼睛和理智,红唇翕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是在勾引她吗?还是说在暗示什么?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就在她神思飘忽,意志不再那么坚定的时候,他忽地抱起她浮出水面,上半身腾空而起。
她不得不抱住他的脖颈,手指抓住他的头发借力,防止自己摔下去,就连骨节都微微泛白。
他稳稳踩在汤池的台阶上,一步步朝着岸边走去,他炙热的呼吸恰好喷洒在她的脖颈四周。
蒋南絮垂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健硕的手臂肌肉上,微微鼓起,彰显着浓厚的男性魅力。
水声噼里啪啦,差点掩盖住男人那句无耻至极的话。
“今晚,我们去我那睡。”
第71章
非礼勿视
蒋南絮也不记得她是何时离开的华清池,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床榻之上,相较于冰冷潮湿的石板,
既温暖又舒服。
环顾一眼四周的摆设,她大致确认了此处真的不是她的屋子,
而是从未踏足过的周沅白的屋子。
蒋南絮眼角抽了抽,
他真是信守诺言啊。
外面的天色蒙蒙亮,帷帐内光线昏暗,怀里的男人紧闭双眼,睡得极其安稳。
周沅白的骨像优越,
鼻梁挺拔,
眉骨突出,
阴影下的五官并不清晰,反而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
下颌线锋利,缓缓连接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他未着寸缕,左边的胳膊延申至她的脖子下方,为她充当着人肉枕头,
放松下的肌肉没那么紧绷,靠着倒也还算舒服。
蒋南絮盯着他打量几眼,懊恼自己本来是想问问有关温祁月和情蛊的事,
怎么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这样?世人皆说红颜祸水,明明长得好看的男人也容易叫人神魂颠倒。
正事忘得一塌糊涂,
反而被他吃干抹净……
眼前不禁飘过昨夜在汤池的一幕幕,
小脸一红,
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就在她走神的这一小会儿,原本横在她脖颈后的手逐渐收紧,
搂着她往怀中靠了靠,头顶也传来低哑的嗓音:“再睡会儿,很困。”
沉沉的语调透着股还未睡醒的慵懒,鼻音也比平素里要重上几分,他的意识分明是不清醒的,可他的手却没闲着。
“你往哪儿摸呢?”蒋南絮察觉到腰间那只往下移动的大掌,微凉的触感瞬间让她打了个激灵,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美眸微瞪,挣扎起来。
周沅白睡眼惺忪,就像是没听见她的控诉一般,先是用力捏了捏手中柔软,然后逐渐掀开表皮,里面的肉馅经过昨日露水的润泽,已然变得鲜美可尝。
他眼底的朦胧瞬间一扫而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该吃的时候睡什么睡?
他翻身而起,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撞上,蒋南絮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他的邪念,赶忙扯过薄被紧紧盖在身上,“你你你……”
经过这几日的共处,她悟出一个之前从不知道的道理,那就是男人晨起的时候最为敏感,不该招惹的时候就不招惹,可她什么都不干,只是比他早醒了那么一会儿而已,怎么就惹到他了?
眼见他不肯善罢甘休,蒋南絮连忙示弱:“我已经很累了,我要睡觉。”
果不其然,许是想到了昨日自己的禽兽行为,周沅白默了几息,但他接下来的话证明他有良心,但不多。
“不需要你动。”
说罢,他径直从她身上往下滑去,距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而那双原本放置在她腰侧的两只手,忽地转移阵地,径直抓住了她的脚踝,往两边羞耻地大肆分开。
蒋南絮尝试挣扎,可就算她使出了吃奶的力,也动摇不了他分毫。
随后,他分别扯来床尾帷帐的一角,绑在了她的脚踝处,缠绕捆绑,直至确认她真的无法动弹之后,他才满意地重新俯身压上她。
最终,还是让他尝到了早上的第一餐。
从头到尾,一丝不剩。
*
周沅白到青州上任后,他就变得忙碌起来,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也无法轻易离开官署。
蒋南絮又回归了之前的清闲生活,除了身边多了海棠这么一位保护她的人。
与其说是保护,监视倒还差不多。
蒋南絮抱着书翻了个身,便瞧见对面环胸盯着她的海棠,那眼神淡淡的,毫无情绪波动。
见状,蒋南絮好心提议道:“你找个地坐下呗,站着不累吗?”而且一站就是一整天,她瞧着都累得慌。
“不累。”海棠面无表情地回答。
蒋南絮一噎,不禁有些佩服她,眼见劝不动,她也就懒得劝了,刚想继续去看书。
连续几日没主动与她说过话的海棠,竟开了口:“主子究竟喜欢你什么?”
