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偶然的一次护送任务,帝君一时没抵抗住诱惑,在梦中把人笑纳了。
帝君吃完不承认,北方神祇只好陪他一起耍流氓。
初经人事的小奴隶自己琢磨着越陷越深,雷打不动地开始追随没心没肺的漂亮老婆
痛心疾首的顾昉:“本尊失悔!!!”
第一劫人间
山洞戏蛇初遇
没有一段史书,像这个时期充满了鬼怪妖魔。
凡人躲进坞堡,豺狼城池横行,饿犬成群结队地撕咬路边的尸首,秃鹫抢起父母怀中的婴孩所有猛禽猛兽在吃过人肉后不再选择原来的食物,虎狼不再捕食羚羊,熊罴不再掏取蜂蜜,双足行走的人成为它们的目标,它们视其为猎物那样追逐撕咬。
越来越多的人隐藏起来,这个年代没有城池村庄,因为城池已经保护不住他们的子民,朝廷在数十年内崩得稀烂,年长一点的老人说起那个逃亡到大江以南的朝廷曾经还有夜晚的集市,年轻人会笑他胡说八道,更北方的杂胡在他们的土地上云扰,为谋求生存他们只能结成坞堡,一簇簇北方的灯火与笑声消失在大地上,夜晚再不敢发出声音
关西,茂盛的丛林。
一队年轻人低伏着从潮湿的草丛里钻出来,留存的夜雨打湿他们的肩膀,他们背着弓、攥着刀斧、轻声地讨论:“你昨晚听到那人的惨叫了吧?”
“听到了。”
“应该是吸引来狼或者熊了,希望咱们今天运气好点。”
坞堡里粮食不够,刚好前日坞堡里有人犯了偷粮罪,堡主做主将他推出坞堡,绑在丛林中的柏木上做诱饵,昨晚下了暴雨,伴有雷电,今晨高处监哨的兄弟说那偷米贼倒霉,临边树倒下后被压在了树干的下面,惨呼声吸引来了山里的黑熊,黑熊在夜雨中成群结队地来吃人。
年轻人很快找到了那倒霉蛋的葬身之处,那人的肢体已经被撕开得一块一块,除了被压在柏木下难以拔出的腿外,全身不翼而飞,头颅被咬了一口,丢在血泊中宛如一颗瘪下的球,纠结的头发散发着腐臭。
所有的野兽中,只有熊是坐着进食的,从泥泞庞大的坑洼可以判断出它们是如何坐在柏树旁边,撕断了这个倒霉蛋的身体,用手掌捧着人的部分身体,慢慢吃。
这群年轻人的头目叫秦善,跑腿的小卒跑到他身边回报,气喘吁吁地说五个陷阱都没有抓到野兽,秦善眉头一蹙,紧接着严厉地“嘘”了一声,目光定在柏木后一丛小小的黑影上,这时众人才看到那只小黑熊崽子,正瞪着无暇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秦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拔出刀,弓下腰,显然是动了打这熊崽子的主意。
其余人跃跃欲试,生怕把小熊吓跑,唯独缀在最后面的少年左右环顾、不进反退:这样几个月大的小熊,身边是注定有母熊出没的,母熊若看到有人伤害她的孩子,她注定伤人。
果然,森林深处传来一声狰狞凶狠的咆哮,少年们手疾眼快地抓住小熊掉头就跑,很快,他们听到了巨人趿行的巨大声音,少年们跨过草丛树枝,可母熊速度更快,转瞬间已至身后,一掌猛地砸了下来!
腥膻燥热从巨掌带出风声,只是一下,那被扫中的少年整个飞身出去,撞上一边的树干,落下后晕死过去!
秦善眼见逃跑救不了自己,当即大喝一声侧身踩住树干忽然朝着母熊砍了一刀!大喊:“都别跑了!今日就杀了这头野熊!”
