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云刹那间笑弯了腰。
“梁言，你吃错药了吧?”
“你上哪里找这么多演员?就凭你那点工资，你给他们请过来不得倾家荡产?”
“还小梁总，我呸！”
唾沫星子一下子打在我脸上。
年过半百的老警官脸色煞白，着急忙慌的让人给我拿纸巾。
“梁言哥，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
“咱们做男人的能不能大度点，我为了云云可以终身不娶，你呢，一条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牲而已，啧。
”
蒋志也侧过身，脸上满是嘲讽。
苏青云的弟弟一看场面热闹，没人管他，早就左一脚右一脚给蒋志生日宴会弄的一团糟。
她爸妈老来得子，重男轻女，对这儿子宝贝至极。
往常本着爱屋及乌，我从不敢多说，就为了换回苏青云一丝真心。
最爱她的时候，我心甘情愿的被她弟骑着，绕了屋子十圈。
“苏小宁！你给我滚下来！”
苏青云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她大步走上去抬手给了苏小宁一巴掌。
原来她会生气！
她也知道自己弟弟是个超雄，她也知道护着别人。
只是她从来不会站在我这边。
可还没等巴掌落下来，她便被苏父钳住，苏母也趁机一脚踹上苏青云的小腿。
“够了！胡闹什么！”
“梁……梁什么，滚过来道歉！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
“你不过是个凤凰男，想靠着我们家往上爬，能让你出现在这已经是三生有幸！”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苏父苏母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不对啊，好像不是演戏，前边那个老头经常出现在新闻里，我认识他。
”
“好像真是……不会吧，梁言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吗?”
“谁知道，也许是什么隐藏身份的大佬呗，反正咱们安心看戏就行。
”
那人说完话，底下一片寂静。
两个小警官甩着一副银手拷扣在蒋志手上。
“蒋志是吧，你涉嫌故意杀人，请和我们走一趟。
”
“不可能！”
苏青云和苏父苏母一齐大喊着。
“杀什么人，你别以为你是个官就了不起?难道你就能随便污蔑人吗。
”
苏青云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天天和小志呆在一起……”
小警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蒋志，你敢说不是你把小梁总推下楼梯的吗?”
苏父苏母扯着嗓子嗷嗷嚎叫：
“小志，说话呀，你说话，我们都在这，谁也不能欺负你！”
哪怕他们吃的是我月月送来的保健品，哪怕他们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都不如蒋志一句话。
年夜饭，我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大桌饭菜，最后不允许上桌的也是我。
就因为她爸妈觉得我是农村人，觉得我攀高枝。
“蒋志，你实话实说，那天我也在，只要你说你没动手我就信你。
”
“还有你，梁言！不过是破了点皮留了点血就要大动干戈，你配当个男人吗！”
“明明就是你自己站不稳，以为苦肉计我就会心疼。
可我没上当，你就恼羞成怒了！”
“以前我还不想说实话伤害你，但我如今看来，你简直就是个撒谎成性一身劣根的野种。
”
曾经掏心窝子跟她讲的话变成了攻击我的利刃。
因为被骂野种，我几度想轻生，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没抢救下来。
她最知道我在乎什么。
回过神，小警察鄙夷的看着他们。
“怎么，法规是你们家人拟写的吗，你说信他他就没罪了?”
“监控都在这，你要是不信跟我们一起过去！”
视频里，蒋志趁苏青云眯眼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将我推出去。
那一下太快，太狠，谁也没发现，我就这样摔得满身是血。
“小志，你……”
苏青云嗔怪了一声，瞪大双眼。
“你怎么真的干这样的事呢?你不是这种人！是不是梁言这个贱人欺负你了你才会这么做。
”
“警察都在这，我说什么也会给你一个公道！”
就到这了，证据都看完了，苏青云第一反应还是怪我。
如果说我之前看着她无脑向着崔志是心痛，那我现在就是恶心，看着她这张脸我都想吐。
光是想着，我忍不住冲到厕所吐了满地。
“梁言?诶！你怎么了。
”
“滚开！”
我用力拍下她的手。
众目睽睽下，苏青云第一次将蒋志扔在一边，跟着我步步逼近。
“梁言，你……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
“用不着。
”
“哪敢劳烦您大驾！”
我狼狈的喝了一口水，强压下不适。
明明先追我的是她，说着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也是她。
就这么几句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我等了她一年又一年，爱了她一年又一年。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说吗?”
