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06
许云川不仅将人带回去了，还为她们分别取名阿梦，阿悠。
当晚，许云川就留宿在了那位更名为阿梦的女子房中，动情时，他嘴里还不停喊着阿姐的名字。
听到下人的禀告，我将一条吃得最胖的锦鲤捞出来喂给我养的猫。
“若是他在乱叫，记得把人毒哑了。”
我阿姐的名字，他不配叫！
有了许云川的宠爱，两位美人便开始处处针对香雪兰，用的都是最低级的手段。
比如在许云川留宿香雪兰房中时，她们故意称病让人将许云川喊走；比如故意在和香雪兰相遇的时候摔倒在地；再比如故意宠溺许晚棠，再故意说一些挑拨之言，让她多看一些宅斗的话本子。
等到香雪兰查出身孕的那一天，都不用人教，许晚棠自己生出了危机感。
和香雪兰在花园遇到的时候，她故意脚滑想要推香雪兰到水里，但出师不利，人没推倒，自己却掉了进去。
这次意外不仅没有让许晚棠生出了怯意，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战意。
她开始不断做小动作，比如在香雪兰的必经之路上撒油，或者在她的汤里下毒。
终于，在香雪兰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流产了。
她一查，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许晚棠。
香雪兰也顾不上装好人，气得将人抓起来教训了几句。
许晚棠反抗喊道：“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害了我娘，现在又来害我了，我要告诉我爹！”
香雪兰气坏了，下手打了她。
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许晚棠一把将人推开，然后哭着跑去了许云川的书房。
“爹爹救我，那个女人要杀我！”
07
这场闹剧很快传遍了京城。
大家都说将军府的新夫人是个坏心肝的，不仅善妒，还想害死原配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
但这些都还不够，比起我阿姐受的委屈，还是太轻了。
成亲不到半年，香雪兰就已经成了京城毒妇的代名词。
终于，她让人给宋知熠送了信。
宋知熠收到信就来找我。
他说：“南意，算了吧，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反问道：“是吗?”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头，叹息道：“我知道你因为你阿姐的事情生气，但事已至此，你阿姐若是活着，定然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这样胡闹的。”
我歪头看了一眼放在肩上的手，微微皱眉，“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便算了。”
宋知熠许是对我的识趣很满意，笑着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无声冷笑。
男人就是天真啊，居然真的以为我不插手就没事了。
这半年，香雪兰和许云川之间的间隙早就越来越大，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更何况，阳谋是放在面上给人看的，但阴谋谁又知道呢。
等到再见香雪兰，她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一看到她，宋知熠当场就失态了。
他不顾礼仪，拉着人关心道：“兰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许云川欺负你了?”
香雪兰掩面哭泣，“宋哥哥，你帮帮兰儿，我再也不想回到将军府了，再也不想见到许云川了。”
“好，不回去，你就在这里住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宋知熠信誓旦旦地点头。
我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两人只觉得好笑。
这么胡闹的事情，他们倒是觉得天经地义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香雪兰就这么在太子府中住下了，每日的花费比我这个太子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她还总是在宋知熠来看我时找各种理由将人喊走。
低级又无趣。
在宋知熠又一次被喊走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08
很快，关于许将军的夫人如今没名没分的住在太子府，还和太子走得极近的消息就在京城中传开了。
消息越传越烈，最后连许久不理朝政的皇上都知道了。
宋知熠被喊到了宫中训斥了许久，回来后，他忍痛将香雪兰送回了将军府。
与香雪兰一同回将军府的，还有我整理好的东西。
那些都是香雪兰害阿姐的证据，我花了一个多月才整理出来，一直等着今天。
许云川来太子府求见我，身形消瘦，胡子邋遢。
“你差人送给我的东西，可都当真?”
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了一句：
“我是沈南意。”
我沈南意这辈子，从不屑说谎。
闻言，他愣了半晌，慢慢转身离去。
“我早就该想到的，阿悠那般性子又怎会做出那些歹毒的事情，就算是一只猫儿她都舍不得伤害啊。”
“是我，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干出那些蠢事情。”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头看我。
“太子妃，你是否可以......”