母熊后腿被割了一刀,忍痛嘶叫,可孩子还在秦善手中,左右摇起头颈又朝着秦善发起攻击!秦善刚刚是出其不意,此时再出刀已然攻击无效,其余人又畏又怯,举着兵刃没有实际攻击,母熊一掌崩飞秦善的兵刃,秦善被那巨力所带,只感觉双手被铁锤重击,单腿不受控地跪在地上!抱着小熊的少年哭号着举起小熊要还给母熊,可母熊杀意已起,举起双掌仿佛拍击巨石一般就要将秦善拍死
秦善咬着牙浑身冒汗,无力躲闪,只能闭上眼睛迎接自己的命运!
可就在此时,母熊忽然收起巨掌嚎叫起来,少年们肝胆尽裂,抬头才发现刚刚缀在他们最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柏树,忽地从高空落下骑上母熊的脖颈,一刀切开了她的气管!
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击,真正的搏杀自此开始。
母熊鼻孔喷气,双掌开始在头两侧乱抓,那少年只要一点点失误就可以被瞬间撕开身体,内脏遍洒满地,可他几次躲过了那利爪,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借着树干躲避攻击,又匍匐着从树上再次跳跃扑到母熊身上,刀刃穿透了熊皮,母熊打着转甩开了那英勇的少年,同时也让那少年在她脖颈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
母熊惨烈的号叫,四处撞击在树上的身体急促如战鼓擂鸣,秦善和众少年被震撼得一句喊也发不出,未免被母熊踩死,慌不择路地滚动避开直到,母熊耗尽了力气,轰然歪倒在地,倒在地上破碎地喘息。她已经伤了气管,快窒息了。
小熊被人自顾不暇地扔在地上,此时呜呜地爬到母亲身边,不忍地用着母亲脖颈处的伤口。
十余个少年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哪怕秦善也是劫后余生,无人敢上前来,生怕母熊起死回生,再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站在母熊身前的只有那个杀了母熊的少年,母熊漆黑的眼睛微微抬着,瞳孔中映照着那人的容颜。
那不是汉人的脸孔。
这少年虽然混迹在这群汉人少年中,但他的五官衣着与其余人相差甚远,额前碎发凌乱,脑后扎着一绺绺的辫子,个子虽然高,但脸上残存着孩童那种特有的稚嫩,身上穿着薄薄的小铠,腰上绑着藤带,脖颈上挂着一串动物牙齿穿成的项链。
光影斑驳,胡人少年深呼吸,慢慢走向母熊倒地的地方,他刚刚已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他虽然胜,母熊照样是位可敬的对手。母熊气息渐弱,眼睛在逐渐失去生命,它注视着他,目光没有仇视,只有祈求。
胡人少年提起刀,刀背朝着那呜呜直叫的小熊的屁股上重重一磕,圆团子立刻惊叫,连滚带爬畏惧地跑远,这声音也让丛草中的少年们吓了一跳,胡人少年则垂眸站在母熊身前,目光露出一点悲悯,然后利索地开始给母熊剥皮。
这胡人血统的少年有个汉人的名字,纪成陵,是坞堡中纪先生几年前救回来的奴隶,因为好用,每次出堡打猎他都会跟着,纪成陵没有管身后人,自顾自地划开母熊的肚皮,韧性强的筋膜被熟练地割开,内脏失控地挤出来,争先恐后涌出来的肠子在地上泛着饱满的油光颜色
直到此时,秦善等人才能确认母熊的死亡,少年们从草丛中站起,好像为这凡人的视野的高度已潜藏了很久很久,秦善走过去,狠狠地把纪成陵推开,说:“别切了!去把那小熊抓回来,这个归我们!”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其余少年默契地围拢上,纷纷拔刀将刀刃插进母熊关节的空隙开始大卸八块,将纪成陵原本的位置挤开。纪成陵皱眉看着秦善,秦善毫不退缩地瞪着他,纪成陵避开目光,耸了耸肩膀,面无表情地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默不作声地转身
其余人一边分肉一边窃窃私语,说着“好险好险!”“能打到一只熊堡主再不敢小瞧咱们!”也有低声劝秦善的:“咱们别惹那个小奴隶,他发起狂来谁知道会做什么?”