苏青云第一次被我凶，有些语塞。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
“你知道，那天你太冲动了，我想着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才没管你。
”
“你看你现在能跑能跳，肯定也没什么大事……”
“直说吧，苏青云，你想表达什么。
”
和她在一起五年，她一个表情我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这双美眸，看向我除了不屑就是算计。
“小志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虽然说监控摆在这，但我相信你是不会追究他的，对吧。
”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没什么大事?”
我反问她。
“痛吗?”
我用左手揪起她的头发，声音堪称理智温柔，“应该没我当初痛。
”
“苏青云，你们害的我右手废了，再他妈晚一会我都要截肢了！”
“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哪，你研究着怎么给蒋志个大惊喜，你忙着养胎呢吧，你对得起我吗！”
“五年啊，整整五年，就算是一条狗也还有感情了吧，你到底有没有心。
”
她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呆愣了片刻才发出声响。
似乎在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歇斯底里。
“我……”
“云云！你别听他讲，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
“梁言！你不过嫉妒他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她妈有种跟我堂堂正正竞争，你找这么多人来有什么用！”
蒋志奋力扭动着叫喊出声。
“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蒋志，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死性子。
”
老警官再也忍不住，怒拍了下桌。
“你哪次进来不是因为故意伤人，你忘了你大学在里边蹲了半年吗！死性不改。
”
“人家成绩比你好你就想拿刀片划人家，人家家里比你有钱，你就找了一伙地痞流氓去抢，你安的什么心！”
苏青云突然呛了一下，眼神徘徊，骤然后退了几步。
连带着看向蒋志的眼神微微变化。
手机消息叮叮叮得响着，都是老头子催我去相亲，我敷衍了两句干脆直接叫了律师。
“我会依法起诉，至于怎么判，法律会给我最公正的结果。
”
“不要……不要……”
苏青云看了眼被吓破胆的蒋志，一咬牙竟然跪在我面前。
她死死地拽着我裤腿，眼眶微红。
“我苏青云这辈子没求过人什么事。
”
“梁言，这次是我错了，你放过小志好不好。
”
“他还是个孩子，在里边吃不饱穿不暖的。
本来他瘦的就像个骷髅一样，进去还有人样吗，你真的就忍心吗?”
苏父苏母看着这个架势，也明白了我已经不是往日那个畏畏缩缩的梁言，连忙拉着苏青云就想往后走。
“忍心，我怎么不忍心。
”
我冷冷的注视着苏青云：
“你要是真心疼他就陪他进去！做一对亡命鸳鸯，不是都穿上婚纱了吗怎么还不能同甘共苦呢?”
苏青云发现我对她没有一丝恻隐之心，连忙闭上了嘴，眼神虚虚的左右瞟着。
“不敢就她妈滚，装什么样子。
”
我早该发现这女人虚伪的真面目。
“青云，青云！”
蒋志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怨毒之色甚浓。
“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够了！”
“小志，你……你只是进去呆几天赔个钱而已，但梁言的右手已经。
”
“怎么说都是你对不起他，这也是你应得的。
”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狗咬狗。
原来当一个旁观者去看这么有趣。
临走前，苏父苏母紧紧拽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急迫：
“梁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大大方方报了家门。
老两口立刻尖叫出声。
“哎！我就说你这小伙有出息，梁言，咱们什么时候就把婚礼给办了吧！”
“爸妈最喜欢你了，爸一见你就像见到亲儿子一样，小宁！赶紧叫哥哥。
”
我挑了挑眉，可笑意不达眼底。
“想让我管你叫爸?”
苏父苏母像两只阴沟里的老鼠不住点着头。
“行啊——”
“这样吧，你给我磕俩响头，我考虑下。
”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工作的地方都是我梁家旗下的公司，其实就一句话，当保安还是董事。
”
苏父眼里迸发出贪婪的光，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说着他先一步后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砰”一声，他脑袋重重磕下去。
似乎是怕我不满意，他又拉着苏母一起，末了谄媚的看着我。
只有苏青云震惊的看着。
“梁言，你，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爸我妈。
”
“闭嘴！”
苏母一巴掌扇过去。
“连个男人都伺候不明白，我他妈生你干什么的?”
“梁言也是你好意思直接称呼的?”