而这一开腔,就是浓浓的冒犯和不解。
蒋南絮翻书的动作一顿,轻轻勾了勾唇:“你这话应当去问他才是。”
何况,他也不喜欢她,不,严谨来说,他还是挺喜欢她的身子的,除此之外,应当是无半分情谊可言,若非情蛊,他们这辈子也纠缠不到一起去。
所以,他们之间构不成喜欢二字。
闻言,海棠先是一愣,旋即又觉得她说的话有两分道理,继续问:“那你喜欢主子什么?”
谁料,对方不答反问:“那你呢?喜欢他什么?”
海棠从未被人问过这个问题,素来冷淡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不过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直言道:“自然是强大,有能力,是个爷们。”
这个答案倒是没毛病,蒋南絮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思忖片刻,笑着回答:“那我就比较肤浅了,他的脸长得好看。”
“……”海棠皱了皱眉,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这也叫喜欢?”
蒋南絮被她可爱的反应逗笑,难得起了坏心思,一本正经说:“我没说我喜欢他啊。”
“……”
海棠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轻呵一声,掉头就走了。
房内顿时就剩下蒋南絮一个人,不过她也没打算去追,毕竟没一会儿海棠就会自己回来,她奉命行事,不会擅离职守。
事实也是如此,她还没翻看几页,海棠就回来了,只不过这次她的面色焦急,急匆匆地说:“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这不要乱跑。”
蒋南絮头也没抬,轻声回应:“嗯,你去忙吧,我也没地方可去。”
想到她这几天都只是待在房里看书,海棠也就没有疑心,临走前叫下人看好她后,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别院。
等人一走,蒋南絮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面色变得些许的凝重,她捏紧了腰间香囊里的令牌,穿上鞋子下了榻。
外面的人见她出来,当即拦下了她:“娘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蒋南絮抿紧唇瓣,将令牌亮了出来:“带我去暗牢。”
看清令牌的一瞬间,下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个,犹豫再三,他才说:“娘子请跟我来。”
蒋南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跟在下人的身后往前方走去,她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让这些人乖乖听她的。
到了暗牢以后,那天见到的领头人一看是她,并没有打算放行,警惕道:“娘子来这做什么?”
蒋南絮背脊紧绷,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开门见山说:“我想见见温祁月。”
领头人眉头紧皱,当即意识到她是被温祁月那天的话影响,刚想说两句打消她的念头,就见她亮出了代表主子身份的令牌。
“这令牌你怎么会……”
“别废话了。”蒋南絮厉声打断他,声音更加坚定:“我要见温祁月。”
凭借主子的实力,不可能会被人偷去了令牌还不自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主子亲自送给她的,而且看她的样子,应当也是知晓令牌的用途。
只是这温祁月的身份着实特殊,主子也曾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接近。
斟酌半晌,在蒋南絮的再三坚持下,领头人还是松了口:“属下遵命,不过为了娘子的安全,属下需要随行左右。”
“随意。”蒋南絮答应了下来。
反正她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肯定会被周沅白知晓,他跟不跟着,也就无所谓了。
在领头人的带领下,她很快就进入了藏在屋子里的暗室,太阳的光亮被烛火给取代,再往里面去,反而愈发明亮,火把和烛火照亮了关押人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