秦善一脚踢开母熊的肠子,高声:“怕他?外来的小杂种罢了,不是我们给他饭吃,他早饿死了!”
方才的母熊追击让人心有余悸,那人小声道:“行了,他也没有跟我们抢,别说了。”
秦善哼笑一声:“他和我们抢什么?咱们的家就是这群胡人占的,他生来就亏欠我们,小杂物,小怪物!”
纪成陵默默走进丛林深处,对这种没有创意的辱骂已毫无波动,只想看看布置下的陷阱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他不能理解这些“同伴”的行为是出于争夺,坞堡里的人总说是他的族人占领了北方的家园,纪成陵有时理解,有时却不理解,因为他出生的部落很小,不足五十户,因为寒冷南迁时被更强大的部落俘虏,他辗转成了汉人的奴隶,被如今的主人捡回来。
主人告诫过他不要和坞堡里的孩子起冲突,他便规避开所有的矛盾,他想,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母熊的肉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呢?我明明可以直接送的。
他只需要主人和自己吃的口粮够便足矣,多余的肉放久了原本也是要坏掉的,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些有着美丽鲜艳羽毛的鸟儿,像是在草地上啄食草籽的蓝鸟,他会把它们抓回家,听它们唱歌,抚摸它们的羽毛。
主人说汉人有一种名叫丝绸的布料,他猜测那手感就像这些鸟儿的羽毛一样。
可他这样的态度让同龄人越来越厌恶他,因为他总可以轻易猎到足够饱腹的食物,随着年岁渐长,坞堡中的大姑娘小姑娘也越来越喜欢纪成陵,她们会在他赤着上身砍木搭屋时凑过来找他说话,顺便塞给他面饼和稀少的麦芽糖这小子总是一副懵然不觉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有一张稚嫩又英俊的脸,健壮的体魄配合他茫然无措的眼睛,野蛮和纯净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纪成陵没去捕那头小熊,哪怕那小熊一直躲在不远处遥望。
日影在摇曳的树叶中翻动,他辨认着丛林中野兽的足迹,在平缓的树根上发现了云豹在上面使力跳跃的刮痕,他追着脚步逐渐走进危险的丛林深处,地面上全部是虬结竖起的树根,树干要五人合抱,听主人说这片森林的地景要花几百年才长得出来。
中途他失去了线索,他便蹲下来判断方向,后来他在一棵树干发现了豹子棕黄色的绒毛,猜测有豹子在这里磨蹭过身体止痒,他跟着这样痕迹快速爬上一处藤蔓覆盖的石阶,远远听见山洞里有哗哗的水流声和规律的打水声,揣测有野兽在里面戏水,纪成陵放轻脚步,无声地拔出刀
光斑不歇,阳光透过丛林在地上上翻动,纪成陵贴着石壁侧头观察里面情况,可只一眼,他被牢牢地定住在了原地
山洞里的不是野兽,是人。
不,是一人一兽,那人躺在山洞泉池中,身上的白色衣裳全部打湿,一条碗口大的蟒蛇缠在他的身上,诡异的绿色和橙色花纹遍布蛇身,那人舒展着身体、赤着手臂,默默地用手指抚摸过蛇身,他脸上挂着轻柔的笑,眼神危险又平和,好像给人带来的欢愉也是这样危险且平和的,巨蛇用鳞甲蹭过那人的肩颈、胸口、小腹,直到巨蛇的尾巴消失在男人身下,泉水掩盖了所有的遐想。
?作者有话说
择日不如撞日,发一下
坞堡乱中救人
纪成陵看呆了,战斗状态不知在什么时候收了起来,他不太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只知道那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模糊感觉到危险,忍不住捏一把冷汗,这样紧密的接触,只要巨蛇一个起心就能将人绞碎,可那人表情淡然昳丽,好像丝毫不将这危险放在眼里,任凭一条危险蟒蛇在他身上徐徐地蠕动,在泉池中荡漾开一圈又一圈地波纹
景象诡异,纪成陵害怕巨蛇伤人,好生忐忑,可就在此时,那个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他。
纪成陵一怔。
那真是好震撼的一张脸。
脸型清冷瘦长,眼里带着隐隐的笑。
那不是美人。
因为凡人不会对一个身带绝对神性、如此威严的人叫美人。
纪成陵脑内变作一片空白,只会盯着那人看,眼前之事已远远超过他的理解,他只能屏息着瞧着那人的动作,瞧着那人抬起右手抚摸上光滑泛光的蛇身,然后五指成爪,忽然插入蛇身鳞片之中!
