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萧氏别院的鸱吻上凝成霜花，沈知薇用银簪挑开鎏金香炉的穹顶。

    昨夜从宇文珩账本上剥离的密文，此刻正在苦艾与苏合香混合的烟气中缓缓舒展。

    她忽然听见檐角铁马发出异常响动——这是萧霁用磁石机关传递的预警信号。

    回廊尽头转出个着深青襦裙的妇人，臂弯搭着的五彩丝绦随风摆动。

    崔掌事左耳垂坠着三枚金环，这是萧家内院一等掌事的标志。

    她浮肿的眼袋用螺黛描成弯月状，腰间革囊里探出半截黄铜算尺，尺面刻着户部专用的漕粮计量刻度。

    "沈姑娘安好。

    "崔氏屈膝行礼时，算尺突然滑落在地，"这香炉样式倒是新奇，倒像是..."她蹲身瞬间，沈知薇看见其鞋底沾着墨家机关城特有的赤黏土。

    萧霁的声音忽然从葡萄架后传来："崔嬷嬷可是来取本月例银簿子？

    "他今日换了件竹青色圆领袍，蹀躞带上的错金钥匙换成七宝算盘。

    当他的琉璃指甲套划过算珠时，崔氏耳垂的金环突然开始共振。

    沈知薇将香炉转向寅位，这个角度能让烟气笼罩崔氏的革囊。

    当苦艾香触及黄铜算尺时，尺面突然浮现靛蓝色纹路——这是用《西时纂要》记载的蓼蓝染液书写的密账。

    "嬷嬷的算尺倒是比户部的官尺更精巧。

    "萧霁拨动七宝算盘，玛瑙算珠碰撞声让金环共振加剧，"不知这刻度可量得出墨家机关城的甬道宽度？

    "崔氏突然扯断耳环掷向地面，金环裂开露出内部机簧。

    三枚淬毒银针呈品字形射向沈知薇裙摆，却在触及轻容纱时被磁石暗纹带偏方向——这是参照法门寺出土蹙金绣工艺改良的防具。

    "好一招天女散花。

    "沈知薇轻笑，指尖弹射的香丸在空中爆开橙红烟雾。

    这是用《千金翼方》解蛊方改良的刺激剂，崔氏袖中准备掷出的第二波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