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好整以暇地迎着林晰的目光，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识别成功，银色的大门自动弹开。

    “刚置入的记忆，风华小区八栋0601，我家。”

    看着顾年的背影，林晰若有所思：“我是嫌疑犯的同事，而你是嫌疑犯的邻居？”

    “这很正常，世界核维系世界，换个说法就是，和世界核无关的事物不会存在。”顾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仔细想想，你离开过鹿津市吗？”

    “当然……”林晰下意识要做肯定回答，但他突然醒悟到，虽然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离开过，但却根本没有这种记忆。

    “如果世界核只需要鹿津市，其他地方就不会被构建。”

    就像在编写程序时，程序员会寻找那个最简单直接的代码。林晰自动做了类比。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世界核和狩猎者都在试图清除觉醒者，为什么还要给觉醒者提示？”

    顾年转过身和他对视，眼神沉得可怕，这个眼神过于复杂，林晰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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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这样，越让我忍不住对真相感到无比好奇。”

    电梯恰好到了，门在顾年身后打开。进电梯的时候，林晰在想，“无比好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产生过类似的强烈情绪，对于顾年追求的真相，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不过是不想消失而已。

    电梯八层打开，外面是一条走廊，尽头就是2101。

    开门需要门卡或者指纹，顾年刚想说这回他真的开不了，2101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刚过四十五的的年纪，朱永春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没有发福的迹象。他穿一身深蓝色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块白色汗巾，看起来像是要去晨跑。

    他反手带上门。

    顾年迅速冲上去，右手在门关上前挤进了门缝。

    朱永春浑然不觉，就着他们来时的电梯下去了。

    腕表显示的时间为清晨五点半，从昨晚到现在林晰居然一整夜没有睡觉了，并且这期间他只吃了一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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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年显然也意识到了：“不用把时间浪费在睡觉和吃饭上，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拉开门时，林晰眼尖地看到了手背上那道被门砸出来的红印。

    “你的手还好吗？”他脸上适时地出现关切的表情。

    “小问题。”顾年舒展了一下被撞到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让林晰先进。

    进门是一个日式玄关。

    其后是一条无界限的走廊，左客厅右餐厨卫，再往前应该是卧室。

    客厅的主色调是原木色，简约风，布置则和一般家庭差不多。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整整齐齐，没有多余的杂物，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还插着几支新鲜的白玉兰，淡淡的香味匀散开来。

    往前走几步，林晰注意到了沙发后那片墙。白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照片，全是人像。

    一个女孩在照片里反复出现，从牙牙学语到约莫十五六岁，面对镜头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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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朱永春的女儿朱晚？”顾年指着一张合照问。

    照片里是朱永春和这个女孩，朱永春笨拙地吹着泡泡，女孩则笑着用手去戳，画面很美好。

    当时的朱永春看起来年轻很多，头顶还没有白发的痕迹。

    “应该是，我也没见过。”林晰说。

    顾年凑近看了会，突然伸出手指拂过相框顶端。

    明明是正常人打扫房间很容易忽视掉的地方，指腹却没沾到一粒灰尘。

    他一一看过去，有意思的是，只有女孩的照片是干净的，其他照片顶部都积了薄薄一层灰。

    注意到顾年的动作，林晰把一张女孩的照片摘了下来，挂照片的钉子已经有些生锈了，上面有几道浅褐色的刮痕。

    他又取下旁边积灰的照片，铁钉上果然没有这种痕迹。

    “朱晚的照片经常被取下来，”林晰推断，“应该是拿下来后注意到灰尘就顺手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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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台历，远远就能看到上面有标记。有的日期被黑色记号笔圈出来，旁边标注着会议名称和时间。

    九月二十日，也就是前天晚上，朱永春也有会议，19点到22点，备注视频会议。

    除了黑圈，日历上还有一个醒目的红圈标记出了9月29日，备注：晚晚生日。

    再往前翻页，日历上也有不少黑圈的会议标注，林晰把这些用手机一一拍了下来。

    沿着走廊继续往里，是三个房间，右边两个左边一个。

    右边第一间是主卧，看起来是朱永春自己住，依旧是质朴简单的日式风格。

    衣帽间里清一色的黑白灰，大半都是西装衬衣里，其他则是比较休闲的款式。

    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他们并没有找到特别的点。

    紧挨着这个房间的是次卧，推开门，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意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