巨蛇登时发出一声震撼尘嚣的嘶吼,男人岿然不动,坚如白石的手鲜血淋漓地剜开了巨蟒的七寸,手沉如风地掏出了它跳动的内脏!与此同时巨蛇因为疼痛密密匝匝地将男人缠紧,好像要就此将他绞死!
危险已逼临喉咙口,可那全身被缚的男人不过眉头略略一皱,从从容容地侧头吻了吻那巨蛇的身躯,轻轻道:“乖,乖松开我好吗?”
纪成陵完全看呆了,这样血腥诡异的场景,一蛇一人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那包裹他们的不是水,而是引火之物,那一刻他竟有欲望,他想变成这人足下的一块石,变成那缠在他身上即将惨死的膜拜的蛇,甚至想变作可以包裹住他的无生命的水这不可言说的一幕,因为这人身上散发的绝对威慑变得古怪且荒诞,巨蛇的长尾在几进几出后终于不再挣扎,破布袋一样散开了力量,心甘情愿地死在了这人的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
男人捏着蛇的心脏,将沉重的蛇身搬开,然后自水中徐徐站起。
这样一个几乎算是浑身赤裸、无一件武器傍身的人,纪成陵那一刻想的竟是逃他控制住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因为比起逃,他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想看他的腿,想知道他刚刚和那条蛇在做什么一具修拔的躯体在泉池中廓出轮廓,湿透的白色衣衫贴在男人胸膛上,骨骼肌肉隐隐然有形,能看出那形体修长又潇洒,纪成陵盯着他的大腿看,不过分夸张的大腿肌肉,站时匀称浑圆,行时贲张有力。
男人拨了拨披散的湿发,又露出那种危险逗弄的笑,慨慨然地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泉池边缘,抬起手中的内脏道:“小孩,要尝尝吗?”
纪成陵瞪着眼睛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朝自己搭话,他很想说什么,可那时的他好似被人缝住了嘴,一声也发不出。
男人仰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也察觉了他的无趣,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声“哦,还是个孩子啊”,纪成陵内心急得想辩解,可男人没有再给他机会,左手轻轻一挥,纪成陵瞬间感到了一阵眩晕,紧接着浑身不受控地仰面栽倒,至此,再也没有了知觉。
待纪成陵再次醒来时外间日头已经西斜。
秦善恼怒地踹醒了他:“好啊!我们在外面干活,你跑到这里睡觉!”纪成陵仿佛一脚踏空般醒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往山洞里看,秦善在他身后不断聒噪:“熊崽子呢!说话啊!你把猎打到哪里去了!”
纪成陵无视了秦善的聒噪,只定定地瞧那山洞,只是此时山洞中哪里还有一人一蛇?甚至,哪里有什么水池?只有一地落叶。
纪成陵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恍惚中还是昏迷前那一幕,男人裸身涉水走到自己身前,将巨蛇的心脏送到他面前,劝他品尝那人的姿态、笑意、动作、漫不经心的潇洒神态,纪成陵全部记得,可此时却说什么想不起男人的脸。纪成陵懊恼于自己的遗忘,不解于明明自己牢牢记住,为什么此时会全然不记得?
