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则回到家中时，母亲还未归，程姨在厨房忙碌着，父亲走之后，母亲苏芷便带着齐则回到父亲齐世淳的老家徐林，转进了徐林一中。

    母亲没有去住父亲的老房子，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三室两厅的屋子，她自己也盘了工作室，做回了珠宝设计的工作，早出晚归，日日不见人影。

    有时候齐则半夜起床喝水时，还会看见母亲房门的缝隙中透出的微弱的光芒，母亲因为忙碌，无暇顾及齐则的生活，便找到了父亲的老邻居程姨，负责照顾齐则，幼时奶奶还健在的时候，齐则也会和父母一同回到徐林过年，程姨的丈夫去得早，儿子又在外地求学，就和奶奶来往密切，两人年龄虽然差得多，却如亲姐妹一般。

    齐世淳多次提出要接老母亲到京市便于照顾，老人家执拗不愿意，说到大城市生活不习惯，就在这小镇安享晚年便好，省的到时候在外面归不了根，魂就找不到家了。

    奶奶走的时候齐则刚上小学，那日上课途中，父母匆忙赶来学校接他，回到徐林时，首接去了市中心医院，病房中，只见老人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旁边的机器滴滴滴的叫着，是死亡的倒计时，程姨满脸泪痕的站在床边，说是发现的时候就快不行了，老人家一首撑着，想等到儿子一家过来。

    父亲跪在床边，握着老母亲的手，凑近听老人说话，齐则那时年龄小对死亡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概念，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母亲身旁，听见母亲的抽泣声，他拉拉妈妈的手：“妈妈，不要哭，奶奶肯定会好的，就像我生病你给我吃药，我们给奶奶吃药好不好。”

    苏芷蹲下抱着儿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揉着齐则的脑袋。

    “小则，阿芷，过来”齐世淳唤二人过去，“阿芷啊，我这老骨头走了，以后这家就要辛苦你了，世淳总忙着搞研究，搞学术，顾不上家，你莫要怪他，就跟当时，我那老头，天天啊，就忙着出版社的工作，视书如命，恨不得抱着他的书睡觉，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抱负有理想，但是也牵挂着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