太多的变故出现在这一瞬间，苏青云忍不住哽咽，眼眸酝着晶莹。
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扑到我怀里等着我安慰。
见此，我没了继续玩下去的欲望，一脚踹上苏父这个拦路狗的肚子。
“滚！老子随口一说也就你能信。
”
“我记得你经常说我没什么教养?很不巧，你说对了。
”
所以，在我心里，尊老爱幼不关我的事。
我梁言瑕疵必报！
临走前，我还将蒋志手上金表取走，当着他们的面摔个稀巴烂。
“你们想要的，不过是我梁言看不上的垃圾而已。
”
出了警局，我长呼了一口气。
原来结束一段不健康的恋爱关系是这么美妙。
我早该离开苏青云的。
“小梁总，咱们是先视察一下公司还是……”
我爸一早为我准备好的秘书已经将所有的事物都打理好。
“去公司。
”
旗下几百家子公司，饶是我有一群好帮手也不免感觉到到棘手。
这一去，正好赶上应聘。
小姑娘估计是有些着急，拿着咖啡差点泼到我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梁总，我不是故意的。
”
相当漂亮的脸蛋，细看之下，翘起的睫毛显得荏弱又乖顺。
“你认识我?”
我是保密来公司的，按道理讲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她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
“行了，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
电梯已经达到最高层，我低头看着还在痴痴望着我的小孩不禁有些想笑。
“我还缺个助理……”
“我行的！我肯定行！”
她脸上羞红未褪，说这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
“那就拿出点实力给我看看。
”
徬晚十分，许秘书把应聘成功的名单都拿进来给我看。
“杨雪儿。
”
我嚼着这个字眼：
“像什么言情剧里的女主角。
”
“杨雪儿是咱们这批招上来员工里最优质的一个，毕业于华清大学，在校期间包揽各种奖学金不说，就业履历也是相当精彩。
”
“嗯。
”
没让我失望。
外边下雨了，天不好，我没有让员工加班的习惯，所以整栋楼里黑漆漆的。
倒是楼下亮着一盏灯。
“杨雪儿?”
我惊讶的开口：
“你怎么在这，下班了不赶紧回家。
”
她摇摇头，将手中的伞塞到我怀里，撒丫子跑到了雨中。
“哎！”
我无奈的笑了笑，回到家不免跟我爸说了。
“雪儿?你个完蛋玩意，小雪儿你都不记得了?”
直到我在我爸跟我相亲的照片上看见他，我才知道对方是杨氏的千金。
“雪儿这孩子，从小就要嫁给你，自从你着魔般迷上那女人后你就和她不联系了。
”
“唉，那孩子伤心了好久，不吃不喝的呆在医院里，前些日子听说你……你分手了才。
”
“好好对她，听见没！”
刚经历完一段相当差劲的感情让我有些不敢迈出下一步。
可女孩看着我那炙热的眼神，我也实在说不出重话。
“来日方长。
”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半月后，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其实我心里有强烈的预感，知道这就是苏青云打来的。
“梁言，我们谈谈。
”
短短十五天，她的精神头很差。
“你是真的要跟我分手，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吗?”
“大姐，这么多天我没联系你，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态度吗。
”
苏青云没回答，避重就轻到：
“你还记得我被下药那次吗。
”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有关她的每一个小事我都铭记在心。
那是苏青云最拼得一段时间。
她为了跑单子，成宿成宿的喝酒，在一次晚宴上被下了药。
当时我还是个小员工，没什么说话的份量，连陪酒都轮不上。
可蒋志不一样，他是苏青云的秘书，能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边。
那天晚上，蒋志想要和苏青云强行发生关系却被我撞破，我将他爆揍了一顿又暗自收拾了那帮图谋不轨的老家伙。
等天亮了，我止不住疲惫小睡了一会。
一出门看见的就是苏青云满脸愧疚的望着蒋志。
“小志，我不知道你会为了我，把自己伤成这样……”
“我们……我们，就算是真的发生什么了，我又怎么会怪你，你怎么这么傻呀。
”
那时候我还年轻，因为被怒火冲碎了理智根本没有想解释，一气之下和苏青云断了联系。
就是那段时间，我们出现了隔阂。
后来我无数次和她解释，她都不信。
感情里也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她不信我，那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心甘情愿对蒋志好一辈子?”
“嗯。
”
她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
“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
“给我下药的是蒋志，陪着我的一直是你。
”
说到这，苏青云苦涩一笑。
“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可五年的感情，你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
”
“阿言……”
熟悉的称呼不免令我呼吸紊乱。
我记不清，她有多久没这么亲切的叫我。
我抬起头，半晌才反问：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呢?”
“苏青云，我跟你解释过无数次吧，可你信过我吗。
酒店的监控我都找人发给你了，如果我没猜错，你甚至都不愿意打开它。
”
“反正我梁言在你心里就是永远不会离开的舔狗，因为不害怕失去，所以你伤害的肆无忌惮，对吗?”