“绝不！”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他求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第二天，许云川在朝堂之上用自己的军功求了一道和离的圣旨。
听说，为了这道圣旨，他不仅被收回了军功，还被代理朝政的宋知熠罚了30大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嘲讽一笑。
自古男子多无情，没得到的时候千好万好，等得到了，就可以随手丢弃。
我阿姐如此，香雪兰亦是如此。
和离的圣旨刚下，香雪兰就被宋知熠带回了太子府。
他指着香雪兰对我说：“兰儿是我义妹，如今现在没地方去，暂时先住在府里，你约束好下人，切莫让他们到处乱嚼舌根。”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这香雪兰其实是许云川和宋知熠两人一起带回来的。后来，她去住到了将军府，而宋知熠则认她做了义妹。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香雪兰。
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倒是颇有种林妹妹的感觉，怪不得能让两个男人为她倾心。
她对着我娉娉婷婷地行了个礼。
“雪兰见过太子妃姐姐，啊，我忘记了，太子妃不让我看你姐姐。”
明明是在和我说话，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宋知熠。
宋知熠看到她害怕的表情，宠溺一笑。
“无妨，太子妃比你大，你叫姐姐是应该的。”
“太子妃大度，不会与你计较的。”
后面这话，他是对着我说的。
这是怕我欺负人呢。
我看了眼站在宋知熠身边的浅笑的女子，并未多说。
她以为找了一棵比许云川更为粗壮的大树，却不知道这棵大树是因我才栽下的。
09
宋知熠的太子之位，是因为我才得到的。
我阿爹不仅是当今战功赫赫的镇北侯，更出身于四大世家之一的沈家，而外族家更是四大世家之首的顾家。
我的身份，说是贵比公主都不过分。
上一任国师圆寂之时，曾经预言过，大宋王朝若想要延续下去，未来的皇后必定出自沈家。
当时，沈家适龄的孩童中全是男孩儿。
听说当时，皇帝陛下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直到我出世。
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后会是太子妃，更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子妃有了，却还没有太子。
为了得到太子之位，所有皇子都极力讨好我，除了宋知熠。
他母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浣衣婢，因为意外被皇上宠幸才生下了他。
这样的出身，让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争夺的权利。
但他并没有从此自哀自怨，反而在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坚韧和不屈，那是其他皇子身上所没有的。
我觉得很有趣，和他说过几次话。
我曾经问过他，“其他人都争着抢着想要和我多说几句话，你为何从不上前?”
他说：“我只有真正有本事的时候，才有资格让别人看到我，我才配去争抢。否则，我就没有资格。”
他的回答不算多好，但却让我记住了。
后来，他和许云川隐姓埋名去参军，还立下了战功。
就连我阿爹也曾经夸过他。
我十五岁那年，皇上让我选夫婿，我就选择了他。
当时他找到我，很郑重地向我承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他是皇子，后来还被封了太子，若无意外，他还会是皇帝。
这样的话，我自然知道不可信。
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将我的信任踩在脚下。
年初时，我下江南养病，顺便帮他收服民心。
离开时，他答应会好好照顾阿姐。
可最后，是他下令让人隐瞒了香雪兰的事情，还拦截了阿姐给我的信件。
若非遇到了从京城下江南祭祖的夫人，阿姐的事我怕是至今都还蒙在鼓里。
现在，他为了害死我阿姐的人，跟我说大度?
抱歉，
我大度不了一点！
10
许云川彻底疯魔了。
他整天不去上朝，就在家里到处翻找，说是要找阿姐留下的东西。
发现找不到后，他便开始满城寻找阿姐的墓。
先是偷偷去了沈家的墓地，后来又去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然后在听说曾经见过沈家护卫带着玉棺一路南下后，他又去了南方。
他走后，偌大的将军府最后只剩下了许晚棠一个主子。
在许云川消失的第三天，虽然很快就被人救回来了，但到底还是坏了名声。
最后被许家的族老出面，将人送到了城外的尼姑庵。
被送走之前，许晚棠曾经来过太子府门口嚷嚷着要见我。
下人来禀告的时候，我头都没抬。
“不见。”
这般没心没肝的人，我半点都不想见到。
11
除了初进府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香雪兰。
但从下人口中，我知道宋知熠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她。
整个太子府，我这个太子妃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不过，我也乐得清闲。
一直到三个月后，香雪兰自己送上门来。
她身上穿着今年江南刚刚进贡的香云纱，绣花鞋上的珍珠也是最好的东珠。
一看到我，她的手依旧撑在腰上，半点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太子妃姐姐，不好意思，我如今怀了太子哥哥的孩子。大夫说需要好好养着，所以太子哥哥就免了我的行礼。”
她说话的时候，骄傲自得的好像一只杂毛孔雀。
我眼神一暗，身边的侍女便快速将我的鞭子递到我手边。
香雪兰看到鞭子，神情慌乱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挺着肚子看向我：“沈南意，你装什么。就连沈梦悠都斗不过我，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凭什么和我比！”
“哦?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太子之位都是我们家给的吗?你觉得我凭什么。”
说着，我一鞭子甩在她的头上，正好将她插满了珠钗的头发打散。
她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声尖叫。
宋知熠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赶忙上前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对我却怒目而视。
“沈南意，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兰儿怀了孤的孩子！”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那又如何?”
