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在腐叶间流淌成毒液时，林渊终于看清药园全貌。

    三十七畦灵田呈北斗状排列，每株枯死的九星草根须都缠绕着发黑的骨片。

    领路的赵管事踢开脚边半截头骨，油灯映出他脸上蜈蚣状的疤痕。

    "每日寅时浇灌无根水，戌时前采够三斤鬼面菇。

    "他甩出把生锈药锄，锄柄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上个月死了六个杂役，希望你能凑个整。

    "青铜灯纹在掌心发烫，林渊盯着第七畦药田——那里涌动着常人看不见的灰雾，雾中沉浮着上百个扭曲人脸。

    当他弯腰触碰土壤时，指腹传来针刺般的寒意，竟是被某种结界反噬。

    子夜时分，药锄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毒瘴。

    林渊抹去额间冷汗，看着竹篓里蠕动的鬼面菇。

    这些本该莹白的菌菇，在他手中全都染上青铜色纹路，伞盖内浮现出微型灯盏图案。

    "果然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林渊汗毛倒竖。

    瑶光长老不知何时立在残破的月亮门前，银白竖瞳倒映着药田诡异的排列："北斗葬尸阵，用三十七个纯阴命格献祭...这根本不是药园。

    "她指尖绽开青莲虚影，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

    林渊怀中的晶石碎片突然发烫，那些被青铜灯吞噬的精魄在经脉中尖啸。

    当瑶光长老踏出第三步时，整座药园的地面开始塌陷。

    "快走！

    "林渊拽住想要结印的长老，混沌之气自发形成护罩。

    在坠入深渊的瞬间，他看见赵管事举着留影石在崖边狞笑。

    下坠持续了整整一炷香。

    落地时青铜灯自主显形，灯焰照亮了刻满禁制的洞窟石壁。

    瑶光长老的道袍被腐蚀出破洞，露出肩头狰狞的旧伤——那是与周子扬袖口相同的兽首烙印。

    "二十年前，我师尊在此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