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技校解剖课(1993年春)解剖刀划开青蛙鼓膜时,陈冬生想起了母亲临终的耳语。
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雾气中,同桌张建军正用圆珠笔在课桌刻字——"义"字的最后一捺穿透木板,碎屑落进装满鲫鱼的解剖盘。
"虎哥的人在校门口。
"张建军压低声音,陈冬生看见他校服袖口渗出血渍,凝结成技校围墙外紫藤花的形状。
上周食堂冲突后,张建军再没脱下过长袖,但陈冬生记得那些烫伤疤:排列整齐如钢琴键,每个焦黑键位都对应一句"野种"。
实验台下传来BP机震动。
陈冬生摸出母亲遗物改装的信号接收器,液晶屏闪着"锅炉房17:00"。
他望向窗外,技校后山正在浇筑110指挥中心的地基,钢筋骨架在春雨中生长成巨型捕兽夹。
第二幕:锅炉房契约(1993年夏)蒸汽锤的轰鸣像巨人鼾声。
虎哥的金牙在锅炉红光中闪烁,蝴蝶刀正削着苹果——果皮螺旋垂落,与墙面的蒸汽管形成双螺旋结构。
"每月三百,护你们汽修班周全。
"虎哥弹飞果核,正中张建军锁骨下的烫伤,"当然,得先交投名状。
"陈冬生盯着自己颤抖的掌心,那里躺着从生物室偷来的解剖刀。
刀面倒映出锅炉房角落的麻袋——在规律抽搐,渗出暗红液体。
张建军突然抢过刀刺向麻袋,布料撕裂声混着非人惨叫,一只纹着青龙的手腕滚落脚边,中指戴着红星技校教师戒。
当夜暴雨冲刷着技校围墙,陈冬生在焊接车间呕吐。
张建军用纱布裹住他崩裂的虎口:"这是王胖子的手,记得吗?
就是他说咱妈..."话音被蒸汽锤击碎,陈冬生看见自己吐出的胃液里漂着指甲盖大小的校徽。
第三幕:录像厅启示录(1994年冬)东风录像厅的放映机卡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