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骊浑浑噩噩地回到国公府,打着精神去了芳华居道谢。二夫人始终笑着,只说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照应,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
清骊听出二夫人这是要在日后要回这份人情,便颔首应下。
然后她便回了柳院,睡了三天三夜,除了吃饭洗漱,没有清醒的时候。
墨娟担心许久,后来倒是正常了不少,只是也不比从前那般自得。
不知是不是因为沈老太太去世的打击太大,墨娟又去偏厢将那只橘猫抱出来,给清骊送了过去。
清骊虽喜爱这小东西,但是每次亲近过后,皮上就会泛起一层疹子。
只能遗憾地远观了。
不过这橘猫很通人性,一进屋就在清骊脚边安静地蜷着,清骊说一句,它就闭着眼睛喵一声。
日子平平淡淡,如此到了二月份,国公府又热闹了许多。宋翊去青州督察结束返京,带回来一位表妹。
听闻这青州一地,本是老祖宗徐老太太的娘家,当初嫁给老国公爷后,徐氏一族也风光过几年。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徐家日渐没落,如今只剩一些零散旁支,怎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徐家仅剩的主脉一支偶然听闻宋翊在青州巡视,便立即快马加鞭给老祖宗递了书信,求其让嫡长女徐萦萦随宋翊来京城住一段时日。
老祖宗对没能拉起娘家这事儿心有愧疚,当场给宋翊传去带人回来的心意。
这位表妹家境略有窘迫,但出行时阵仗不小,宋翊硬着头皮将这一主多仆从青州拉扯到京城。
刚一到国公府,就将人送去了慈宁居,和老祖宗说了几句话便找托词告退了。
徐萦萦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高大背影,落寞地问着老祖宗,“姑祖母,表哥是不是讨厌我啊?”
老祖宗安慰,“别多想,你表哥常年如此,待人接物不喜于色,其实他是个重情义的好儿郎。”
“那就好,孙女一路上没听表哥说几句话,还以为他是不喜我。”
……
当天夜里,清骊不出意料地等来了窗边的人。
宋翊这次没油嘴滑舌,快步上前将女子揽进怀里,紧紧环住。
“小乖,想我没有?”
“想了。”答完便被人夺去呼吸。
直到清骊抽出手捶打这男人肩头,才被放开大口摄取空气。
宋翊握住清骊的肩膀,将人推远了一些,细细查看。
清骊眼前只有男人的乌黑轮廓,看不清神色便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怎么了?”她问。
“瘦了。”
清骊低下头,“还好,和以前没差多少。”
宋翊又把人扯进怀里,大掌在她背后摩挲,“瘦了很多。”
“我知你祖母的事,别伤心,人都有这一天的。”
清骊安静地靠在男人胸膛上,“我知道。”
二人挨得近,过了片刻,女子便察觉到对面男人渐渐升起的热气以及不可忽视的触感。此时免不了有些尴尬,但又不知该做何应对。
只是宋翊倒是没在意自己的变化,而是继续询问,“近来心情如何?”
“很好。”
清骊也不算说假话,祖母病了这些年,她有心理准备。
桦姨娘虽让她烦心,但是日子长了,愁思也不那么重了。
最称心的是,宋文砚已经不来柳院很久了,虽然仍是不停往柳院送东西,但是比以前清静许多。
宋翊感受手下的一把瘦弱,越发心疼,“小乖别骗我,有什么不如意,你便与我说,无论何事,我去给你平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清骊抬起手回抱他,大着胆子,“如此,我自是要感谢世子。”
“如何感谢?”
清骊沉默了一会儿,思索良多。
随后,她双手缓缓滑动,伴随男人逐渐急迫的呼吸,越靠越近。
“出阁前,家里有教习嬷嬷教传授过,不过我还不太熟练。”
女子声音轻柔,半丝魅惑也没有,但宋翊整个人都在发烫,他呼吸狭促,任由旁人摆动。
半晌过后,清骊面朝床里侧躺着,攥着酸痛的手掌,自顾自负气。
宋翊哄着,“小乖,可否再……”
“没有了!”
“为何,我正值壮年,这样一次怎么能够。”
清骊忽地坐起来,看着暗夜里的人,“你故意的,你故意拖着。”
宋翊无辜极了,“我平时就这样。”
清骊气竭,又躺回去扯过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宋翊笑得开怀,俯身贴着她,“好了,小乖,你的谢意我收到了,且……刻骨铭心。”
清骊躲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又听他用厚重的嗓音说,“所以为了小乖的谢意,我愿赴汤蹈火。”
宋翊走了,清骊伸出脑袋,后半夜也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又过了两日,宋文砚破天荒地回来了。
清骊出门去接,却见他脸色铁青,像是受了天大的气。
墨娟也觉出异样,更是片刻不离自己主子身侧。
清骊轻声说,“文砚可是用过餐食,若是没有,我差人去厨房取。”
宋文砚说,“不必,我们先进屋去。”
二人刚在榻上坐好,宋文砚就换了一副表情,带着极度的歉意,“清骊,前些时日你祖母辞世,我因公务耽误了吊祭,是为夫的错。”
“文砚多想了,我祖母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孩子们的前程,她老人家不会怪你的。”
“那清骊呢,可怪我?”
清骊看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也许有一些吧,但是后来又想明白了,文砚是大丈夫,还是要以抱负为重。”
宋文砚抓起清骊的手,“为夫多有疏忽,以后定会都补偿给你。”
清骊低着头,没再开口。
二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宋文砚还是不走,却也不说什么。
清骊直觉宋文砚是有事同她说的,但又不好开口,遂主动提出,好让他赶紧离开柳院。
“文砚,你我本是夫妻,有什么话直说即可,坦诚些无妨。”
宋文砚还在犹豫,却没想到清骊看出来了,顿时脸色又有些纠结。
“清骊……其实……”
清骊鼓励地看着他,宋文砚端起榻桌上的茶一口喝光,啪的一声放到桌上,道,“清骊,瑶娘找到了。”
清骊点头,“嗯,那就接回来吧。”
宋文砚摇头,“可惜,没那么简单。”
“清骊,我上了套,那山匪恶言污语将我激怒,惹得我说了许多胡话。”
“后来……后来那山匪也发了怒,直言想要瑶娘的话便要用我的正妻去换,否则就不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