你的太子之位都是我给的，别说打你一个女人，便是打你又怎么了！
宋知熠是个聪明人，一眼就听出了我言外之意。
他握紧拳头，看我的眼神中波涛暗涌。
我半点不惧。
“如果不想让她死，就让她少来惹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性子暴虐的疯子。”
这样，我还能让你们晚死几天。
12
那天之后，宋知熠开始每日都来看我。
每次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一碗汤，说是特地给我补身子的。
我一碗接着一碗，从未拒绝。
香雪兰孩子出生那日，正巧是除夕。
按照惯例，我和宋知熠都在宫里陪着皇上皇后守岁。
下人前来禀告的时候，宋知熠喜形于色，当即就要回太子府去看她。
他满面红光地走到中间，躬身行礼。
“启禀父皇，母后，儿臣刚接到下人禀告，府里的侍妾就在刚才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儿臣想要回府看一看他们母子。”
他说完后，上面却久久没人说话。
皇上和皇后早就因为喝了有毒的酒昏睡过去了。
我慢慢起身，拾阶而上，最终站在宋知熠的正前方。
“我看就不必回去了吧，反正你们家的皇位都没了。”
宋知熠猛地抬头，看见我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震惊地看着我，随后怒斥道：“沈南意，你疯了不成?”
“你好好看看，疯的人是你。”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身后。
这时候，他才发现在他身后站着的诸位将军。
那些平日里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将军们，此刻全都肃着脸瞧着他，手里还都拿着刀。
而现在最前面的正是本应该镇守边疆的镇北侯。
在他们身后，是四大世家的未来接班人。
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我，“沈南意，你要造反吗?”
“你已经是当朝太子妃了，很快就是当朝的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就因为沈梦悠一个死人?”
“还是因为雪兰?可她只是没名没分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动摇你的太子妃之位，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说完，他又看向大臣和世家。
“还有你们！造反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你们都疯了不成！”
我阿爹站在最前面，冷漠地看着宋知熠说道：“我们不需要一个只会寻仙问道，罔顾百姓姓名的皇帝。”
“也不需要一个贪生怕死，只知道卖国的储君！”
当今圣上在五年前就已经不理朝政，整日只知道寻仙问道，追求长生。
而宋知熠作为太子，在五年前就开始监国。他不仅没有制止这件事，甚至还命人将那些妇人的亲眷全都杀了。
这还不算。
边关多战事，他却从未提供过充足的粮草给边关士兵。
去年匈奴攻城，他不仅不派援军，甚至还在我军胜算极大的情况下，下旨议和。害得我方将士死伤无数，边疆百姓更是流离失所。
我也曾劝过他。
但他说：“舍了一座城就能换来十年的安宁，何乐而不为?”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宋知熠，我当时就想，这人大抵已经坏掉了，从内到外。
这样的人如何配当大宋的储君，如何配坐大宋的皇位！
在我的命令下，宋知熠以及他的父皇母后都被关入天牢。
13
香雪兰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蒙。
她一边挣扎，一边怒吼：“我是太子的侧妃，你们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沈南意那个贱人让你们来的?”
“我告诉你们，我刚给太子生了一个儿子，你们识趣的话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不管她怎么挣扎，抓着她的手都好像铁链一样狠狠抓着她。
被她喊得烦了，带头的嬷嬷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闭嘴！”
都是干惯了活的人，力气之大，香雪兰的脸睡觉肿的好像馒头一样。
仿佛是看出香雪兰的不服气，那嬷嬷冷哼一声。
“还想着你的太子呢?太子，不对，前太子自己都成了阶下囚，自身难保了，哪有工夫管你啊。”
香雪兰闻言一愣，随后疯狂挣扎：“你胡说八道，是沈南意故意让你这样说的吧?她以为这样的话能骗得了我吗?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见太子，他答应过我，等孩子出生就让我做平妻的。”
“我要见他！”
“聒噪！”
之后，她被带到了浣衣局洗衣服。
每天从早洗到晚，洗不完就不给饭吃。就算洗完了也只给一个馒头，保证饿不死就行。
当然，这也是我吩咐的。
她不就是想要当贵夫人，所以才会插足别人感情吗?那我就让她一辈子都当一个人下人，永远不能翻身。
听说在被许云川带回京城之前，她就是个浣衣女。
也算重操旧业了。
14
等许云川回到京城的时候，正好是我的登基之日。
他跪在我的面前，低三下四地哀求。
“沈南意，你心中有千恨万恨，你只管发泄到我一人头上，何必牵连无辜之人?”
