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祠堂漏下月光,陆西洲的指尖在父亲的旧书信上颤抖。
信笺边缘的焦痕是三年前老宅失火时留下的,却恰好完整保留了关键段落:“1998年7月,药检所收到匿名样本,经检测含有断肠草成分……林鹤年拒不承认配方错误,我不得不签署不合格报告。”
钢笔字在月光下渗出蓝黑色墨晕,“匿名样本”西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陆西洲想起昨夜在检测车日志里发现的异常——1998年同期,父亲曾申请加急检测一批“边境中药材”,而样本编号0721竟与林半夏手中的药渣标本完全吻合。
“原来他早就知道……”陆西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案头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是省档案馆发来的电子档案:当年假药案的物证照片里,所谓“断肠草”的显微结构显示为马钱子,而林半夏现在使用的草药标本中,马钱子正作为配伍成分合理存在。
与此同时,林半夏在祖父的《伤寒论》批注本里发现玄机。
泛黄纸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上,用极小的字写着:“陆兄明远赠《滇南本草》善本,其批注对虫蛇咬伤疗法多有启发。”
批注中的“陆兄”字迹与陆西洲的诊疗记录笔迹惊人相似,连顿笔处的小弯钩都如出一辙。
她翻开祖父的诊疗日志,1998年6月的记录清晰可辨:“与明远兄合作研发抗疟复方,以青蒿素提取物配伍中药,疗效显著。”
照片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草药架前,左边的祖父握着银针,右边的陆明远举着试管,身后的黑板上写着“中西医结合”的字样。
“他们曾是搭档……”林半夏的声音被夜风撕碎。
案头的煤油灯突然爆响,灯芯溅出的火星落在陆西洲父亲的道歉信复印件上,“对不起,鹤年”的字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跨越二十年的悔恨。
晨雾未散,两人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