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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煜，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楚宁宜那双杏眸泛着寒光，不似往日那样柔情似水。

    “还有，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楚宁宜已经死了，她身患重病而亡，你都忘记了吗?”

    她的声音凛冽，如同腊月的寒风，让裴景煜浑身发抖。

    “是你害死了楚宁宜，是你连同楚家人害死了楚宁宜，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对不起，是我错了，囡囡，是我错了，如果你觉得杀了我能让你开心，那我宁愿去死。”

    从前高高在上的裴景煜如今竟握着她的手臂缓缓跪在了地上。

    冰天雪地之下，那个在马上傲视群雄的少年郎卑微到了极点，只想求得眼前之人的原谅。

    只可惜，太晚了。

    楚宁宜把匕首扔在他面前，对于他的这些举动不为所动。

    “要死就死远点，你一个征西大将军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陆府，只会给我添麻烦。”

    现在说什么对不起。

    在她爱他爱到骨子里的时候，他屡屡纵容楚宁雪用拙劣的谎言抢走她的人生时，他怎么不说对不起?

    在他亲手策划送她进辛者库，替楚宁雪受刑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对不起?

    在他坐视不管，应允她嫁给萧绪之后又娶了楚宁雪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对不起?

    现在跑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死了，他们才知道后悔，多么可笑。

    没有人会蠢到这种地步，蠢到去原谅一个从前把她害到遍体鳞伤的人。

    “裴景煜，楚宁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到死，都恨着你。”

    “你想跪便跪吧，若是真的要寻死，就离开陆府，别让陆府沾染到你的晦气！”

    楚宁宜转身离去，下一秒裴景煜竟真的捡起了那把匕首。

    “你可以恨我，可以不见我，但楚家人还在等你，若我的死能换来你的垂怜，让你见他们一面，那也值得。”

    言罢，他竟真的将匕首刺入胸膛。

    鲜血滴滴落下，将地上结冰的白雪染红。

    真是个蠢货！

    楚宁宜皱着眼眉，喊了小厮，到底同裴景煜一同回了楚家疗伤。

    好在裴景煜的伤势不重，隔日就能醒来。

    她正准备离开之际，虚弱的楚母因为着急见到楚宁宜，只穿着虚弱的单衣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豆大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若不是有下人的搀扶，她险些摔倒在地。

    饶是楚宁宜心再狠，看着从前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病成这个模样她也于心不忍。

    “宁宜，是你吗，是你吗孩子......”

    “楚夫人，我姓陆。”

    楚宁宜给她盖上了斗篷，还是扶着她进了房间。

    如果不是裴景煜蠢到自伤，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楚家，用这种方式让她回来，她真是低估了裴景煜的决心。

    “孩子，我知道是你，你在怪娘对不对。”

    “娘也怪自己，明明你是娘的心头肉啊，娘怎么能因为楚宁雪的三言两语就这么对你呢，娘错了，娘知道错了啊。”

    楚母哽咽的声音让楚宁宜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她住在那间逼仄的偏院，很多时候她都在幻想娘亲能哭着拉着她的手，说之前那些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