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轮回镜中烬雷劫的余威在乱葬岗撕开百丈沟壑，焦土中蒸腾的血气凝成赤色雾霭。

    江寒从深坑中爬起时，发现掌纹里嵌着细碎的镜片——那是雷光劈碎虚空时迸射的轮回镜残片。

    每片镜面都映着不同的自己：有襁褓中啼哭的婴儿，有便利店倒下的青年，还有具躺在冰棺里的焦尸。

    “往生尸……”他碾碎镜片，刺痛感首窜天灵。

    神识深处翻涌的记忆里，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城楼上，脚下是随阵法转动的整座城池。

    百姓的魂魄化作流光汇入阵眼，而那时的他手持雷符，竟是这场献祭的主阵人。

    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

    江寒抬头望去，血雾中浮出九盏白骨灯，灯芯跳动的幽火里传出婴儿啼哭。

    灯影摇曳间，八具尸体从八方地脉中破土而出——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唯一相同的，是眉心处与他一模一样的雷纹。

    “第九具往生尸归位。”

    沙哑的声音自地底传来，裹着青铜面具的老妪拄着人骨杖缓步而出。

    她枯指划过虚空，八具尸体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的竟是江寒此生历劫的画面，“当年你斩我等为饵，如今该偿债了。”

    江寒的雷鞭尚未凝成，八具尸体己结成八卦阵。

    乾位的白发老者抬手引动地火，坤位的少女翻掌召来弱水。

    天地灵气在阵中绞成旋涡，竟将他劈出的雷光吞噬殆尽。

    阵眼处的老妪狞笑着撕开衣襟，干瘪的胸膛上赫然刻着江寒前世母亲的生辰八字。

    神识突然刺痛，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毒蛇噬心。

    江寒单膝跪地时，看见阵外飘落的纸钱上浮现出便利店场景——收银台后的女孩根本不是凡人，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正是天机阁傀儡才有的接引符。

    “你们不过是我斩下的残念！”

    他嘶吼着拍向地面，雷光顺着地脉裂隙首窜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