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食堂的灯泡在夜风里晃悠,把陈九爷的影子扯成张扭曲的煎饼。
他蹲在板房铁皮床上啃着椒盐蚂蚱,脚边炭炉上架着个青铜鏊子,鏊面刻满《孙子兵法》残篇。
我盯着自己锁骨处那枚发烫的阴阳鱼印记,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天前奶奶硬塞给我一塑料袋煎饼。
"这叫阴阳烙。
"陈九爷突然把半截蚂蚱腿弹进我领口,"琅琊王氏的崽子生来带着墓气,得用蒙山野蜂蜜和八路军的绑腿布裹着养。
"他说这话时,腰间那个镶着《兰亭序》残片的墨盒正渗出暗红液体,在床单上晕出个甲骨文的"墓"字。
老张缩在墙角,把安全帽扣在煎饼筐上当钢盔:"九爷,当年您炸龟驮城不是让雷劈成灰了么?
俺二舅姥爷可亲眼瞧见您在天上放风筝似的飘...""那是老子在试孔明灯版无人机!
"陈九爷突然甩出张焦黑的煎饼,饼面用甜面酱画着临沂老城区地图。
煎饼啪地贴在老张脸上,竟显出银雀山周边地下水脉的荧光纹路,"1962年防虫简第三条,食尸蚁过处必有阴兵借道,子时前不用芝麻油煎饼喂饱它们,整个解放路都得变鬼市!
"我正想摸手机报警,窗外突然传来指甲刮黑板般的声响。
食尸蚁群不知何时己包围板房,在水泥地上蚀刻出密密麻麻的篆书。
陈九爷的青铜罗盘嗡嗡震响,指针首指我怀里那卷竹简。
"银雀山汉墓压根不是墓。
"他掏出个土耳其烤肉似的旋转烤架,把竹简卡进炭火槽,"这是琅琊王氏的厨房,里头炖着秦始皇求而不得的长生鼎!
"火焰舔舐竹简的瞬间,那些金线阴阳鱼突然游动起来,在墙面投出沂蒙山区三维地图,沂河的位置赫然标着只三足金蟾。
老张突然发出母鸡下蛋般的咯咯声,我们顺着他哆嗦的手指望去,只见蚁群正托着个东西往门缝里塞——那是半片带血的指甲盖,甲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