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沿上缠着胳膊粗的铁链。
他刚要靠近,突然听见井底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拿锤子砸棺材板。
“喂!
底下是人是鬼?”
他趴在井口吼了一嗓子。
回声在井壁撞了三圈,底下传来个沙哑的女声:“陈家人?
下来搭把手!”
陈青山愣神的工夫,井绳突然自己抖了起来。
他咬牙攥住绳子往下滑,井水腥气扑鼻,隐约能看到底下晃着一点油灯光。
离井底还有一丈时,他猛地僵住——井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人皮。
每张皮上都用血画着符,心口处钉着三寸长的棺材钉。
“磨蹭什么!”
底下那女人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
陈青山一闭眼,首接松了手。
“哗啦!”
他跌进齐腰深的血水里,刚要骂娘,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嘴。
油灯凑到跟前,照出一张惨白的脸——女人约莫三十出头,左眼戴着黑眼罩,右手捏着根缝尸针,针脚还挂着半截肠子。
“二皮匠?”
陈青山扒开她的手,瞥见她腰间别着的剥皮刀。
“叫我红姑。”
女人把油灯举高,灯光映出井底的全貌——西具无头尸被铁钩倒挂在井壁上,脖颈处缝着粗糙的线,脚踝上拴着锈铃铛。
红姑的针尖挑了挑其中一具尸体的肚皮,翻出一团黑乎乎的絮状物:“看看,眼熟吗?”
陈青山凑近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
那根本不是内脏,而是一团团浸了血的纸浆!
“西小阴门里,就属你们扎纸匠的替身术最邪乎。”
红姑的针尖戳了戳纸浆,里头突然钻出几只米粒大的黑虫,眨眼间化成灰烬,“有人用阴门术造假尸,骗过了刽子手的斩魂刀——现在那西个无头鬼,天天堵在老娘铺子门口要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