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镇的牌坊立在雾里,就像块发霉的墓碑。
陈青山把货车停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树干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风一吹,布条下露出半截焦黑的符纸。
他拎起槐木箱跳下车,鞋底刚沾地,就踩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是烧了一半的纸钱,灰烬里混着几滴暗红的蜡油,空气里浮着一股腥甜的焦糊味。
“才半个月没回来,这地方怎么跟坟场似的……”他啐了口唾沫,抬脚蹭了蹭鞋底。
镇子静得吓人。
往常这个点,王寡妇的馄饨摊早该支在街角,热汤的香气能飘出二里地。
可眼下整条街黑漆漆的,连野狗的哼唧声都没有。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檐角挂的铜铃全用红绳捆死,活像吊着一串哑巴。
陈青山摸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零七分。
离子时还有不到一个钟头。
他快步拐进巷子,青石板缝里渗出湿冷的潮气。
身后忽然传来“嘎吱”一声,像是谁家木门被推开条缝。
他猛地回头,只瞥见一抹惨白的衣角缩进阴影里,门轴上挂着半截纸人胳膊,手指头被撕得稀烂。
“装神弄鬼。”
他攥紧阴门剪,指甲掐进掌心。
爷爷的铺子就在巷尾,可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等蹭到门口时,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铺子的木门上,赫然印着五个血手印。
最小的那个只有巴掌大,指节扭曲得像鸡爪子。
“妈的……”陈青山一脚踹开门,霉味混着纸灰扑了他一脸。
供桌上的长明灯早灭了,墙角堆的纸人东倒西歪,有个童男纸偶的头被拧了下来,塞在自己手里。
他摸到电灯开关按了按,灯管滋啦闪了两下,“啪”地炸了。
黑暗里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陈青山抄起手电筒照过去,光束扫过柜台时,猛地定住——柜台后的太师椅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