夕阳西下,太阳光被山林遮住大半。
少年人一行满载而归,兴致盎然地讨论着他们斩获的母熊,肢解母熊花费了一整个下午,他们很有成就感,带回去足够坞堡吃上半个月。纪成陵闷闷不乐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东西,归途中一时兴奋难当,一时又垂头丧气,一会儿精神抖擞,一会儿神志涣散。
秦善在队伍的前面高声喊着纪成陵的名字,数落着让他赶紧跟上,抱怨因为找他他们已经耽搁太久了,要趁着太阳下山前赶紧回去!再越过一个山坳,他们就到家了,少年们兴致勃勃,急于向堡主和父母展示今日的战利品,可那山坳口还没翻过,他们忽然听见一阵嗤嗤啷啷的喊杀声!
日影西斜,少年们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妙的神色,一瞬间,他们所有的自鸣得意全部抛到脑后,跟在后面走不动的少年也像是凌空被抽了一鞭子,扛着黑熊后腿猛地开始往家的方向冲,可还没等他们下最后一道土坡,所有人都一齐停住了脚步
山林掩映中的一块狭长盆地,乌泱泱的骑兵包围了坞堡,而此时的坞堡大门已然洞开!
少年们身上滚过一层寒战,太阳将要下山,摇摇欲坠地挂在坞堡后面的山脉边缘,他们无法理解,坞堡虽然不及城墙,但是高出一般房屋,七层八面,高耸地撑开一片有水流的谷地,背靠森林,外有壕沟,这些骑兵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已经躲到深山老林中了,他们怎么还会打上门来?!
最高的哨岗燃着火,马蹄声急乱,刀剑声,惨叫声,清清楚楚地从坞堡内传出来,乌泱泱的骑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去,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少年们像是一群受惊的兔子,无法动弹:他们意识到这些人不是不是来掳壮汉的,他们是来抢夺口粮的,骗开门之后,将所有活人杀光将所有粮食带走!
关西这十余年里不管哪个番邦占据都在推行禁马令,汉人只能腿着走,这样的武器差距让汉人在遭遇异族时没有半分优势,很多骑士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捅上路人一刀,路人便糊里糊涂地送了命。
“我,我想见我爹娘”
人群中传来呜咽,他们知道现在逃跑是上上之策,但是谁也没有动。隐隐地啜泣声在少年中蔓延开来,哭的最大声的那位姓蓝,脸上有麻子,大家都喊他蓝麻子,但是他说“想”也没有动,因为这样的灭顶之灾,进去了,那些骑兵就会像他们肢解黑熊一样杀死他们。
纪成陵沉下一口气,拔出刀,秦善手疾眼快地抓住他:“你去哪!”
现在前途未卜,他们还需要纪成陵这个战力,虽然讨厌他,但是他们需要他的身手。
纪成陵:“我回去看看。”
秦善:“你不怕他们砍了你?”
纪成陵回头镇定地看着秦善。
此时纪成陵脑中浮光掠影般的遐思已经被扑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忧虑。
太阳彻底落下山去,秦善看着眼前人那被夜色逐渐侵染的深目面孔,由沉默转而讽笑:“对啊,你是要去找你的族人去了!杀我们人的不就是你们的人?”
纪成陵不耐地甩开手!沉声警告道:“秦善,我是去救我的主人。”说着一句招呼也不打地掉头朝着那兵戈凶险处跑了下去,留着山坡上的少年们面面相觑。
纪成陵抹黑了脸,顺着喊杀的骑兵人流把自己潜了进去。坞堡里的人正集结在堡门一线进行反抗,纪成陵的容貌和衣着让他占了大便宜,他潜入后蛇形躲避,装模作样地喊杀了一阵立刻趁隙回了自己的家,他满怀期望,谁知甫一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主人倒地的尸体。
纪成陵脚步一停。
茫然地与主人黑洞洞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里屋传来惊叫声,纪成陵转开注意,撩开门帘进去,发现十几个大姑娘小姑娘此时正在蹲在墙角处躲藏毋庸置疑,主人应该是受了她们的牵连才被人杀害,纪成陵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回到主屋将主人的尸体搬到炕上,手脚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