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不敢挣扎,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爸妈将我拖到火车上。
我怕我爸真的将我扔在垃圾桶。
要是没被人发现,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秋季校服。
还没窒息而亡,就已经被冻死在寒冷的冬天。
上了火车后,我妈开始安慰我。
嫌嫌,你别跟爸妈闹脾气了,好好待在行李箱,别被检票员发现。等下了火车,我给你买双手套。
听到她假惺惺的关心,我冷笑。
原来她知道我手上长满冻疮啊。
那为什么现在才想起为我买双手套?
还不是知道我懂事,心疼爸妈赚钱辛苦,从不主动开口要她买东西。
我妈总是在我对她快要失望时,又给我一根骨头。
让我产生家人也是爱我的错觉。
可是,现在关心我。
迟了。
早在他们一次次为了弟弟,将我的生死置之不顾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林嫌,没有家人,只为自己而活。
我永远不会放弃将自己拉出命运的泥潭。
所以,在火车开动时,我又开始想方设法求救。
现在他们在火车上,这么多人在场,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只要在车上被人发现,就能避免前世的悲剧。
我听到检票员的声音,她渐渐向我们这边走来。
给,这是我们三人的票,两张成人,一张儿童半票。
我妈将票递给检票员。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开始拼命拍打行李箱,想让检票员发现我。
可是火车太过嘈杂,检票员似乎没有听到。
我紧咬牙关,拼命敲打。
这是我活命最后的希望!
终于,检票员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等等,你们行李箱里有什么?我怎么听到了敲打声?
我内心升腾起巨大希望。
甚至开始用头和脚敲击。
企图弄出更大的动静。
啊?哪有什么声音?
我妈故作疑问。
我爸也附和:我们行李箱全是衣服,哪来的声音,听错了吧。
我弟开始像打鼓一样,胡乱拍打行李箱。
我妈讪笑。
哎呀,我家小子贪玩,平时在家就经常把行李箱当鼓玩。林佳耀,你快别拍了,吵到别人了。
我妈这么阻止,我弟反而拍的越起劲。
哈哈,好玩好玩。
反正火车上本来就吵,我敲鼓怎么了?
我弟满不在乎。
我妈为难地解释:哎呀,这孩子,太调皮了,就是不听话,我们也没办法。
就在我弟一声声的敲打中。
我错过最后一次求救机会。
眼泪簌簌滚落。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却让命运的缰绳将我死死扯住,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