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微笑着接纳若婳。

    “师姐会保护你的，就像以前师兄们保护我一样。”

    “小师妹别怕，师姐给你做桂花糕。”

    可不知为何，我明明打落了魔物的剑，她却还是会受伤。

    我亲手给她做的桂花糕，里面竟然有毒药。

    大雪天，她主动在剑阁练剑到深夜，受了风寒，在师兄们嘴里，却成了我仗着师姐的身份，欺负她，强迫她苦修。

    “我们护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却这样恶毒，竟然害小师妹。”

    “涂山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两位师兄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多，师尊也渐渐站在了她那边。

    可玉隐山对我来说，是我第二个家。

    师尊和师兄们，就是我的家人。

    我以为他们了解我，总有一天，误会都能解开。

    可那天在魔尊的手下，他们却选择了若婳。

    师尊出关后，不曾问过我一句。

    他用灵力催使满山花开，博若婳一笑。

    却不管身在魔界，我如何能活。

    醒来时，我还躺在后山的草地上。

    没有了师尊的灵力加持，后山又恢复了冰天雪地。

    漂亮的鸢尾花也尽数枯萎。

    时至冬夜，我的身上已覆了薄薄一层冰霜。

    我咬牙起身，拖着冻僵的双腿，踉踉跄跄回了寝殿。

    远处的主殿中，灯火通明，燃着温暖的火盆。

    还能看到有人影来回走动。

    是师尊和师兄们在陪小师妹。

    我推开自己的寝殿大门，里面一片黑暗。

    温度和外面一样冷。

    我刚躺到床上准备歇息，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大师兄。

    他猛地推开门，风雪随之涌入。

    我忍不住咳嗽几声。

    大师兄皱着眉，看我虚弱的躺在床上，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但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朝我伸出手：

    “月月，寒霜见雪借我用一用。”

    我心中一紧。

    寒霜见雪?

    那是百年前，我生辰之时，师尊送给我的礼物。

    天上地下唯此一株，可驱百毒，净万物。

    若濒死之人服之，即使一脚踏入阎王殿，寒霜见雪也能给她拉回来。

    那时，师尊从远方御剑而来，风尘仆仆，献宝似的从怀中取出。

    笑的春风和煦：

    “还好，总算赶上了我们月月的生辰，这是今年师尊送你的生辰礼。”

    “希望月月百邪不侵，喜乐安康。”

    那是师尊送我的保命仙草。

    只生在极寒之地。

    我重重点头，开心的抱住他的胳膊：“谢谢师尊，师尊对月月最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不舍得吃。

    玉隐山没有适合寒霜见雪的生存条件，我便日日以心头血喂养，保它茁壮成长。

    可那些都过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有一股酸意蔓延至鼻腔。

    “大师兄，那是师尊送我的生辰礼。”

    闻言，大师兄有些不耐，他四下打量了一番，便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小师妹身体不适，师尊给她净化了几次灵力，她还是觉得痛。”

    “只怕是被魔气伤到了根骨，时间久了，会坠入魔道。如今最适合她的草药，就是寒霜见雪。”

    找不到仙草，他丢下翻的一团乱的柜匣，走到我面前，定住看我。

    “如今不是赌气的时候，小师妹这样喜欢你，今天还在替你说好话。”

    “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她堕魔?”

    我被冰雪冻伤的四肢，似乎更麻木了。

    就连心脏，也冷的让我发抖。

    若婳哪里是因为被魔气伤到根骨才痛?

    只怕早早盯上了我的寒霜见雪，只是找个理由想抢去罢了。

    难为这一个两个，像傻子一样的，都信她。

    明明被魔尊一剑刺入心脏的是我。

    在后山的冰天雪地里，躺了半夜的，也是我。

    可他们的眼里，只有若婳。

    我咧了咧嘴，笑的苦涩：“若我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