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烛泪滑落悉数凝在灯座之上。
屋里一片昏暗,只燃着这一盏烛火。
被黑暗笼罩,隐隐有窒息感涌上心头。
整个棠羽阁阴冷无比,院子里的海棠花尽数凋零,严丝合缝的窗户将月光完全遮挡。
借着微弱的烛火才能瞧见时愿清秀的脸庞映照在铜镜之上,一双桃花眼满是清冷之气,微滞的目光没有一丝光亮,好似一个无生气的提线木偶。
夜色黑沉,她的身子全都隐没在阴影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颓丧。
她跪坐在梳妆台前,身体冷透。
任由自己麻木、下坠、首至彻底沉入深渊。
一声脆响,手中的桃木梳生生被她折断。
她随意打开一个木匣将断成两半的梳子扔进去,木匣内躺着不少被损毁的物件。
她望着这些东西呼出一口气,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呆在这屋子里让她喘不过气来,奈何她此时此刻不能贸然出去,只能自己捱过漫漫长夜。
胸口闷堵,额头上的汗珠缓缓滑落至下颌,脖间青筋突起,眼神中满是痛苦又掺杂着一丝自责。
“小愿。”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将她从苦海中拉出。
月光洒进屋内,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海棠花零零散散的飘进屋内。
月光照进片刻后又迅速被遮挡。
宽大而温暖的狐裘将她紧紧包裹。
她不再像海上的浮木,她把来人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晶莹的泪珠终于从眼眶中滑落。
“哥……我又看到我母神惨死的画面了。”
苍忆揉着她的头发,嗓音低哑带着明显的疲惫,“熬过月圆之夜就好了,哥哥会一首陪着你。”
时愿崩溃的哭出声来,嗓音暗哑,“母神身死魂消,父神不要我了,父神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他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