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小仙！我从未见过她！”韩叶目眦欲裂。

    “蠢货，你当然没见过！”长明抹了把汗，“我和你父亲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她……”

    师父这么一说，韩叶怔住，也开始后怕起来：“她，到底是谁？”

    长明跌坐回榻上，长长叹口气：“重山神，她可是重山神，尊者的大弟子，天帝和战神的亲师姐，远古上神里唯一一个，从凡人熬上来的。”

    “她可是十几岁，就用肉L凡胎，跟着尊者扫清邪魔的人物啊……”

    韩叶此时都顾不上疼了，难以置信地问：“重山神……重山神不是死了吗？”

    “胡扯！”长明捂着脸，“当年姬苑借承邪之力作乱，重山神在夜悬河畔杀了三天三夜，夜悬河十五年来血水不断，自那之后，大人就陷入了沉睡，如今封印松动，大人苏醒，定是要斩杀魔尊承邪的。”

    “她……她有那样的实力吗？”

    “你最好祈祷她有，”长明站起来，凝望着门外蓝天，语气凝重。

    “要是连她也无法杀掉承邪，三界的末日就来了。”

    ——

    “我又睡着了吗？”夏记揉着太阳穴从后厢房醒来，身上搭着李泱的外套。

    “嗯，”李泱坐在她旁边看书，“还早呢。”

    夏记坐起来，从李泱背后凑着脑袋看：“唔，古籍啊，寺里有好多，能看懂吗？”

    “一点点。”

    关于韩叶的事，夏记现在是全忘了。

    下午六点，志愿活动告一段落，两人下山，顺路去菜市场买点菜。临走时遇见李平，嚷嚷着一起去。

    李泱微微皱眉，只是没人注意。无论过了多久，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和小记待在一起。

    一路上夏记和李平有说有笑，李泱沉默着跟在后面，时不时拉夏记一把，避开来往车辆。

    “对了，还没问你这位通学，学的什么专业？”李平问。

    李泱没听见似的不讲话，李平有点尴尬。

    “泱泱，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夏记揪着她的袖子又问一遍。

    “摄影。”李泱讲。

    “哦，”李平毫不在意被忽视，“蛮高级。”

    进了菜市场，现在正是人多的时侯，李泱拉住夏记的手腕。

    “怎么了？”夏记站在她前面仰头看。

    看着小记亮晶晶的眼睛，李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言简意赅：“人多，不要走散。”

    “好。”

    市场里有小摊贩在卖黄桃，新下来的。夏记跟李平絮絮叨叨讲着什么，李泱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迅速挑了几个个大味儿香的桃子。

    “黄桃诶，”夏记盯着李泱手里的塑料袋，“我也去买几个。”

    李泱握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捏了捏：“就是给你买的。”

    “谢谢你泱泱。”夏记献殷勤地要去拎袋子，李泱摇头表示不用。

    她当然记得她最喜欢的东西。

    迅速买了几样菜，回去的路上碰到有人卖花，夏记挑了一捧小雏菊，兴高采烈地捧在怀里，嚷嚷着今生买花，来世漂亮。

    李泱看着落日余晖，鲜花映衬下她鲜活无比的爱人，忍不住讲：“现在就很漂亮了。”

    “要更漂亮，死掉之后，下辈子更漂亮。”夏记没心没肺地说，一点没在意她说完这句话，李泱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不会再死掉了。李泱不会让夏记死第二次。

    “我跟你讲个秘密啊泱泱，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夏记贴着李泱神神秘秘地说。

    李泱压下心里的酸酸麻麻的疼，轻笑着让她讲。

    接下来的话，句句直插她心窝。

    “我跟你讲，我从小梦多，老是梦见刀光剑影打打杀杀，还总是梦见自已死了，特奇怪，我明明是让梦呢，还能感觉到疼，有一阵我都害怕晚上睡觉，诶泱泱你说，”夏记胳膊肘怼怼李泱，“我这不会是心理疾病吧？”

    夏记有没有心理疾病未可知，但李泱有了。

    见旁边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夏记疑惑地看向李泱，仰头的瞬间被吓了一跳，人的脸可以臭到这个地步吗？

    谁得罪学姐了？难道是自已吗？

    夏记连泱泱也不敢叫了，支支吾吾喊学姐：“学姐，你没事吧？”

    李泱摇头，心底一阵阵翻涌着怒意，有对自已的，也有对承邪的，更有对当年姬苑，以及那群道貌岸然，眼睁睁看着夏记死去的神仙们的愤怒。

    一群狗屁。李泱愤愤地想。

    “泱泱……”夏记扯着她的袖子，“我点了红豆冰沙，等等就送到家了，我们一起吃？”

    深吸一口气，李泱揉揉夏记蓬松的发顶，说好。

    天杀的，为了可爱的老婆，她选择暂时原谅三界两秒钟。

    晚上躺在床上，夏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觉得奇怪。最近好多事都不合常理……

    她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熟睡的李泱。

    所有的一切，在学姐出现以后，都不一样了。

    冰冷月光映衬下的李泱皮肤苍白，眉眼平缓，神情冰冷，像具尸L。夏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学姐皱着眉翻过身。

    夏记抓抓头发，重新躺下和李泱背靠背，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她无法感受到李泱的L温。

    ——

    深夜，下神界。

    长明带着韩叶，让他跪在鸣山山脚结界外。韩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长明咬着牙，愤恨地讲：“你这伤，四海八荒除了大人，没人有法子给你治，倘若三天之内伤势得不到缓解，只能砍去你这条胳膊保命。”

    韩叶双目猩红，嗓子因为疼痛不停喊叫，现在已经哑了：“她不是受人敬仰的神吗？为什么没有一点慈悲之心？我只不过是跟个凡人拉扯两下，又没有碍着她，居然，居然他妈的对我下此毒手！”

    “慈悲？蠢货，”长明强压下给韩叶一巴掌的冲动，“她老人家拯救三界的时侯，你还在你老子裤裆里呢！”

    “你以为你招惹的就是一个普通凡人？她重山神，人人见了要下跪的人物，会成日跟在一个凡人身后？你老子怎么没给你生个脑子出来！”长明一把年纪，气得胡子都掉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