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井底的槐树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终于看清树干上的字：“雾的记忆需要眼睛，但真正的保护，从来不需要代价。”

    当底片显影完成，画面里的银链全部断裂，七只眼睛化作光点飞向天空，而井底，露出了真正的眼瞳泉——清澈的泉水里，倒映着每个镇民的笑脸，没有银链，没有眼罩，只有最纯粹的生活。

    雾气开始消散，阳光第一次完整地照进雾锁瞳镇。

    林羽摸着恢复正常的眼睛，发现颈间的银链变成了槐树叶形状的吊坠，秀秀的眼罩也变回了白色蕾丝，上面别着的是张建军新做的铁皮蝴蝶。

    陆鸣的风衣碎片在风中飘向老槐树，化作一片普通的落叶。

    张建军拎着鱼刀走来，缺角的犬齿在阳光下闪光：“我说大摄影师，你这次拍的‘雾之心脏’能不能洗十张？

    我打算挂厨房当防雾符。”

    图书馆里，周婆婆正在重写地方志，第一页写着：“2023年10月12日，雾学会了用微笑当记忆，而不是眼睛。”

    李叔站在门口，中山装笔挺，后颈的刺青彻底消失，手里捧着新烤的玉米饼：“尝尝？

    这次加了槐花蜜，甜得能粘住雾的舌头。”

    显影液里，最后一张照片慢慢成型：林羽站在老槐树下，镜头对准举着铁皮蝴蝶的秀秀，张建军在旁边比着夸张的剪刀手，周婆婆和李叔像普通的老夫妻般拌着嘴，而远处的雾，正化作七彩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整个镇子。

    机械表的指针终于顺时针转动，附言栏的字迹悄然改变：“欢迎来到雾锁瞳镇，这里的雾，只会记住你想留下的故事。”

    而在眼瞳泉底，一枚全新的银链吊坠正在形成，里面嵌着的不是眼睛，而是滴带着笑意的眼泪——那是林羽在按下快门时，不小心落在底片上的，带着啤酒味的，属于破局者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