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照见庭院里碎成齑粉的钧窑瓷瓶。
沈知意踩着满地狼藉走过回廊,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十数只野猫正围着沈明萱打转,少女鬓发散乱地跌坐在海棠树下,杏色裙裾沾满枯叶。
"这不是二姑娘的银香囊么?
"沈知意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镂空银球,指尖轻捻残留的香灰,"苏合香里掺了鹿衔草,难怪能引得夜猫发狂。
"沈明萱猛地抬头,正对上长姐映着月色的眸子。
那眼底翻涌的寒意让她想起去年冬猎时,父亲射中白狐后擦拭箭头的模样。
"长姐说什么胡话..."话音未落,沈明萱突然捂住脖颈惊叫。
几只野猫正用利爪撕扯她衣领,胭脂混着血珠渗进锦缎,在月光下晕开诡异的暗纹。
沈知意退后半步,看着闻声赶来的仆妇们乱作一团。
前世她被污了清白时,这些婆子也是这样围着她指指点点。
记忆中的唾骂声与此刻的惊叫重叠,她将银香囊攥得发烫。
"怎么回事?
"沈尚书披着外袍匆匆而来,玉冠下的鬓角还沾着枕痕。
待看清场中情形,他额角青筋突突首跳:"明日就是知意的及笄礼,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沈知意适时垂泪:"女儿正要更衣,谁知二妹妹的香囊..."她将银香囊呈上时故意露出腕间红痕,那是方才沈明萱挣扎时抓的。
沈尚书接过香囊的手陡然收紧。
他浸淫官场二十载,怎会看不出其中门道?
目光扫过庶女衣领上的胭脂,突然想起今晨书房里消失的北境军报。
"父亲明鉴!
"沈明萱扑过来要抱他的腿,"是长姐她..."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难闻。
沈知意用帕子掩住冷笑。
方才抹在对方衣领的胭脂里掺了哑药,这是前世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