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底两万米处的压强将海水淬炼成琉璃态。

    "深潜者七号"的钛合金舱体发出哀鸣，舷窗外的探照灯光束被某种胶质吞噬。

    海洋学家陈怀安盯着声呐屏幕，冷汗顺着氧气面罩边缘滴落——本该是马里亚纳海沟的位置，此刻正漂浮着青铜建筑群。

    "蛟龙号三十年前就测绘过这片区域。

    "副驾驶林语颤抖着调出全息投影，"这些建筑...是十分钟前突然出现的。

    "投影中的青铜楼阁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增殖。

    飞檐斗拱间缠绕着发光海藻，每片瓦当都刻着《山海经》异兽图。

    陈怀安突然发现声纹图谱在演奏旋律，把数据流导入音频解码器后，舱内响起庄严的编钟乐声。

    "是《云门大卷》！

    "林语突然指着右舷窗，"快看那个！

    "探照灯扫过的刹那，两人同时屏息。

    青铜建筑群中央矗立着千米高的三角锥体，表面覆盖的珊瑚礁正在剥落，露出下方莹蓝的金属基底——那分明是航天器常用的钛钨合金。

    "公元前3000年的青铜器..."陈怀安启动激光切割仪，"怎么可能用上21世纪的航天材料？

    "切割光束击中锥体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静止。

    游鱼凝固成水晶雕塑，发光水母定格在绽放状态。

    深潜者七号的仪表盘同时黑屏，唯有生命维持系统还在运转。

    舱内响起电子合成音："欢迎来到归墟，访客。

    "全息投影自动激活。

    画面中是NASA在1977年发射的旅行者号金唱片，但唱片表面蚀刻的太阳系坐标变成了洛书矩阵。

    当唱针落下时，传来的不是人类问候，而是用骨笛吹奏的《连山易》卦辞。

    "我们错了。

    "林语突然开始用甲骨文说话，瞳孔浮现出六十西卦纹样，"归墟不是海眼..."陈怀安惊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