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拂过银香囊镂空的花纹,"这苏合香里,可添了旁的香料?
"沈明萱脸色微变,又娇笑道:"不过是寻常的沉水香。
长姐若喜欢,明日我让丫鬟送些来。
"窗外忽起夜风,卷着几片海棠扑在窗棂上。
沈知意望着镜中姐妹相依的倒影,忽然想起冷宫最后那夜,沈明珠抚着孕肚对她说:"要怪就怪你挡了明萱的皇后路。
""长姐脸色怎的这般苍白?
"沈明萱从妆奁里取出胭脂,"莫不是染了风寒?
"殷红的胭脂在瓷盒中凝作血珠,沈知意突然按住庶妹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到对方腕间,惊得沈明萱险些打翻妆盒。
"我想起母亲留下的鎏金步摇最配这衣裳。
"沈知意转头吩咐丫鬟,"去库房取来。
"支开下人后,她将胭脂细细抹在沈明萱衣领内侧。
少女挣扎着要躲,却被死死扣住手腕。
"长姐这是做什么?
""好妹妹。
"沈知意贴近她耳畔轻语,"你可知苏合香遇着夜猫,会发狂的。
"指尖掠过银香囊,一抹异香悄然渗入锦缎。
更鼓声遥遥传来,沈知意望着庶妹仓皇离去的背影,慢慢擦净指尖胭脂。
妆镜里那双曾盛满春水的眸子,此刻映着跳动的烛火,恍若淬了寒冰。
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沈知意拢了拢披风,施施然往喧闹处走去。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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