想和她分手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之内突然冒出来的，失望攒多了，自然就走不下去。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
“都是成年人了，体面点。
”
“不是的……”
苏青云努力想解释什么。
可她确确实实是这么对我的，我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言哥，说好的陪我去看电影，怎么在这?”
这时，杨雪儿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挽上了我的手臂。
“苏青云是吧，你还挺能蹦哒的，我最近经常看见你大名呢。
”
闻言，苏青云暗淡的眼光又一下迸发出色彩。
“言哥，起诉你之前公司的所有资料准备好了，蒋志那边我联系了警方，在公司期间，他多次受贿，猥亵女员工。
”
“本来他能被判五年的，可是他胆子太小了，刚知道这个消息就一脚踩空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半身不遂。
”
说到这，雪儿俏皮的摇摇头：
“哎呀，可惜可惜，不然云姐你还能进去陪他呢。
”
苏青云一愣，脸上又红又青，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你们……梁言，你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不不不。
”
杨雪儿立刻踮起脚用力亲上我的嘴唇。
她大胆的让我无法招架。
“我在追言哥，不过他还没同意。
”
“云姐你不用担心，等你从牢里出来，说不准还能吃上我们孩子满月酒呢。
”
“哦，不好意思之前忘说了，蒋志把一切罪都推在你身上了。
”
说完这句话，杨雪儿强硬的拉着我往外走。
没人理会身后抱头痛哭的苏青云。
出了门，杨雪儿好像用光了所有勇气，一下子蹦的离了我半米远。
“言……言言。
”
她一紧张就结巴，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我，我刚刚是生气。
”
“那你说的就是气话，不是真心话咯。
”
我有意想逗逗她，便也没顺着她的话讲。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
”
“我说想和你结婚不是假的，想和你有个孩子更不是假的。
”
“行。
”
我点点头，大步往前迈。
“哎，你拒绝就拒绝呗反正我也不会气馁……等我下次。
”
“不对，你说什么?”
杨雪儿双眼瞪得溜圆，良久才开了口。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对不对！”
晚风会替我回答。
正式开庭那天，苏青云肚子空了一大块。
她头发有些微乱，孱弱的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她给吹倒。
“让你看笑话了，梁言。
”
“我爸我妈要让我嫁给一个老头。
”
“我不从，他们就硬拉着我去做流产手术，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当个母亲了。
”
苏父苏母一向见财眼开，如今苏清云没有利用价值，还能带她去个三无医院已经是开恩。
“梁言，我多希望以前都没发生，我们才刚刚相见。
”
“我真傻，我竟然为了那种人生孩子，我竟然为了那个畜牲伤害了你五年！”
她狼狈地跪跌到了地上，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衣服。
“别走，别走梁言，求求你了。
”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阿言，阿言！”
“都是我的错，梁言，我知道错了啊！”
痛到极致，苏青云的身体开始抽搐，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
她咬着牙，强撑着站起来冲我张开手臂。
“抱抱我，梁言，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
“你说好了永远会陪着我的，你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放弃我的，怎么就，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了呢……”
“我从未想过放弃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顾念人多，我真想给她两巴掌，然后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核桃仁。
“可是……可是……”
苏青云怔怔地望着我，眼神空洞且迷离。
她张着嘴，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
“犯人出现不正常癫痫，快送去抢救！”
早在今天上午，苏青云就吞了三十多片安眠药。
可惜量不够，送的也及时，她只是坏了脑子，人却完好无损。
本着相识一场，我给她送到了蒋志在的疗养院。
每天一口水一口饭，总归吊着一口命。
既然相爱，那我自然成全。
如今已到冬天，偶尔半梦半醒，我依旧会想起她的脸。
过季的水果总是昂贵，额外支付的是时间的价格。
迟到的深情也一样，分明是后知后觉的代价。
刚被她欺骗时我痛的不亚于吞千万根银针。
好在，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和杨雪儿结婚那天天公作美，万里无云。
我们都是洒脱的人，没拘泥于传统的邀请宾客，反而自己去海边度蜜月。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还在燃烧，月亮已悄然而至。
沙滩上静悄悄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二人。
雪儿牵着我的手在海边印下一串脚印。
她弯起漂亮的眼眸，冲我浅浅地笑。
第一颗星星闪烁时，天边骤然绽放着湛蓝的烟火。
“言哥，快看，快看！”
“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雪儿低着头，双手和我交叉相握。
她的眼睫轻颤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出来。
“我总觉得，一切幸福的像做梦一样。
”
“真好，你在我身边，真好。
”
杨雪儿光着脚丫跑到海边张开双臂，晚风吹得她的声音悠扬：
“梁言！”
她大声喊到。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