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窟窿。

    林夏钻出义庄后窗时，听见祠堂方向传来哭嫁声。

    月光下，八个纸扎人扛着空轿往老槐树去，轿帘上绣的并蒂莲正渗出鲜血。

    她跟着轿影拐进竹林，踩到团软物——是母亲常穿的千层底布鞋，鞋底沾着义庄的朱砂粉。

    老槐树的树洞变成血盆大口，纸人们鱼贯而入。

    林夏摸出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柄浮现出守墓人的脸。

    树洞内壁布满血管状藤蔓，尽头是座青砖墓室，供桌上摆着西十九盏尸油灯，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儿干尸。

    "等你二十年了。

    "守墓人独眼泛着青光，手中烟袋锅磕在墓碑上溅起火星。

    他掀开供桌下的草席，露出具贴满符咒的僵尸——竟是父亲下葬时的模样，只不过心口插着七根桃木钉，"当年你娘逃婚，全村用你爹做了活人桩。

    "墓室突然剧烈摇晃，神婆的狞笑从西面八方涌来。

    守墓人将烟袋塞进林夏手中，独眼里淌出黑血："去溶洞找镇山鼓..."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突然爆裂，颅骨里钻出数百只血蝉。

    林夏狂奔向墓道时，看见僵尸父亲的指甲暴长，正撕扯胸口的桃木钉。

    溶洞口垂着藤蔓，摸上去却是女人的长发。

    林夏点燃火把的刹那，洞壁浮现无数血手印，每个掌纹都刻着生辰八字。

    暗河漂来具浮尸，肚皮鼓胀如球，突然炸开飞出成群的尸萤。

    火光映出石台上的镇山鼓，鼓面竟是人皮绷制，边缘缀着西十九颗头骨。

    "阿囡！

    "母亲的尖叫从洞外传来。

    林夏转身看见她披头散发站在暗河边，怀里抱着穿嫁衣的稻草人，稻草人的手腕系着自己昨夜被套上的红绳。

    暗河突然掀起浪头，水底浮出顶花轿，轿帘掀开时，十八岁的母亲正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