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黏稠的液体顺着陈青山的脊梁骨往下滑,腥臭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井壁上的铁链突然“哗啦”一抖,红姑的缝尸针擦着他耳根飞过去,黑暗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嘶鸣。
“蹲下!”
红姑揪住他衣领往下一按。
头顶炸开一团腥热的血雾,陈青山抹了把脸,指尖黏着几缕灰白的毛发——像是从什么东西身上硬扯下来的。
红姑摸出火折子一吹,昏黄的光晕里,井壁上趴着个佝偻的黑影:没有皮,暗红的筋肉裹着骨架,脊椎上凸出一排倒刺,尾巴似的甩来甩去。
“尸猬……”红姑啐了口血沫,从后腰抽出剥皮刀,“这玩意儿专啃阴门中人的脑髓,你爷爷没教过?”
陈青山刚要回嘴,尸猬突然张开嘴——那根本不是嘴,而是从喉咙里翻出个血肉模糊的肉囊,喷出大团黑雾!
“闭眼!”
红姑扯下眼罩拍在他脸上。
陈青山眼前一黑,听见刀刃破风的嗖嗖声,接着是筋肉撕裂的闷响。
浓重的腐臭味里,他摸到井壁上一块凸起的砖,指节用力一按——“咔嗒。”
井底突然塌出个窟窿,两人顺着腥臭的水流栽进暗道。
陈青山后脑勺磕在石板上,疼得眼前发花。
红姑揪着他衣领往前拖,剥皮刀在墙上划出一串火星:“往前爬!
这暗道通我铺子!”
暗道窄得只能匍匐前进,陈青山的手肘蹭到黏腻的苔藓,混着某种动物内脏的碎渣。
爬了约莫二十米,前方隐约透出红光,空气里飘着线香混尸油的味道。
红姑一脚踹开挡板,陈青山滚进一间昏暗的屋子。
天花板垂着十几盏人皮灯笼,每盏灯上都用金粉画着扭曲的符咒,火光一照,那些符咒像活过来似的扭动。
墙角堆着缝到一半的尸体,有个男人的胸腔敞着,心脏的位置塞了团霉变的棉花。