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宝贝的瓷娃娃掉下来忽得掉在了地上，碎了。

    一地的钱露了出来。

    沈沉舟蹲下身，看着满地的碎片，心中无比酸涩。

    这个瓷娃娃存钱罐，是傅书意18岁那年亲手做给他的。

    他当时收到很开心：“我以后高兴了，就会往这里面存爱情经费，要是不高兴了就取一张出来用，要是哪天这个存钱罐空了，就说明我们缘分尽了。”

    “说什么傻话！”

    那时，他只是随便一句‘缘分尽了’，傅书意却后怕抱紧他：“沉舟，我们的缘分只会白头到老！

    “我一定会让你的存钱罐满满当当，等我和你结婚之后，一定不会让你有委屈到从这里娶钱的机会。”

    沈沉舟忍着心痛，一点点捡起地上的钱。

    十块的，一块的，还有一毛，一分的……

    记忆一幕幕划过——

    傅书意第一次牵他，郑重带着礼品以对象的身份登门拜访阿爸，她承诺——

    “沈伯伯，请您放心把沉舟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疼他，爱他，宠他，一辈子都顺着他！”

    她带他去看电影，他被电影的悲剧惹得哭红双眼，惶恐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也出现一个电影男二那样缠着你不放的男人，你会动摇吗？”

    “傻子，当然不会，我这辈子只爱你。”

    那晚，她第一次吻他。

    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回忆。

    存钱罐的每一份数额，都代表曾经傅书意给他带来的多少欢乐……

    突然，手被碎裂的瓷片划破，殷红的血住顷刻冒出。

    “啪嗒，啪嗒”

    泪水跟着血珠滚落。

    他抱住手中的纸票，声音像是被砂砾碾过：“傅书意，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受委屈吗？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些承诺，是她一个字一个字亲口说的，可她现在又陪在谁的身边？

    窗外，夜风呼啸，雪下的很大。

    沈沉舟又冷又疼。

    可这一次，没有谁抱着他安慰。

    他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回来。

    又是一夜难眠。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

    沈沉舟整理好情绪，遮掩疲惫带上早餐去卫生院。

    没想到刚抵达病房，却看见门口站着公安：“沈厂长，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吞工人工资，你必须跟我们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第7章

    “嘭！”

    饭盒嘭咚落地，沈沉舟颤着冲上去。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爸是好人，他没有私吞工资，是卖了钢材的工程尾款还没到我阿爸手上——”

    却被冷脸打断：“这位同志，请你让开，要是妨碍公务，我们会将你一起逮捕！”

    “别！公安同志，别！”

    沈父颤巍巍走来，着急劝：“沉舟啊，阿爸好好的，只是去配合调查，你赶紧离开，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我。”

    “阿爸……”

    他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推搡到一旁，眼睁睁看着阿爸被带走。

    凝着老人佝偻的背影，他又慌又心疼，只能追上去喊着：“阿爸，你要好好的！我会找证据给你洗涮冤屈……”

    可耳边却传来看热闹的嘲讽——

    “还洗涮冤屈呢，你爸要是好人能被被公安抓走？一定是犯了了不得的大事吧！”

    “就是！听说沈丰海贪污了工人的工资，所以昨天才被人砸破了头！”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活该！”

    不是的……

    他阿爸是好人，没有贪污。

    阿爸为了厂子累垮身体，还因为厂子要倒闭没钱发工资，四处打电话求人……

    做了那么多的事的爸，却还要承受这样的指责谩骂。

    沈沉舟心疼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