我垂眸看他，语气淡淡：“你们，谁也不算无辜。”
每个人都是害死阿姐的罪魁祸首，所以我谁都不会放过。
不管是他，还是香雪兰，或是宋知熠。
我自小就霸道，从来容不得半点欺负。
若不是因为阿姐，我这些年也不会收敛性子，当个乖乖的太子妃。
可如今阿姐不在了，那我自然就按照我的性子来报仇。
阿姐死了，那他们也要生不如死才好。
他还想为宋知熠求情，我命人掌嘴五十下，然后把人丢出宫外。
看着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许云川，我心情极好。
“你有这功夫帮别人求情，不如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等他走后，我去天牢见了宋知熠。
他早已不复当初高高在上的模样，见到我就像是疯了一般冲到栏杆处。
“沈南意，你这个疯子，疯子！”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点头回道：“我的确是个疯子。”
一直都是。
他还是满脸疯狂，“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除了我，已经没有人能够胜任太子了，你好好等着当你的皇后不好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宋家这辈的男子早就被宋知熠明里暗里害得差不多了，除了他，几乎都是废人。
“当一个被你坏了身子的病恹恹皇后?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我勾唇一笑，“你不就是仗着太子的身份才敢随心所欲吗?我也想试一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宋知熠听了我的话，瞪大眼睛看着我，连说话都不是很利索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才是九五之尊了。”
我拍了拍袖子上没有的灰，慢慢往外走。
他既然喜欢高高在上，那我就越要把他打到尘埃。
15
宋知熠没待几日，就偷偷找人送信给许云川。
但他不知道，许云川已经死了。
那天从皇宫离开后，许云川去尼姑庵将许晚棠接回了将军府。
但在尼姑庵清苦的生活，早已让许晚棠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她骂许云川：“若不是因为你贪图美色，我阿娘也不会去世，我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你不是我爹！我恨你，你去死，去死啊！”
争执之中，她用簪子刺穿了许云川的喉咙。
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许云川却已经对人生失望了。
听着自家女儿的叫骂声，他的心中满是悔恨。
半夜，他挣扎着爬起来，吞炭而亡。
死之前，他留了封信给我，希望能够与阿姐合葬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就丢到了火盆中，烧了。
我说过的，他不配与我阿姐合葬！
我想，阿姐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16
元宵佳节，我独自站在宫墙之上。
看着依旧如往昔繁华的京城，我突然想起阿姐去世前寄给我的信。
她在信上说：
“可惜我是女子，只能一辈子困在后宅，与一旁的女子争风吃醋，以求夫君怜爱。”
“然而男子多薄情，喜欢时说得天花乱坠，不喜欢时就能弃之如履。”
“若有来世，我只希望当个男子，这样我就可以考取功名，将心中满腔抱负用于为百姓谋求福祉，而非困于情爱。”
可是阿姐，若有来世，我还是一样能够当你的妹妹。
所以，我花了许久的时间去说服父亲，说服外祖家，说服世家。
就是为了造反，自己当皇帝。
只有我自己当上了皇帝，那我才能让女子入朝为官，才能让世人重视女子。这样，阿姐来世就不用去当那劳什子的男子了。
这样，她还能继续当我阿姐。
17
嘉元四年，我开创了女子可以通过科考入朝为官的先河，还创办了女子学堂。
第一年，无一名女子参加科考。
第二年，第三年......
第四年，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名女子参加，无一人通过。
直到第六年，终于有一名女子高中状元，入朝为官。
嘉元二十年，我已经四十五岁了。
这一年的科举前十名，女子占了其中三个名额。
我在大殿之上召见了他们十人。
他们刚一进殿，我就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少女。
一袭青衣，不施粉黛，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谈及治国安民之策时，她的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就好像......
好像记忆中阿姐侃侃而谈的模样。
我一时有些恍惚。
大概，人真的有来世吧。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